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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5月10日至8月250,蘇、美、英、法四國外長在日內瓦舉行會議,柏林危機得到初步的緩解。美、蘇兩國開始了戰後第一次文化交流與人員互訪,雙方各在對方舉辦一個展覽會。美國副總統尼克松於1959年7月去莫斯科主持美國展覽會開幕式。

誰為贏家的辯論—赫魯曉夫、尼克松會晤交鋒

  當時,正是美蘇冷戰的高峰時期。蘇聯的導彈不儀使西德、法國、英國感到害怕,即使美國,也為此感到恐懼。

  蘇聯是世界上惟一能與美國相抗衡的對手,尼克松不敢掉以輕心,而且對這次訪問作了前所未有的認真準備。

  為此,尼克松要國務院與中央情報局專門作蘇聯領導人的情況簡介,儘可能熟悉可能會面的蘇聯領導人的背景。

  對於蘇聯的第一號領導人尼基塔?赫魯曉夫,尼克松沒有見過。1956年的匈牙利事件後,尼克松曾稱呼他為“布達佩斯的劊於手。”

  在許多西方觀察家眼裡,赫魯曉夫講話文法混亂,穿著過時,風度不雅,而且酩酒,態度生硬,連給斯大林擦靴子都不配。

  赫魯曉夫說:“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有一次,一所監獄裡關了幾個人,一個是社會民主黨人,一個是無政府主義者,還有一個是卑賤的小個子猶太人---個沒受過多少教育的名叫皮尼亞的小矮個兒。他們決定選岀一個頭來分發食品、茶葉和菸草。那個無政府主義者是反對任何人掌權的,於是便輕蔑地提議選卑賤的皮尼亞當頭頭,大'

  家照辦了。不久,他們決定挖一條通到監獄院牆外面的地b道,可以越獄c但是,他們知道獄警必定會向第一個逃跑'的人開槍。所以,看來沒有人願帶這個頭。突然,那個單賤的小個子猶太人皮尼亞挺直身子,說道:'同志們,你們用民主程式選了我當你們的領導,因此我應該第一個去“這個故事的寓意是,不管一個人出身多麼低微,只要選到某個崗位上,他就會成為無愧於他的職位的人物。”

  講完後,赫魯曉夫又補充一句說:“那個小個子皮尼亞就是我。”

  的確,赫魯曉夫放過豬,打過工,出身卑微。做了蘇聯領導人後,舉止粗魯,而且常常發表輕率失當的宣告,講起話來無所顧忌,言過其實。因此,許多西方外交官看不起他。

  然而,尼克松卻不這樣看,能在斯大林的血腥清洗中倖存下來並爬上政治高位的人,必然具有過人的才智、韌性和鋼鐵般的意志。

  面臨1960年的大選,尼克松把訪問蘇聯看成是擴大自己政治影響的大好時機。此時尼克松的心裡,還有一個不願為人所知的秘密:競選總統。因此,在訪蘇過程中,尼克松的政治表演對選票有很太的影響。

  涉及到自己的政治前途時,尼克松是絲毫也不願意馬虎的。他向見過赫魯曉夫或與他談過話的為數不多的西方'人士請教,問他們赫魯曉夫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並估計F自己能從薦魯曉夫那裡得到些什麼。

  這些人為尼克松分析赫魯曉夫時說,他會注意你的一舉一動,是否流露出好鬥的神氣,他會抓住你身上任何示弱和姑息的跡象,來為他所用。這些人建議尼克松應該儘量不挑釁,使赫魯曉夫思想上絕不懷疑我們是真心真意獻身於和平的。

  7月24日,也就是尼克松動身去莫斯科前兩天,尼克松去沃爾特?裡德醫院拜望國務卿杜勒斯。

  杜勒斯已是癌症晚期,說話有氣無力,十分痛苦。尼克松到來的時候,杜勒斯裹著一件紅色格子絨浴衣,佝僂著身於坐在輪椅上。

  見他那麼虛弱,尼克松心裡有些不忍,但杜勒斯的外交天才,令尼克松十分佩服,出訪蘇聯,不能不徵詢一下他的意思。

  “要是想讓赫魯曉夫理解我們的意圖,什麼是最重要的?”尼克松問。

  考慮了一會,杜勒斯打起精神回答道:“用不著去說服赫魯曉夫相信我們的善意,他知道我們並非侵略者,我們沒有威脅蘇聯的安全。他了解我們。但需要讓他知道我們也瞭解他。當他說他主張和平競賽時,他確實是指他們的制度和我們的制度之間的競賽,但這只是在我們的世界內進行,不在他們的世界內進行。必須使他明白,他不能兩者兼得。向他指出過去的記錄,關於克里姆林宮在全世界的活動,我們有具體的證據。應該告訴他,除非停止此類活動,否則,他那緩和緊張局勢與和平共處的呼籲,只能是一套騙人的空話。”

  杜勒斯不愧是冷戰的行家,也不愧是尼克松的知心朋友,兩人的反共立場非常一致,他的這段話已註定尼克松的這番訪問,不會是一場愉快的旅行,而是針鋒相對的一場辯論。

  7月22日,尼克松在友誼機場登上了艾森豪威爾的新的空軍波音707度氣飛機,飛往莫斯科。

  代表團成員,艾森豪威爾的弟弟米爾頓?艾森豪威爾稱這次旅行是“希望、神秘、可怕”俱全。所謂希望,是因為這是美國副總統一級代表團對蘇聯的首次訪問;神秘是他們對蘇聯的生活所知甚少,更不瞭解“鐵幕”後面的領導人物;可怕是因為尼基塔?赫魯曉夫對他的權勢洋洋得意,毫不理賺西方關於裁軍與緩和的建議,堂而皇之地繼續大量儲存導彈,建造潛水艇,進行核武器試驗,說不準談崩了他會毫無顧忌地利用火箭發動一場核戰爭。

  尼克松心裡也犯嘀咕,因為就在前幾天,國會通過了一個“關於被奴役國家的決議”,艾森豪威爾根據這個決議發表了一項宣告,要求美國人“研究受蘇聯統治的國家的困難境況,再次承擔義務,支援那些被奴役國家的正當願望”。

  決議和宣告的確不是時候,也是不恰當的,赫魯曉夫自然會把它理解為蓄意的敵對行動。

  當尼克松的專機在莫斯科機場著陸時,尼克松立即就感受到了莫斯科的冷漠。

  當天晚上,尼克松與美國駐蘇聯大使盧埃林?滿普森在大使官邸的一間保密室長談。這是一間由美國特工人員日夜警衛,排除一切竊聽裝置的屋子,駐每一個國家的美國使館都有。

  湯普森告訴尼克松,在他抵達莫斯科的一個半小時之前,赫魯曉夫才從波蘭訪問歸來,發表了_篇猛烈it責關於被奴役國家的決議的講話。機場的冷淡也許只是他們表示不滿的第一個跡象。

  尼克松明白,與赫魯曉夫的交鋒已經不可避免。

  第二天上午10時,尼克松來到克里姆林官赫魯曉夫的辦公室,舉行第一次會談。

  尼克松進門的時候,赫魯曉夫正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仔細端詳蘇聯幾個月前發射到月球的衛星模型。

  尼克松第一眼的印象,覺得赫魯曉夫比人們所介紹的要稍矮一些,大腹便便,粗短的雙腿,走起路來有些凌亂。

  當赫魯曉夫握住尼克松的手時,尼克松感到十分有力。圓圓的臉上,一雙銳利的小眼睛掃來掃去,使人感到有些不自在。但他對尼克松的談話十分親切、和藹,並符費尼克松1958年11月7日在倫敦市政廳的演說。那篇演說的結尾,尼克松是這樣說的:“我們應當少談共產主義的威脅,多談給人們以自由;我們的首要目標不是擊敗共產主義而是讓富足戰勝匱乏,讓健康戰勝疾病以及讓自由戰勝暴政。”

  赫魯曉夫對美國關於被奴役國家的決議進行了猛烈地抨擊,不時用拳頭敲打著桌於,質問尼克松:“第二步是否就是戰爭?在此之前,蘇聯政府認為美國國會決不會透過一項發動戰爭的決議。但目前的情況似乎表明,雖說參議員麥卡錫已經死去,但他的陰魂不散。為此,蘇聯不得不時刻準備著。”

  尼克松向赫魯曉夫竭力解釋那個決議只是表達美國的看法,而不是號召採取行動。但尼克松的解釋顯然不能說明問題,他自己也覺得無力說服對方。

  譯員翻譯這句話時,赫魯曉夫一直不動聲色,但他仍然不肯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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