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酒”早在戰國時期就已經出現,在經歷過眾多朝代發展演變之後,已經不再只是一種賞賜物品,遠遠超過了在日常生活中的實用價值。宋朝的牛酒不論是在用途、制酒方式還是品酒者等方面都發生了許多變化,因此較其他朝代比較出名,更多時候它是一種文化的象徵,背後隱藏著深厚的歷史意蘊,最值得探究的是從“牛酒”賞賜可以看出宋朝的治國策略,由此可見“牛酒”對於宋朝治國的重要性。
宋朝統治者的治國需要,外加上經濟快速發展,政局穩定,豐富多彩的文化,導致“牛酒”逐漸發生轉變“牛酒”主要指牛和酒,是古時一般用來祭祀祖先,饋贈親友,犒勞功臣的物品。在國家的軍事,政治,文化,飲食活動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在宋朝國家經濟的發展過程中,牛是農業生產中最重要的生產生活資料,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在戰國時期牛酒就已經存在,最初牛酒是君王用來賞賜功臣用的。
在《戰國策·齊策六》有明確文字記載:“ (齊襄王) 乃賜單牛酒, 嘉其行。”
這是至今為止發現的最早的關於牛酒的文字記載,齊襄王為了獎勵有功的單,特賜牛酒表示肯定。牛酒的這種賞賜功能到了漢代被沿用下來,在國家的政治生活中,統治者往往會利用牛酒的這一功能,達到維護統治秩序的作用。
三國時期,開始出現統治者利用牛酒犒勞軍隊,如公元238年,司馬懿“帥牛金、胡遵等步騎四萬,發自京都”,詔“弟孚、子師送過溫,賜以谷帛牛酒”。到了晉朝,受到統治階級獎勵的人除了一些官員外,還包括學生,一些出色的平民百姓等。
“冬十一月,幸辟雍,行鄉飲酒之禮, 賜太常博士、學生帛牛酒各有差。”
“賜太常絹百匹, 丞、博士及學生牛酒。”
由此可見,在祭祀活動中,牛酒已經開始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唐代牛酒的用途基本和前代沒有什麼區別,依舊是君王賞賜大臣,祭祀先祖的飲品。然而,從宋朝開始,牛酒的主要功用,使用者和受賜物件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充分體現出宋朝“懷柔策略”的有效性。
宋朝時期”牛酒“的使用者範圍從皇帝擴充套件至官員,受賜物件範圍從男子擴充套件至女子,受賜的實物內容從單純的”牛和酒“擴充套件成軍事物資,確保“懷柔策略”順利實施牛酒發展到宋朝,在許多方面都發生了變化,牛酒主要功用發生了變化,這並不是偶然出現的,而是和當時宋朝的政治,經濟,文化發展情況有著很大的關係。
君主專制的中央集權制度在十一世紀發展到了一個新的階段。通過前面幾代君主的修身養息管理,國家的政治逐漸穩定,經濟發展快速,1004年宋遼“澶淵之盟”的簽訂,為宋朝贏得了一個相對穩定的發展時期。
當時,國家的農業,手工業還是商業都取得了長足的發展。統治者實行開明的政治制度,社會風氣也較為寬鬆,在這種情況下,宋朝牛酒的作用開始發生了變化。從戰國開始,在經歷了秦漢晉唐的發展以後,牛酒逐漸發展成為統治階級犒師和祭祀的重要物品。在這些活動中,牛酒往往帶有了某種獎勵或者懲罰的意味。
但是宋朝皇帝主要是通過賜牛酒來犒勞有軍功的大臣,在相關史料文獻中,並沒有發現皇帝大規模賞賜大臣的情況。有明確文字記載皇帝賞賜牛酒的只能找到兩個:一為“行營馬步兵士及諸道義軍所經之處,長吏以牛酒犒之”。
二為“王師直趨池州,緣江屯戍皆謂每歲朝廷所遣巡兵,但閉堅自守, 遣使奉牛酒來犒師”。可見這時帝王大規模進行牛酒賞賜的活動已經屈指可數。這有限的文字記載都是用來說明牛酒是君王用來賞賜有功之臣的有力證明。
在宋朝,不僅僅是帝王能夠賞賜牛酒給大臣,一些高階官員也能夠賞賜牛酒給自己的下級。不得不說,牛酒的這一變化和宋代的軍事制度有著很大的關係。
自宋朝建國以來,先後和遼,金以及一些少數民族發生過沖突,為了激發將士們的抗敵熱情,宋朝統治者十分重視對軍隊的賞賜。即使當時軍隊的戰鬥力可能不高,那些士兵大多數也沒有受過正式的軍事訓練。
有的甚至就是市井裡的無家可歸之人,但是宋朝統治階級實行賞賜制度,依舊能夠激發這些士兵的戰鬥激情,並且規定軍隊的統帥也能夠根據實際情況對士兵進行獎勵。
宋朝女子在社會中的地位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直接導致了牛酒的受賜物件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賜“女子百戶牛酒”,唐朝時期,女子還會接受到牛酒的賞賜。
“民年八十以上版授下州刺史、司馬、縣令,婦人郡、縣君;二十以上至八十, 賜古爵一級。民酺七日,女子百戶牛酒。”
從這段簡短的文字中可以看出,當時女子的地位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僅男子可以得到應有的賞賜,而且女子也可以得到賞賜。
在宋朝以前,統治階級賜給下級的牛酒數量都會有明確的記載,但是到了宋朝,在現存的史料中,已經找不到明確的文字記錄受賜牛酒的數量,這和宋朝當時實行的禁止隨意殺牛的法令有著直接的聯絡。
而當時,牛酒的受賞者在受到統治階級受賞的實物中,除了牛酒以外,有時候還會包括一些其他的物資,主要以軍事物資為主。
“選用大臣宿將素為賊所畏服者, 使兼帥五路聚重兵境上,號稱百萬搜乘, 補卒牛酒日至,金鼓之聲聞於數百里間外,必為聲討之勢。”
——《上神宗諫伐西夏》
在這裡,牛酒明顯指代的就是一般的軍事物資。所以,牛酒的實際內容,到了宋朝,不僅僅是指牛和酒,同時也可能包括一些軍事物資。
這主要是由兩方面的原因導致的:第一,宋朝皇帝大規模賜牛酒的現象較之前代已經大大減少;第二,宋朝統治階級頒佈法令實行保護耕牛的政策。公元1006年,宋真宗曾經頒佈明確不許濫殺耕牛的法令。
由此,宋朝的牛酒發揮的更多的是其象徵意義。對於大多數來說,牛酒是上級對自己的一種肯定,代表著鼓勵,激勵和肯定。與前代相比,牛酒在宋朝更具有了一種政治意味,是統治階級維護國家統治,穩定社會秩序的一種政治工具。
至此,牛酒已經是統治階級強勢的政治手段以外的一種懷柔的政治手段。統治者利用懷柔手段,意味著以溫和的方式拉攏,安撫軍政大臣,與之前的暴力,強制的懲罰方式比,這種懷柔統治方式更包含了妥協,讓步的意味。
宋朝的”牛酒“賞賜是宋朝統治者懷柔之策,不僅可以維護統治,而且有利於穩定邊防,緩和矛盾,也可代表宴會的舉行,豐富了宋朝的文化,對後世起到了借鑑作用自古以來,國家邊防的穩定就是戰士們出生入死換來的。對於那些穩固邊防,對國家政局穩定立下汗馬功勞的人,宋朝統治者更傾向於物質獎勵,從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的事件中可以看出酒在軍事活動中的重要政治功用。
牛酒就是一種具體化了的賞賜,在宋朝它依然具有這樣的功用。在古代許多的文獻中,關於牛酒的賞賜也是和軍功有著緊密聯絡。
“人各得環慶齊棣一州, 徵租農賦市牛酒犒軍中,不問其出入”。
——《上仁宗兵策十四事》
宋朝的牛酒還具有安定邊界的作用,宋朝時期經常與周邊地區發生矛盾從而引發戰爭,但是也有緩和時期。那時為了緩和與周邊地區之間的矛盾,“牛酒”成為一種主要緩和手段。
《宋史·崔嶧傳》中記載:“文州番卒數剽攻邊戶, 受臣慮生事,多以牛酒和遣”。
雖然利用牛酒進行緩和活動成效不大,但是在當時也算是一種緩和矛盾的手段。牛酒是牛和酒的合稱,在實際的傳承過程中,牛酒逐漸變成了受到上級肯定的代名詞。
公元1000年,在丁處榮舉辦的那場“鴻門宴”就和“牛酒之會”相似,在這場酒會中,“牛酒”二字後面出現了“宴”字,這表明牛酒已經不僅僅是一種飲品,更是代表了一場宴會的舉行。
在韓世忠平定李復等叛軍的文字記載中,牛酒既沒有受賜者也沒有賜者,只是簡單的承擔了和解的角色。戰國時期,牛酒開始出現,在經歷了幾代王朝的發展變化以後,宋朝牛酒的作用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在不同的場合具有了不同的意義,漸漸與犒勞、講和等作用聯絡起來,並逐漸發展成為一種代名詞。
宋朝的牛酒不僅可以作為賞賜犒勞有功之臣,有利於鞏固邊防,緩和矛盾,而且可以代表宴會的舉行,豐富了宋朝的文化,同時對後世的文化及地域之間的交往起到了借鑑作用。
參考文獻:
《宋史》
《東京夢華錄》
《宋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