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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干政是漢代胎帶的問題,表面上看或顯或隱,其實每一階段的隱都是在醞釀某一個高潮的顯。外戚干政不僅嚴重干擾朝廷官員和地方官員依法行政,而且它最容易接觸宦官,從而與宦官干政相交織,產生一加一大於二的政治破壞作用。漢代歷史上最嚴重的幾次外戚干政現象對國家政局的破壞程度令人觸目驚心。跟漢高祖患難與共創立漢朝的呂后專政七年,廢黜了大批劉氏王,冊封大批呂氏王,終於引發誅呂事變,後來的“七國之亂”的遠因也是呂后專政。西漢後期,漢元帝、成帝、哀帝的外戚形成三道緊箍咒,最終勒出個王莽滅亡了西漢。東漢自漢和帝開始,到東漢滅亡,外戚勢力一次次勃興,竇太后、鄧太后、閆太后、梁太后、董太后、何太后輪番專政,每一位太后專政都伴隨著一次政變和政治清洗,都誕生一批新的非劉氏諸侯,東漢的國力也就一次次被削弱,直到何進被誅,東漢走向終結。

漢朝皇帝並沒有忘記歷史,也不是不懂得吸取歷史教訓,最初的呂后干政就已經令後來的文帝、景帝特別是武帝警醒,以後的歷代皇帝都試圖消除外戚干政的根源,或在難以消除的背景下依賴宦官和朝臣平衡外戚勢力,但是效果並不好。總的說來,漢代外戚勢力能夠相對得到壓制的時期很短,主要有兩個時期:一是從漢武帝后期到漢宣帝時期,二是漢明帝、章帝父子時期。外戚干政的根源在太后,新皇帝出於孝道,不敢違背作為其生母的太后的意見,太后的侄輩、孫輩遂紛紛湧入官場,所列的漢武帝等這幾位皇帝的做法就是不以太子的生母做皇后,太后不是新皇帝的生母,新皇帝即便也孝敬太后,卻沒必要答應太后的過分要求。在如何做到不以太子的生母為皇后方面,這幾位皇帝的措施因具體情形不同,也是有區別的。

漢武帝后期,蠱惑之亂令昏庸的漢武帝錯殺了皇后、太子和一眾皇子,以至於當他發覺自己已經老態龍鍾時卻沒有了可以值得培養做太子的皇子了,那就抓緊生吧。在痛悔蠱惑之亂的思子臺上,漢武帝一旦身體允許就臨幸妃子,不久趙婕妤(鉤弋夫人)為漢武帝生下了一個兒子,漢武帝為兒子取名劉弗(後來的漢昭帝)。劉弗八歲時,漢武帝病危,為了避免將來母因子貴而引發外戚干政現象,漢武帝直接殺了鉤弋夫人。漢昭帝時期沒有出現外戚問題,就是拜漢武帝誅殺太子生母所賜。

漢宣帝對外戚問題比漢武帝還要警覺,他時常跟大臣們聊呂后之亂。由於他是權臣霍光擁立繼位的,為了永久控制朝政,霍光逼迫漢宣帝娶他的女兒霍成君,並取代許皇后做皇后,霍後隨後謀害了許後,當然,一旦霍後生了兒子,許後所生的已經七歲的太子劉奭就得被廢掉。誰知不久霍光病死,漢宣帝遂廢黜霍後,立尚未生兒子的王氏做皇后。為了最大限度避免將來的外戚之亂,王氏做皇后後,漢宣帝從不臨幸她,不給她生兒子的機會。由於漢宣帝的做法比較高明,在他和劉奭(漢元帝)時期,外戚問題沒有出現。

漢元帝末期,外戚問題開始抬頭,此後愈演愈烈,直到王莽滅亡西漢。東漢建立後,由於西漢後期數十年間的多層外戚均遭到清洗,開國皇帝光武帝劉秀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他不僅廢長立幼,還在立新太子劉莊(後來的漢明帝)之前就讓他的生母陰麗華做皇后,儘管光武帝嚴禁陰麗華干政,但是還是有一些陰麗華的孃家人擠進官場,好在問題並不嚴重。漢明帝繼位後,為了防止太后黨、皇后黨形成西漢後期那樣的層級外戚干政現象,他學習漢宣帝,立賈貴人所生的兒子劉炟(後來的漢章帝)為太子,立沒有生育能力的馬貴人為皇后。在做皇后的十多年間,為了不負皇帝的重託,馬皇后穿布衣,參加農業勞動,以便影響幼小的太子;她還努力讀書,用自己所學的文史禮儀知識,配合太子太傅、太子少傅教育太子。漢章帝時期不僅沒有馬氏外戚之亂,連陰氏外戚勢力也衰落下去了。

漢章帝之後,由於繼位的漢和帝年僅十歲,其生母竇太后得以掌權,從此,東漢的外戚干政現象愈演愈烈,輪番更換的皇帝明知外戚之亂卻無能為力,直到東漢滅亡於外戚引發的董卓之亂、董卓之亂引發的黃巾軍大起義、黃巾軍大起義引發的群雄割據、群雄割據演化出來的曹丕篡漢事件。

董元奔史論(077)廢長立幼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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