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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武帝劉秀,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學歷最高的皇帝。在稱帝之前,他就已經是太學生了。他緊跟著兄長劉縯在舂陵起兵,率眾奪得昆陽大戰的勝利,在兄長劉縯被劉玄所殺後,他隱忍不發,韜光養晦。直到去了河北,得到地主豪強勢力的支援,才得以稱帝並取得天下。

作為開國皇帝,劉秀吸取前朝的教訓,確定了一整套全新的治國方略,其核心便是“好儒任文、以柔治國”。他因嚴己律人,推行開明的政治,而受到史家的稱讚。

(光武帝劉秀)

劉秀“未及下車,先訪儒雅”。建國之初,劉秀廣納人才,想方設法將一些著名儒學之人拉到自己的身邊,封官授爵,以禮相待。一時之間,像範升、陳元、鄭興、杜林、衛宏、劉昆、桓榮這樣的一大批著名學者,蜂擁而至,為他所用。劉秀本人就是一位儒學大咖。他對儒學,不僅好感,也頗有見地。每當朝議結束後,他經常和文武大臣“開小灶”,研議儒學經典裡的道理,直到半夜才睡覺。他經常親自主持和裁決今文經學和古文經學的爭議。皇帝“儒雅”,一些儒學大家極願意與他一起研修學問,朝廷研學氛圍濃厚。

劉秀“恢廊大度、平易謙和”。在此舉上一例。公元29年,全國尚未統一,割據隴右的隗囂分別接到公孫述和劉秀的招降信,猶豫不決。隗囂就派他的將軍馬援先後去公孫述的成都和劉秀的洛陽考察。馬援先到成都,公孫述接見他時戒備森嚴,而他到洛陽時,劉秀並沒有升堂坐墊,只是便衣便服,獨自一人接見他。劉秀說:“你遨遊在兩個皇帝之間,見多識廣,今天見到你,我深感慚愧了。”馬援見劉秀如此平易謙和,當即叩頭說:“當今局勢下,不只是君主在選擇臣下,臣下也在選擇君主。我從遠方來,陛下接見我連警衛都沒有,就不提防我是刺客嗎?”劉秀笑著說:“你不會是刺客,只是個說客罷了。”馬援心悅誠服,回去後勸隗囂歸附劉秀。隗囂不聽,他就自己離開歸順。

(昆陽之戰)

劉秀“以柔治國”,頒佈了一系列有利於政治寬鬆、社會和諧的政令。他先後九次釋出釋放奴婢和禁止殘害奴婢的命令。之後,又多次下令免罪徒為庶民,減輕租稅徭役,發放賑濟,興修水利,並減四百餘縣,精簡官吏,節省開支,抑制豪強,鞏固中央集權。

劉秀在位期間,從不放縱奢侈。他本人不喜飲酒,不喜聽音樂,手不持珠玉。只有皇后、貴人有爵秩,貴人的待遇也只有谷數十鬥。此外美人、官人、才女三等,均無爵秩和規定的待遇。劉秀在世時,要建陵墓,特意叮囑地面不要太大,不要起高墳,低窪處只要做到不積水就可以了,將來要像漢文帝那樣,不隨葬金銀珠寶。

劉秀平時反對臣下歌功頌德,厭惡阿諛奉承,他經常表揚剛正不阿的官員。有一次,劉秀外出打獵,直到深夜才回。他想從洛陽城的東北門進城,結果守門的郢惲拒不開門。劉秀沒法,只好轉至東城門進了城。第二天,郢惲上書批評了劉秀一頓,劉秀非但沒有責處,反而賞了郢惲100匹布,而把掌管東門的人貶為登封縣尉。

(劉秀喜閱)

劉秀對身邊人要求很嚴,對待皇親國戚也不例外。有一次,劉秀大姐湖陽公主的奴僕大白天行兇殺人,躲在公主家中,官吏不能捉捕。洛陽縣令董宣也進不了公主府搜查,只好天天派人守在公主府門口。有一天,公主外出,跟隨她的正是那個殺人兇手。董宣得到訊息,就親自帶衙役趕來,攔住湖陽公主的車。湖陽公主認為董宣觸犯了她的尊嚴,怒道:“好大膽的洛陽令,竟敢攔阻我的車馬?”董宣沒有被嚇倒,不顧公主阻撓,吩咐衙役把兇手逮起來,當場處決。公主一怒之下,進宮向劉秀告狀。

劉秀礙於公主姐的情面,要責打董宣,替公主消氣。董宣說:“先別打我,讓我說完一句話,死也情願。”劉秀說:“你要說什麼?”董宣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是一箇中興的皇帝,應該注重法令。現在陛下讓公主放縱奴僕殺人,還能治理天下嗎?用不著打,我自殺就是。” 說罷,昂頭向柱子撞去。劉秀連忙吩咐內侍把他拉住。但董宣已是頭破血流。劉秀趕緊要小太監抱住。公主氣未消。劉秀要董宣給公主磕個頭消消氣。董宣堅決不磕,劉秀命人按著他脖子強磕。董宣雙手撐地,堅決不低頭。內侍知道,劉秀並不想給董宣治罪,只是礙於公主的情面才這樣做,於是他給劉秀下臺階,大聲說道:“回陛下的話,董宣的脖子太硬,摁不下去。”劉秀只好笑了笑,下命令說:“把這個硬脖子攆出去!”湖陽公主不滿地說:“陛下從前做平民的時候,還收留過逃亡和犯死罪的人,官吏不敢上咱家搜查。現在做了天子,怎麼反而對付不了小小的洛陽令?”劉秀笑著說:“這就是天子與平民百姓的不同啊!”之後,劉秀還獎勵了董宣,並給他加了一個“強項令”(意即剛強不肯低頭的縣令)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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