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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戰史精講·三

《蘇聯的崛起之路》

蘇聯崛起的有多快？

蘇聯東西全長一萬多公里，如果用腳步丈量，5年能走萬全程。那麼你走一個來回，蘇聯已近從一個三流國家變成了一個超級強國。很多人喜歡把蘇聯崛起歸功於在大蕭條時期的機會主義，真的是這樣嘛？

先說明一下，人口並不是一個國家崛起的必要因素，印度十多億人玩了幾十年，現在還是個三流國家，一個國家的崛起，靠的是政策的創新和生產關係的革新。

而蘇聯這個對世界產生深遠影響的國度就是把這種價值觀玩到極致的國家。他帶給世界的啟示和思考，遠大於他留給這個世界的武器和曾經的榮耀。

覺醒與起點

以1917年11月7日十月革命爆發為起點，20年時間，一個貧窮到如果沒有西方的資助連汽車輪胎都沒有的國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工業化的超級強國。從彼得大帝到葉卡捷琳娜的改革，前後二百多年時間，這個國家，第一次不單單是憑藉武力，而是憑藉國力站在世界的金字塔尖。那他究竟是怎樣完成這一奇蹟的呢？

這個佔據世界陸地5/1的土地的國家從來都是一個崇尚英雄同時也是英雄輩出的民族。在歷史上，政治家的個性普遍性的影響著整個國家的氣質和命運，當彼得大帝的改革和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改革拉近同西方列強的關係開始，同時也造就除了一幫思想獨立且新潮的知識分子，列寧正是這其中的一員，他對革命的執著，為這片土地帶來了新的生機和希望，然而他所推崇的共產主義這種嶄新思想，就註定需要披荊斬棘，摸著石頭過河。

《社會主義是工人領導的自上而下的革命》這是在列寧登臺以前所有信仰社會主義的人士普認同的觀點，而同時也認定這樣的思路應該以歐美諸國具備工業基礎的老牌強國為開端，而列寧也深知工業基礎羸弱的俄國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引自《大國崛起》

但偉大的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們的信念和執著，往往大於外界所帶來的困惑，羅斯福是這樣的人，林肯是這樣的人，華盛頓也是這樣的人。

當時的列寧認為，既然沙俄治下的13萬貴族能在各自的領地上使用自己的特權共同拱起沙俄幾百年的政權，為什麼13萬忠誠的志士不能維持幾十年呢？

隨著10月革命的成功。這種神聖的理想得到了極大的鼓舞，改造舊世界建立新秩序的想法逐漸深入身心。民眾開始相信，在列寧同志的領導下，人民將不再受到剝削，所有人都能有工作，俄國將會是一個嶄新的充滿希望的國度。但新秩序，註定需要困苦中磨礪才能開花結果。歐洲的封鎖，國內的戰亂，這個新生的政權，如同一艘飄搖的孤舟，沒有任何供他停靠的碼頭。但他必須擺渡。

危機與思變。

1921年，也就是在十月革命成功後的第四年，剛剛經歷歐洲封鎖和經歷內戰的蘇聯，在層層壁壘下艱難的生存下來，但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災卻再次將這個新生的政權帶進漩渦。

一場百年難遇的大災荒席捲蘇聯大地，3000萬人民無米下鍋，掙扎在飢餓邊緣。而剛剛結束的保衛新政權的內戰中，實施的戰時共產主義政策發揮了極大的威力。嚐到甜頭的蘇維埃政府決定繼續推行戰時政策。

這其中就包括一條農民餘糧無償徵集政策，也正是這一政策舉動，正式撬開了蘇聯飛速發展的大門。當這一政令頒佈以後，毫不意外的引起了民眾的厭惡和不滿，一些地方上的富農甚至拿出武器開始了保衛糧食的舉動，就連一向堅決支援蘇維埃政權的喀琅施塔德的水兵們，也選擇站在農民的一邊。

意識到這一方法的不可行性的列寧同志在後來黨內會議上的講話說:

我們在奪取政權後就知道，不存在將資本主義改造成社會主義的現成方法，我不知道那位社會主義者處理過這些問題，我們必須根據實踐做出判斷。

正是如此，才促使蘇聯實行新的方式來發展經濟，只有如次才能鞏固政權和改善民生，於是1921年3月列寧說:

我們用強攻的辦法，即最簡單迅速直接的辦法實行社會主義生產和分配原則的嘗試已經宣告失敗。

此時，所謂的新經濟政策正式走上臺前。首要解決的既是糧食危機引起的民生問題。率先將無償徵集的政策改變為市場買賣。恢復自由市場經濟政策，重建銀行系統，恢復自由貿易市場。

但在新經濟政策實行初期，並非如此，而是實行以物換物的交易方式，以工業產品和農產品相互交換的方式，但後來因為交易的不便，和工業產品遲遲不能發放到位而最終取消，方才恢復貨幣政策。

然而當時的西方世界，對於新生的政治體系，和蘇維埃完全不同的意識形態，極度恐懼，一心想要將其扼殺在襁褓之中，無論在外交上，和經濟上，蘇聯都承受著極大的阻力，甚至可以直白解釋為蘇聯幾乎不存在任何有力的外交。

因為在國際世界中，資本主義國家完全漠視蘇聯，不承認有這樣一個國家。在這樣的狀態下，蘇聯要想獲得國外的資金和技術的支援，其難度不言而喻。最典型的例子如同當時的美國官員，想要獲得去蘇聯的簽證，但華盛頓給出的答覆是，“我們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國家”但這種局面，被一個阿曼德·哈默的美國年輕人打破。

破鼓需要重錘

1921年8月，23歲的哈默在蘇聯人民的驚訝中，踏進了克林姆林宮的大門。兩個月後的10月28日，哈默拿到了蘇聯第一個對外國商人的商業特許權，他獲得了一個石棉礦的經營權。

而這裡體會的正是蘇聯政府的高明之處，在經歷過內戰之後，外國資本被盡數趕出了蘇聯，而此時重工業嚴重的落後的蘇聯，深知，要想崛起，就必須在某一領域做一定程度上妥協。而這一領域，就是缺乏重工業和缺乏技術自己無法完成的工業領域。

隨著哈默和蘇聯的合作，也等同於這個國度向世界宣佈了這是一個自由的，具有蘇維埃特色的社會主義國家。

而哈默本人也並沒有辜負蘇聯的信任和期望，他在美國商業界透過大量的走訪遊說，最綜聯合了30多家美國企業，組成美利堅聯合公司，將大量的商品帶向蘇聯，從而換回蘇聯豐富的物產，美蘇之間的貿易也由此展開。

如果蘇聯的崛起是政策創新的產物，那這一環，相當於我們的漁村深圳，他帶給日後的蘇聯的是生的希望。也是走向強盛的起點。

1921年8月的列寧辦公室裡一個對共產主義極富興趣的年輕人，和一個高瞻遠矚的老人，共同見證了這一歷史時刻。而這正是新經濟政策核心中的核心部分，即開放政策。

巨人落幕與北極熊登臺

而隨著蘇美貿易的開展，蘇聯所希望得到的自然不只是美國的商品，還有他們的資本與技術，自然隨著逐漸開放的政策，和逐漸深入的貿易合作，蘇聯的訴求，不斷被滿足，到了1923年11月，隨著新經濟政策的實施，列寧已經可以欣慰的感慨，在戰爭結束時，“我們像是一個被打斷了的人，而現在，我們已經可以杵著柺杖站起來了”。足見新經濟政策的成效之大。

但是人有旦夕禍福，兩個月後的1924年1月22日，蘇聯失去這位為俄國謀劃未來的舵手，也迎來了那個在未來的幾十年中站在世界的制高點上同羅斯福指點江山的矮個子斯大林。

這個總把延緩速度就是落後，落後就是捱打掛在嘴邊的男人，給蘇聯獻上了一劑猛藥。為了加速社會主義工業化道路，斯大林上臺後，便認為，新經濟政策已經不利於蘇聯社會主義工業化的建設，於是下達的第一道重要政令政令，便是提高工業產品價格，利用剪刀差積累工業化原始資本的貢稅論。

說的直白一點就是要求民眾在上交原有需要上繳的稅收之外，提高工業產品價格，讓民眾多掏錢購買，從而積累工業發展所需的啟動資金。而這一政策雖然不具備新經濟政策的彈性，但無疑，在蘇聯往後崛起的路上起到了無可替代的作用。而與此同時，一項驚天動地的改革計劃，正在蘇聯政府中悄悄推演和籌劃。

而世界的變化，也正同斯大林所預見的一樣，落後就要捱打，此時從一戰中結束中恢復過來的西方列強的經濟水平已經達到了一戰前的1.5倍，世界經濟都在井噴式的發展。

而蘇聯，即便獲得新經濟政策的催化，但國民工業總產值即使到1928年任然不及德國德一半，甚至不足與美國的八分之一。全國99%的農業勞作仍需人力完成。而工業產品，大到飛機大炮，小到鉛筆，仍需依賴進口。正是因為如此，新經濟政策才會被拋棄，貢稅論才會誕生，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一件事做準備。

第一個《五年計劃》

1929年5月，莫斯科大劇院裡燈火通明，數千位來自全國各地的代表聚精會神的盯著主席臺上的巨大地圖，不同顏色的小彩燈隨著報告人每報一項將要建築設的工程。便將彩燈插上對應的地點。隨著報告聲的推進1千多簪小彩燈將巨幅的蘇聯地圖渲染的五彩斑斕。而蘇聯人民建設國家的熱情也被這些彩燈徹底點燃。

著名第一次5年計劃登上歷史的舞臺，以重工業為主導的發展方向五年計劃，給了蘇聯人無限的遐想，也提供了無數的就業機會，整個蘇聯大地都在沸騰。而沒有人想到的是，因為這一導向。也為60多年後蘇聯的落幕埋下了種子。這一話題以後可以專門寫一篇文章。

而五年計劃對於蘇聯而言，未來幾十年的興衰，都如同賭國運一般，全部壓在了這高度集中的指令性計劃經濟當中。也從來沒有一個國家像蘇聯一樣，這樣詳細到一枚繡花針的市場定價的規劃過一個國家的未來。

而蘇聯就是在這樣的具體到商品無論在遠東的庫頁島還是東歐平原上的莫斯科，都必須是統一的價格的方式來運轉這個龐然大國。這正是蘇維埃高度集中國有資源的先進體制所帶來的可執行性。

而5個月後的10月，蘇聯的計劃經濟正在大刀闊斧的齊頭並進，一場橫掃世界的大蕭條卻在美國發生，關於大蕭條的內容，我在第二集和第三集裡詳細講過。可以去補補課。但對於嚴重缺乏技術和裝置的蘇聯而言。這場危機卻做了他的嫁衣。先給大家看一組資料。

1931年，美國出口的機器裝置中，有50％賣給蘇聯。1929年~1930年，英國機器出口總量的70％銷往蘇聯，而1932年競高達90％。1931年，世界機器出口總量的30％銷往蘇聯，1932年這個數字上升到了50％。

正是在全球經濟大蕭條的大背景下，世界貿易陷入一潭死水。而蘇聯卻如同一頭飢餓的棕熊。全世界的資本和技術人才在不景氣的經濟面前，只能轉向蘇聯尋找出路，而蘇聯來者不懼，照單全收，在世界經濟危機中逆風航行，分外扎眼。迅速起飛的經濟和蓬勃的工業發展，被世界看在眼裡，當然大洋對岸的羅斯福，看的分外仔細。因為這種完全不同的經濟理念，幾乎閃瞎了西方權貴們的雙眼，而計劃經濟的理念，則點亮了後來登臺的羅斯福的人生。

正是在經歷這樣的環境下，大批次的西方資本和人才湧進蘇聯，截至1932年在蘇聯的各行各業外籍工程師多達6800多人。當1937年完成第二次五年計劃時，蘇聯已經完全從一個農業國家，變成了一個僅次於美國的世界大國，而十年前，這邊土地的國民總收入還不及美國的八分之一

蘇聯就是在這樣的惡略環境中奇蹟般完成了他的第一次崛起，讓他能夠在二戰中同美國一起指點江山。也是在政策的革新和生產關係中找到了平衡。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這種崛起，和它的陷落幾乎同時生根發芽！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