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政客們的話也能拯救生命。在1912年的“公麋黨(Bull Moose)”總統候選人西奧多·羅斯福(俗名泰迪·羅斯福,Teddy Roosevelt)的例子裡,這是千真萬確的。
作為美國第26任總統,泰迪·羅斯福在1912年發起了第三黨候選人競選連任。他對當時的政治氣候不再抱有幻想,尤其是對他選定的繼任者、現任總統威廉·霍華德·塔夫脫(William Howard Taft)。因此,羅斯福成立了第三個政黨——國家進步黨(National Progressive party),這個團體更廣為人知的名字是公麋黨(Bull Moose party)。
作為黨主席候選人,泰迪·羅斯福孜孜不倦地競選,呼籲婦女選舉權、降低關稅和社會改革,以及所謂的“公平交易”——一項支援市場公平和平等主義和自然資源保護的立法議程。
羅斯福在美國巡迴演講,支援“公麋黨綱領”。1912年10月14日,他在威斯康星州的密爾沃基停留。在去發表演說的路上,羅斯福被槍擊中。儘管捱了一槍,羅斯福還是繼續他的演講。羅斯福講了將近一個半小時,而胸口中了的一顆子彈,穿過了他藏在外套口袋裡的數頁演講稿。
羅斯福在演講中,談到了他與死亡的擦肩而過。以下是在泰迪·羅斯福那篇著名的,挑戰死亡的演講之前、期間和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
他穿著大衣離開酒店,外套口袋裡放著一張疊好的50頁演講稿10月14日,美國前總統泰迪·羅斯福在8點剛過,離開吉爾帕特里克酒店(Hotel Gilpatrick)時,向等候他的汽車揮手致意。他剛剛與幾位當地政要共進晚餐,結束了在伊利諾伊州芝加哥和威斯康星州拉辛市一天演講的活動。羅斯福正前往密爾沃基大禮堂進行他的第二次露面。羅斯福把他摺疊起來的50頁演講稿,塞進大衣的胸袋裡,旁邊放著一個裝眼鏡的金屬盒子。
一到車裡,羅斯福就站在露天車裡向他的支持者致謝,並在他們鼓掌時脫帽致意。然而,並不是附近的每個人都是朋友,當羅斯福向旁觀者示意時,一聲槍響。
他是在四英尺外,被一把點38口徑的左輪手槍擊中左輪手槍的槍聲和槍口的閃光,驚動了人群。在一個漆黑的秋夜,曾經擁有一家酒館的巴伐利亞移民約翰·弗萊芒·施蘭克(John Flammang Schrank)在開槍時,站在離羅斯福不到四五英尺的地方。
很快就出現了混亂,但羅斯福表現得相對平靜。坐在車裡之前,他的膝蓋微微彎曲,再次舉起帽子,繼續微笑著。當被問及他是否被擊中時,羅斯福告訴他的助手哈里·科奇姆斯:“他打中了我,哈里。”
刺殺羅斯福的兇手,立即被拘留子彈一射出,羅斯福的速記員埃爾伯特·e·馬丁(前橄欖球運動員)和隊長A.O.吉拉德就衝向施蘭克。馬丁抓住施蘭克,拿走了他的左輪手槍,防止讓他再開第二槍。很快,在幾名密爾沃基警察的陪同下,這些人逮捕了施蘭克,當時人群開始高喊要處死他。
當憤怒的旁觀者聚集在施蘭克周圍時,羅斯福喊道:“不要傷害他,把他帶到我這裡來。”警官們把施蘭克交給了前總統,因為一名旁觀者認為,他還看到施蘭克手裡拿著手槍,因此羅斯福的同伴哈里·科奇姆斯(Harry Cochems)拿走了這把左輪手槍,羅斯福對警察說:“警官們,管好他,確保他不受傷害。”
當羅斯福看了看那把38口徑的手槍時,他說:“38口徑的看起來也沒什麼傷害。”此時,一位候選人的秘書指著羅斯福大衣上的一個洞。“我知道”羅斯福回答說。
羅斯福用手咳了咳,看看是否有內出血羅斯福意識到自己受傷了,他開啟外套,讓同伴們看看他的襯衫上有沒有血跡。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情況,對著手咳嗽,看看有沒有血,然後並沒有發現。
因為子彈沒有擊中肺部,因此羅斯福堅持繼續去禮堂發表演講。他告訴他的同事:
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自己還會持續多久。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就這一事業對人民發表講話了,趁我還好,我要去禮堂發表我的演講。
羅斯福沒有理會周圍人的請求,包括他的醫生斯庫裡·特雷爾(Scurry Terrell),他是一名喉部專家,一直在工作,以防止這位候選人失聲。當他們到達密爾沃基禮堂時,觀眾中又有兩名醫生被帶到羅斯福身邊。他們告訴他,繼續做演講不是個好主意,但他只是拿了一塊手帕,用它蓋住洞口,扣好衣服,就向舞臺走去。
他讓大家知道,他剛中了一槍當羅斯福到達密爾沃基禮堂時,哈里·科奇姆斯介紹了他,並告訴觀眾:
今天的嘉賓體現了傑斐遜的民主黨特質和林肯的共和黨特質。他是一個為國家服務的人中最崇高的人——他是一位好公民,好父親,好公民,但最重要的是,好士兵。女士們先生們,我有話要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平靜地接受。當他離開酒店的時候,一隻卑鄙的刺客用左輪手槍對準並向他開槍,他會繼續和大家說話,儘管他胸口的某個地方,有顆子彈。
人群中有人大喊,科奇姆斯的說法是假的,還有另一個旁觀者問羅斯福是否受傷了。那位候選人走上前,向人群展示他那染血的外套和背心。他要求他前面的人“儘可能地安靜”。我不知道你是否完全理解我中槍了,但要“打倒”一頭公駝鹿,可不止這些。”
他發表了84分鐘的演講儘管羅斯福告訴觀眾他不能做長篇演講,但他還是講了84分鐘。
當他從口袋裡拿出演講稿時,他甚至把稿子拿出來讓大家看,承認稿子的厚度可能救了他的命。
幸運的是,我有我的手稿,所以,你看,我要做一個很長的演講。朋友們,這裡有顆子彈——子彈穿過的地方——它可能避開了我的心臟。雖然子彈已經在我體內…但是我會盡力的。
羅斯福明確表示,儘管有人企圖暗殺他,但他關心的是人民。在他講話時,醫生和同事們都緊盯著羅斯福,擔心他隨時可能暈倒。大約45分鐘後,羅斯福說他只會再講15分鐘。當他喝了一口水後,醫生告訴他不要再說話了,這促使羅斯福迴應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情況會越來越好。”
在他宣讀演講稿時,羅斯福把每一頁演講完的稿子都放在地上,讓那些近距離看得到的人,能一眼看到演講稿上的彈孔。
他的胸口有一枚硬幣大小的彈孔泰迪·羅斯福在密爾沃基禮堂向人群講話的整個過程中,他的胸口上有一個10美分硬幣大小的洞。當他後來被送到密爾沃基市的約翰斯頓急救醫院時,他的傷口被清洗幷包紮了兩次,因為護士Regina White認為,第一次做得不太好。
羅斯福被帶進了手術室。在手術室裡,一名護士代表密爾沃基市向羅斯福道歉。
羅斯福只在密爾沃基的醫院呆了幾個小時,就被火車送到了芝加哥。凌晨3:30到達新的醫院後,他睡了幾個小時,在6:15左右去了仁愛醫院。
羅斯福對他的妻子淡化這件事在密爾沃基的急診室,西奧多·羅斯福指示他的助手,給他的妻子伊迪絲髮了一封電報,上面寫道:
我狀態很好,做了一個半小時的演講。這傷很輕。我想他們會發現,它只是在一根肋骨上擦了一下,然後就進入了身體的某個地方里,它當然沒有接觸到肺。我現在在急症醫院,但我想馬上去履行我的約定。我的聲音聽起來很好。給你們最好的愛。
考慮到時間已經很晚,他希望電報能很快給到自己在奧伊斯特灣的妻子,如果電報局關門,他就要求用出租車把電報送到她那裡。
伊迪絲·羅斯福於10月15日,帶著他們的孩子西奧多和埃塞爾抵達芝加哥。最終,羅斯福把康復的決定留給了她。她告訴他:“我們可能至少還要10天,才能去牡蠣灣……他堅持讓他在安全的時候就回家。
演講太冗長了,連子彈都慢了下來羅斯福知道,他演講的位置可能有助於減緩子彈射向他心臟的速度。他還帶著鋼質的眼鏡盒、厚吊帶褲和厚夾克。總而言之,正如一位觀察者所描述的那樣,“他身上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用來“阻擋子彈的力量”。
然而,這篇長達50頁的演講,無疑對拯救羅斯福的生命起了重要作用。刺客使用的武器是一把38口徑的左輪手槍,配上44的槍框,如果不是因為他口袋裡的那些東西,這把槍如果在近距離開火,可能會要了羅斯福的命。
也就是說,他是一個老練的政治家,知道如何將當晚的事件,變成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當他告訴他的聽眾,他的演講長度“可能避免了子彈射入我的心臟”時,他是在以真正的公麋鹿的方式,結合他的政治敏銳和堅韌的性格。
施蘭克被認定為精神失常,並被送進了一個機構當施蘭克被拘留時,當局在他身上發現了一封信,暗示了他的動機。施蘭克從紐約趕來刺殺羅斯福,因為他做了一個夢,夢見威廉·麥金利總統“從棺材裡坐起來……他指著一個穿著僧侶服裝的人,認出他就是羅斯福。麥金利說,‘這是兇手,請為我復仇。’”施蘭克在信中繼續寫道:
預防勝於防禦。永遠不要讓第三屆黨徽出現在正式的選票上。我願意為我的國家而死,上帝召喚我成為他的工具,上帝保佑我吧。
在拘留期間,對施蘭克進行了評估,發現他經歷了“瘋狂的妄想、特殊的性格和系統化的各種症狀”。他被認為無法接受審判,被安置在威斯康辛州沃本的中央州立精神病犯罪醫院。1943年,他死在了那裡。
公麋黨(Bull Moose Party)在1912年總統大選中落敗在1912年大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泰迪·羅斯福收到了來自各行各業數百名支持者的祝福,重新開始競選活動。對羅斯福來說不幸的是,他的公麋黨競選總統註定要失敗。作為第三黨候選人,羅斯福分散了共和黨的選票,成功地從威廉·霍華德·塔夫脫(William Howard Taft)手中搶走了一些選票,同時把民主黨候選人伍德羅·威爾遜(Woodrow Wilson)推上了總統寶座。
失敗後,“公麋黨”逐漸消失,但羅斯福成功地將進步的理想,帶到了國家政治的最前沿。在這一過程中,他獲得了美國曆史上,第三黨候選人中最高的票數。
雖然在個人和職業上都受到了打擊,但羅斯福至少排名第二,擊敗了他的競爭對手。
子彈一直卡在他的肋骨裡,直到他的餘生約翰斯頓急救醫院(Johnston Emergency Hospital)的醫生,對羅斯福進行檢查時,詹森博士(Dr. J.S. jensen)拍攝的x光片顯示,把羅斯福轉移到芝加哥是安全的,但治療計劃仍不清楚。經過進一步檢查,醫生認為子彈沿著羅斯福的右第四根肋骨的位置太危險,無法進行手術。
這件事使羅斯福有幾個星期沒有參加競選活動,他在紐約州拿騷縣牡蠣灣的家中,度過了康復期。1912年10月30日,在家慶祝54歲生日的幾天後,羅斯福回到美國,在麥迪遜廣場花園(Madison Square Garden),在數千名支持者面前發表了競選演講。
羅斯福在胸口中了一顆子彈的情況下,度過了餘生,他認為這加重了他的風溼性關節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