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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文公七年》有這樣一段記載:“酆舒問於賈季曰:‘趙衰、趙盾孰賢?’對曰:‘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

這段話,涉及四個人物:趙衰、趙盾、賈季、酆舒。

今天,就和列位聊聊這四個人,以及這段話中關於“冬日之日、夏日之日”的來龍去脈。

趙衰,春秋時晉國戰略家、政治家。趙衰跟隨晉文公重耳流亡19年。流亡途中,多次獻計協助晉文公脫險。晉文公回國,趙衰任上卿,隨晉文公參與踐土之盟。奠定晉國盟主地位。

趙衰、狐偃等老臣去世後,晉襄公讓趙衰兒子趙盾任中軍帥,讓賈季任中軍佐。

賈季是誰?賈季,原名叫狐射姑,因其被封於賈地,故稱賈季;賈季,晉文公的表弟;賈季,父親是狐偃,晉文公重耳的舅舅。狐偃和趙衰一樣,跟隨晉文公流亡、參與踐土之盟。晉文公回國,狐偃任上軍將。

賈季,對於晉襄公讓趙盾任中軍帥、自己為中軍佐而心有所怨。

晉襄公臨終前,囑託趙盾、賈季輔佐公子夷皋當國君。但晉襄公死後,趙盾卻認為太子夷皋年紀太小,想迎立在秦國的公子雍回來當國君。賈季卻想去陳國迎接公子樂。趙盾大怒,仗著官高權力大,罷了賈季的官。逼得賈季逃離晉國。

夷皋母親得知趙盾不立自己的兒子當國君後,抱著年幼的夷皋在朝堂上大哭大鬧,說趙盾有負君恩、不守信義。趙盾受不了“有負君恩、不守信義”的壓力,中途變卦,立夷皋當國君,即晉靈公。

賈季被迫離開晉國後,趙盾雖對國事盡心盡責,但做事更加專斷、嚴酷,不留餘地。

賈季離開晉國的第二年,魯國因邊境遭潞國騷擾,魯文公向晉國求援。

潞國是赤狄中最為強大的一支,早在晉獻公時期,就為能搶佔中原多次與晉國發生衝突。不久前潞國又任命酆舒為相國。酆舒野心大,手腕強,一上任就分析形勢,認為潞國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和強大的晉國為敵,便把目標鎖定在實力相對弱小的魯國。

趙盾認為晉國此時不宜與潞國開戰,一來晉靈公剛剛即位,威望不足,二來西秦虎視眈眈;三來是幾年前晉襄公將原本對付狄國的五路軍裁撤,現今兵力不足。經過慎重考慮、分析,趙盾覺得促成魯國與潞國和解為上策。

但是,誰能擔當說服魯國與潞國和解的重任呢?趙盾想起了出逃在潞國的賈季。他對賈季能夠擔起這個重任有十足的把握。

趙盾的底氣何在?第一、他知道賈季自小受其父親影響、對父母之邦常懷忠義之心;第二,趙盾雖和自己不對付,但屬個人恩怨;第三,當年賈季出奔時,他曾專門派人將他的家小安全護送到了潞國。

果然,賈季收到趙盾信後,立刻就去找酆舒談魯國與潞國和解事。

於是,便有了這段對話:酆舒問:“趙盾和他父親趙衰相比,誰更賢能?”賈季答:“趙衰,像冬天太陽;趙盾,像夏天的太陽。”

到了晉代,杜預註解《左傳》時,為這句話作了補充:“冬日可愛,夏日可畏。”即:冬天的太陽溫暖可愛,夏天的太陽嚴酷可畏。

後因以“冬日”、“夏日”、“愛日”、“趙盾日”、“雲間趙盾”等,喻仁愛慈惠,或喻嚴厲有威,不易接近之人,或喻親切和藹,容易接近之人,或借指冬天的溫暖的太陽,或借指夏天嚴酷的太陽,或喻夏天的烈日。

如:

冬日:南朝齊·王儉《褚淵碑文》:“君垂冬日之溫,臣盡秋霜之戒。”

夏日:北周·庾信《小園賦》:“非夏日而可畏,異秋天而可悲。”

愛日:唐·駱賓王《在江南贈宋五之問》:“溫輝凌愛日,壯氣驚寒水。”

趙盾日:宋·蘇軾《次韻朱光庭喜雨》:“久苦趙盾日,欣逢傅說霖。”

雲間趙盾:宋·張耒《仲夏》:“雲間趙盾益可畏,淵底武侯方熟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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