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幽州總管羅藝

書中交代,燕山羅藝字廉庵,父親羅允剛乃北齊重臣,封在燕山,世襲燕公。羅允剛中年早喪,羅藝襲了父職。羅藝剛猛耿介,淡泊清廉,使一杆滾銀槍,威震沙漠。夫人秦氏,乃秦瓊的姑姑,羅藝聽說楊林破濟州,殺秦彝,滅了北齊,家仇國恨,氣惱不已。後聞楊堅篡皇位,滅北周,又驚又 喜,想趁亂復仇。他探知隋軍南代,北方空虛,遂起兵十萬人,進犯河北冀州等地。

羅藝

隋主聞報,下旨楊林領兵討伐。羅藝派部將鎮守冀州,自領兵迎戰。楊林的二個先鋒官四太保張開與七太保紀曾與羅藝對陣,羅藝打張開,槍挑紀曾,殺敗了隋軍。

楊林心中雖怒,兩軍陣前卻顏色平靜,誠懇勸羅藝歸降。那羅藝沒料到楊林的一片巧舌不輸手中的一雙囚龍棒,被說得沉吟半晌,答應有條件降順。他提出三個條件,第一件,雖降隋,但不交兵權,部下十萬精兵,仍歸自己節制,永鎮燕山;第二件,可以接受朝廷的命令,但不上朝見駕,即聽調不聽宣;第三件,高度自治,生殺自專。楊林是個爽快人,大笑說:“將軍,此三件乃易事,都在老夫身上。”遂修表章遣人至長安城報奏。隋主准奏,下旨加封羅藝為靖邊侯。算是平息了事態。

羅藝其人,史上真有,但與《說唐》中的那個羅藝截然不同。

史上羅藝,字子延,原籍襄陽。父親羅榮,乃隋朝負責大內防衛的監門將軍。羅藝性格倔強,聰明滑頭,善用一根長槍,箭法高明,作戰勇猛。隋煬帝楊廣時代,因戰功,官拜虎賁郎將,隨右武衛大將軍李景駐守北平。羅藝少年從軍,對部隊生活很熟悉,善於管理部隊;但他的脾氣很壞,屬於恃才放曠的那類人,經常頂撞上司。可他的上司李景也不是個吃素的角色,他徵高麗,戰突厥,平楊諒,伐吐谷渾,常以少勝多,連皇帝也表揚他“忠直勇猛”。羅藝與這樣一位上司較勁,常自取其辱,所以非常苦悶。

公元616年,幽州地區的民變首領楊仲緒率萬餘人圍攻北平,李景出擊, 大敗敵軍,殺了楊仲緒。但亂局已難以控制,北平幾乎成了孤城。為備戰,李景招募訓練新兵,羅藝趁機誣告李景圖謀不軌,要據地造反;可這次他又碰了一鼻子灰,皇帝楊廣遣李景的兒子為使者,安慰李景說:“縱使有人說您打算攻佔京城,想當皇帝,我也決不會相信。”

後來,李景離任,命羅藝、趙什柱、賀蘭誼、晉文衍四虎賁郎將共同留守北平,羅藝有了表現自己的機會。北平城為遼東隋軍的後勤供給基地,設有大型軍械庫與軍糧軍資庫,周圍郡縣的變亂分子及土匪都盯著這塊肥肉, 經常前來攻掠。其他將領畏戰,獨羅藝主動出去拼殺,漸漸一枝獨秀,成了軍中的領袖。他的同級將領趙什柱等人嫉妒他,經常說他壞話,羅藝很生 氣,有了當一把手、據地自治的意思。

一次出城打仗,凱旋途中,他對部隊發表演說:“我們這些兄弟討伐亂 賊,打了許多漂亮仗,付出了許多辛苦與犧牲,但城裡的那些管理庫的官員,守著堆積如山的軍需物資,卻捨不得拿出一點點賞賜大家,他們那些還有良心嗎?”這話果然效果良好,煽動起了士兵們的不滿情緒,大家埋怨。羅藝見時機成熟,逮捕了出城迎接他們的地方官,宣佈自治,趙什柱等同級軍官們見勢不妙,紛紛表示願意接受他的領導。

為收買人心,羅藝拿出一部分庫存物資賜賞士兵,又拿出一部分接濟貧苦群眾。

渤海郡太守唐煒等人密謀反對羅藝,羅藝立即發兵捉住他們全部殺掉又趁勢罷免了他不信任的柳城太守楊林甫,改柳城郡為營州,任命鄧暠為總管。三拳兩腳,羅藝經營出了自己的勢力範圍,自稱幽州總管。

竇建德建立夏國,佔領了河北大部分郡縣,羅藝的幽州成了他的眼中釘。公元618年,竇建德親率十萬大軍攻打幽州,羅藝背城阻水為陣,與他纏鬥。戰爭進行了一百多天沒有分出結果,竇建德只好退兵。此後兩家又大斗兩次,終沒分出勝負。

竇建德

宇文化及勒死隋煬帝楊廣後,擁兵北上,到達河北地界。他知道羅藝是個實力派人物,遣使者前去招降,羅藝看不上,說:“我是隋朝舊臣,受恩深重,皇帝被你們這群亂臣賊子殺了,我非常痛心。”他殺掉宇文化及的使者,設定靈堂,為皇帝楊廣發喪 。

宇文化及

此時羅藝有種危機感,他的周圍除了竇建德外,還有一股強大的勢力, 即佔據漁陽的燕王高開道。三雄並立,羅藝最弱竇、高兩家對他虎視眈眈,都想吞滅他。經過反覆考慮,羅藝作出了重大決定,他召集部下說: “竇建德、高開道二人是大賊頭,宇文化及是殺害皇帝的兇手,我們不能與他們為伍。現今唐公李淵起兵,大家都對他寄予厚望,他佔據了關中地區, 事業遲早會成功。我打算帶領大家歸順李淵,主意已經確定,有說怪話或反對者,我就殺了他。

公元620年,羅藝高興地接受了唐軍的收編,被封為燕王,賜姓李,因此史書上常稱他為李藝

李世民領兵征討劉黑闥,羅藝率本部數萬兵馬助戰,在徐河大敗劉黑闥的弟弟劉什善部,殺死殺傷及俘虜敵人八千多名。第二年,劉黑闥靠突厥支援復起,羅藝再次參加征伐,與太子李建成結識,兩人情投意合,成了不錯的朋友。李建成向李淵引薦羅藝,李淵很器重他,對他很好。羅藝捲入李建成與李世民的鬥爭,有一次李世民的隨從官員到羅藝營中辦事,羅藝找個理 由把他們揍了一頓。李世民向李淵告狀,李淵只得下詔把羅藝關押起來,但不久又釋放了,依舊對他很好。

李淵聽說羅藝有與突厥人作戰的豐富經驗,讓他領兵到邊防重鎮涇州駐防，威懾突厥人。

玄武門政變發生後,羅藝知道李世民不會放過他,心裡很緊張。他不想束手就擒,藉口軍事演習,率本部人馬出了涇州城,奔幽州而去。城中監視他的人領兵追趕,他謊稱奉皇帝的密詔,需要領兵入京,騙過了他們。經過急行軍,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老巢幽州。幽州的守城官員趙慈皓不明怎麼回事,出城迎接,羅藝的人馬順利進城。

李世民知羅藝能征善戰,怕養虎為患,忙遣得力助手長孫無忌與尉遲敬德引師討伐。原守城官員趙慈皓與楊岌密謀做內應,事情敗露,趙慈皓被羅藝逮捕。楊岌當時不在城裡,他察覺城中情況有變,急忙趁混亂引軍發動攻擊,羅藝的軍隊潰敗。羅藝眼看人心離散知敗局不可收拾,慌忙領數百騎兵奪城而出,連家眷都扔在了城裡。羅藝英雄途窮,準備投奔突厥人,到達 寧州地界時,他的部下叛變,殺死了他,割下他的頭顱送往長安。那一年是公元626年,史書上沒有記載羅藝的出生年月,也沒記載他死時的年齡。

羅藝有個弟弟叫羅壽,當時任利州都督,因羅藝事件受牽連,被朝廷誅殺。

羅藝的夫人不姓秦,姓孟,不可能是秦瓊的姑媽。孟氏後來也被朝廷殺了。史書上沒有提羅藝兒子的事蹟,連名字也沒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