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只有15年時間,但是秦國卻並不是這麼短,自東周始,秦國成為諸侯,算起來,到秦始皇時,秦國已經存在了500餘年,所以說,秦國也是一個老牌諸侯國,它能在秦始皇時滅掉六國,統一全國,既有嬴政個人的能力因素,主要還在於秦國祖先的積累,在富國強兵方面的改革,使得秦國一點點強大起來,它是一個長久的過程。
而商鞅變法,就發生在秦始皇出生之前的100多年,這接下來的100多年,可以說是奠定秦國強國地位的100多年。可見任何事情要想做成,都不是單方面因素促成的,世人更多的是看到秦始皇的厲害,其實秦國自商鞅變法起,就像一臺提速的馬車,一路奔跑,滾滾向前。秦始皇是合適的時間、合適的機會下,誕生的“合適”的人物,由他最終完成了統一的使命,既是英雄造時勢,更是時勢造英雄。
秦國曆史上,最早的崛起,始於秦穆公時,當時東擴比較難,於是秦穆公聽取百里奚的建議,西取戎狄之地,拓土千餘里,把地盤擴大了很多,鞏固了根據地。200多年之後,到了秦孝公時期,秦國依然不是特別強,出於變法圖強的目的,秦孝公任用商鞅,進行變法。
變法該怎麼變?變法的主導者,往往代表了變法的風格,所以就需要知道商鞅是一個怎樣的人,商鞅的性格,依司馬遷的話來說:“商君,其天資刻薄人也”,商鞅,天性就是個很尖刻的人,不過話說回來,變法,特別是徹底的變法,若非嚴厲刻薄者,實難推動,一個心腸柔軟的人,不容易成為一個變法的主導者和推動者,更難以成為一個實施者。
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商鞅若不嚴酷,變法就難以成功,難以推進,商鞅若太嚴酷,變法就會激起太多的原利益擁有者的反對,而商鞅最終的結局,就會這樣的。所以變法也是一把雙刃劍,至少對於推進者來說,更是如此。商鞅總體來說,是幸運的,因為商鞅變法,基本上是成功的,他的理念得到了貫徹,主張得到了執行,在十多年的時間裡,依靠著秦孝公的支援和庇護,成功地在秦國推行了新法,秦逐漸強大起來。另一方面,商鞅也是不幸的,第一變法本身是對既得利益的摧毀,充滿著風險,第二,商鞅個人的性格之尖刻,更易激起太多人的不滿。他的最大的靠山秦孝公一死,新的皇帝秦惠文王繼位,馬上就抓捕商鞅,商鞅後被車裂,滅族。
新皇帝這麼恨他,一是有人告他謀反,二是商鞅的威望太高,需要敲打,三是商鞅曾將當時還是太子的秦惠文王,以新法之名處罰過,只不過沒有處罰太子本人,而是以墨刑處罰了太子的老師,即便這樣,相信肯定也是給太子留下極深的心理陰影。從這件事,足見商鞅態度之硬,變法之嚴,執行之苛。
商鞅變法何以能使秦國變富變強?先看看變法的主要內容:廢井田,開阡陌,重農桑,獎軍功,統度量,建縣制,行連坐。解讀一下就是允許土地私有,可以進行自由買賣,刺激農業生產,獎勵戰鬥,加強中央集權統治。土地私有和獎勵軍功,都是鼓勵人的積極性,給自己幹,幹勁十足,獎勵殺敵,士氣得到極大提升,秦軍變得如狼似虎,建縣制,君主的權力更為集中,而連坐之法,又顯示了新法極其殘酷的一面,這種殘酷的基因,在以後的100多年裡,一直留存在秦的基因裡。這種基因在一定時間段內,對其統治有加強作用,而最後秦的滅亡,也源於這種基因的固有的弊端。
商鞅變法,靠著一種嚴酷和堅硬,開拓了一片屬於大秦的新的天地,這種嚴酷,成就了秦,也銷蝕了秦,成功之中蘊含著失敗的因子,失敗與成功,互相轉化,就像商鞅本人一樣,當他在最後逃亡之際,本想躲進一家旅店暫避一下,卻不料店主因為他沒有憑證,不管他怎麼懇求,就是不讓他住,因為無證而住,店主是要被治罪的。商鞅變法,一言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