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譞(xuan)
家裡出了個皇帝,想想那也是舉家歡慶啊,何況這家還先後出了4個皇帝,妥妥的皇親國戚!
別的皇親國戚,權勢在手,不說作威作福,起碼腰桿也是挺直的。說話做事都硬氣。但在奕譞(xuan)這裡,恰恰相反,他這個皇親國戚做的,整日膽戰心驚、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奕譞是道光皇帝的第7個兒子,以他為圓心,往上他爹是道光皇帝,平層他哥奕詝(zhu)是咸豐皇帝,往下他兒子載恬是光緒皇帝,他去世後,他孫子溥儀是宣統皇帝。更要命的是,他不僅是慈禧的小叔子,還是慈禧的妹夫。
生來就活在權勢、政治中心,他卻一直想逃離,正應了《圍城》那句話:城外的人想進去,城裡的人想出來。
奕譞與載灃(站立的孩子)
1、一代醇親王弈譞,聽說兒子要當皇帝:抱頭痛哭,昏迷倒地那句話說:不想要什麼,就偏偏來什麼。看著爹和哥哥當這個什麼勞什子的皇帝,奕譞可不稀罕,但偏偏他兒子又被指定當了皇帝,他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
聽到這個訊息,奕譞大驚失色,當即碰頭痛哭,昏迷伏地,掖之不能起。
這樣嚴重的失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但為了不讓慈禧懷疑,奕譞事後解釋說,是因為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而這個訊息太突然了,像做夢一樣,最後,慈禧也認為他“情詞懇摯,出於至誠”,而沒有深究。
奕譞在怕什麼?答案是慈禧。奕譞太瞭解慈禧,他的一步步成長,無不跟慈禧有關。
19歲,正值青春。他就被慈禧配婚,娶了慈禧的親妹妹,成了慈禧的妹夫。
葉赫那拉氏和奕譞
慈禧挫敗八大顧命大臣時,那時21歲的奕譞,奉命捉拿了肅順,成了慈禧左膀右臂之一。
後來,他一路飛黃騰達,直到46歲,總理海軍事務,還帶領禁衛軍保衛皇宮,成了清王朝內有權勢的人物。而此時,清王朝說了算的,只有慈禧。
奕譞越接近慈禧,越瞭解這個女人的猜忌任性、不可一世。所以,他異常小心,整天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踏實不下來。甚至,他一度請求辭去總理海軍等職務,但被慈禧拒絕。
奕譞不幸福,不只表現在工作上,還表現在家庭中,他的家也讓慈禧搞得雞犬不寧。
按說,奕譞的老婆是慈禧的妹妹,兩家的關係應該還可以,但恰恰相反,慈禧跟她親妹妹的關係,非常不好。慈禧的特性是專權,而她妹妹的特性,是固執,總是不給這個姐姐面子。
慈禧妹妹
同治死後,慈禧找妹妹進宮看戲。妹妹閉眼不看,慈禧問她:“為什麼不看?”這位妹妹說:“國喪不能看戲”,最後把慈禧氣哭了,覺得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近人情。
為了治妹妹,慈禧賜了個宮女兒給奕譞當妾,這不就是明擺著安插了個眼線嗎?這個宮女經常被慈禧叫進宮去。眼線仗著有後臺,回來經常跟慈禧妹妹作對,搞得醇親王府不安寧。
工作上如履薄冰,家庭裡,整日也雞犬不寧。搞得奕譞51歲,正值壯年就去世了,但就算是去世了,也沒逃出慈禧的手掌心。
奕譞的墳上,本來有棵白果樹,也就是銀杏樹,長得挺茂盛。被慈禧知道了,不開心。“王”加“白”不就是“皇”嗎?奕譞活著的時候,慈禧就一直擔心他會成為太上皇,結果,他死了,怎麼還是離不開太上皇?於是,慈禧派人砍掉了奕譞墳上的白果樹。
就這樣,奕譞無論是活著,還是死去,都在慈禧的眼皮子底下,萎縮地度過一生。
2、二代醇親王載灃,主動放棄攝政王地位,高興能回家抱孩子了載灃和他的父親奕譞脾氣一樣,都是把權力看得比較淡,卻又不得已成了國家擁有最高權力的人。
載灃和溥儀(站立的孩子)
載灃年輕時,婚姻也被慈禧禍禍了。
本來,載灃已經跟畫石橋福宅的姑娘定了親。後來,慈禧忽然改變了主意,不顧人家姑娘死活,硬是把他的心腹大學士榮祿的女兒,指定嫁給載灃。
這位福姑娘還是個硬性女子,當時趕上八國聯軍入京,福姑娘不願受辱,自盡了。載灃知道後,還寫詩緬懷了一番。
試想,載灃怎麼會對這位榮祿的女兒有好感呢?載灃的哥哥載恬,也就是光緒帝,正是因為榮祿出賣,袁世凱透過榮祿出賣了光緒帝和維新派,光緒才被害致死的。所以,載灃跟榮祿女兒的婚姻,一直都不怎麼好。
更讓載灃心痛的是,慈禧又用晴天霹靂的手段,把他最心愛的兒子溥儀接入宮中。光緒已經是那個下場,溥儀能好得到哪兒去?
載灃同樣在這種如履薄冰中,終於熬到大清滅亡,溥儀退位了。辛亥革命成功後,載灃主動放棄攝政王的位置,回家後,高興地對家人說,“從今天起,我可以回家抱孩子了!”說完,還輕輕抱起了溥傑。
載灃有多不愛弄權?溥儀又去當偽滿皇帝時,載灃專門跑過去,表示不同意,更是不參與偽滿洲國的事兒。溥儀想把他留在東北,他裝病堅持回北京。
回去幹嘛?讀他的書,看他的戲,學他的天文學……和家裡老小一起吃吃飯,過些恬淡嫻靜的日子。
3、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總之,這兩代醇親王,像是投錯了胎,生錯了地方,不喜歡權勢,卻被權勢裹挾,又是一個“可憐生在帝王家”系列。
不過,在這種被迫營業的情況下,兩代親王還是做出了一些成績。
載灃和溥儀
比如,弈譞推行種種政策,推動了中國的近代化發展,尤其是在鐵路、電報、海軍建設等事業上,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而載灃,在辛亥革命中力主和平,減少了流血事件,孫中山對此也是頗為讚賞。他很懂得放棄幻想,認清現實。
不可否認,他倆是做出了一些成績,在做人做事上,也是有一定水平。
只不過,身為貴胄,面對一個女人的專權,他們那種小心謹慎,求得保全的心態,只能說是個賢人、好人,但離力挽狂瀾、國家棟梁那種,還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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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熱愛讀書、寫作、講書、旅行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