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帝造反,誰來當承擔弒君之罪?
司馬家族經過兩代三人的努力;打敗了一個又一個的挑戰自己的勢力。清理了一批又一批不服自己的豪門、軍政大佬。終於快要爬上了亂臣的頂點了。在魏明帝去世21年後,在高平陵之變後11年;也就是公元260年四月,皇帝終於下令進大將軍司馬昭為相國、封晉公、加九錫。這一步走出,司馬昭雖然還沒有成為皇帝;但他已開始一步步朝皇帝寶座前進了。他取代皇帝已只是遲早的事了。在這種背景下下,魏帝曹髦終於忍無可忍的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皇帝下詔晉升司馬昭為相國、晉公、加九錫之後一個月;皇帝親自披掛上陣,率領一群烏合之眾去攻打司馬昭了。人們見到皇帝親自披掛上陣,自然馬上紛紛退後。人們不敢打皇帝;絕不是因為他們有什麼忠君之心。如果他們真有什麼忠君之心,那他們就不會為司馬昭效力了。人們之所不敢打皇帝,是因為大家都也知道,皇帝就是再沒有權力,那也是皇帝。一個人打死了皇帝,真可能什麼事也沒有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面對皇帝親自上陣進攻,成濟問賈充,“我們應該怎麼辦?”賈充說:“司馬公養活你們這麼多年;就為了讓你們有朝一日給他賣命的。現在需要你們賣命了,你卻問該怎麼辦?你說該怎麼辦呢?”[注1]賈充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於是成濟聽了賈充的話後,上去就是一戈把皇帝給捅死了。而據另一個版本,賈充當時是如此說的:“如果司馬公失敗了,以你與司馬公的關係,還能有活路嗎?”賈充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於是成濟聽了賈充的話後,上去就是一戈把皇帝給捅死了。我們也許會說成濟愚蠢。
但問題是,賈充說的話非常在理。司馬昭養他們,就是為了讓他們給自己賣命的。現在需要他們賣命時,如果他們敢選擇逃避,司馬昭會饒了他們嗎?顯然是不會的!問題是,賈充說的話非常有道理。成濟做為司馬昭的親信爪牙,如果皇帝把司馬昭打敗,成濟還敢指望有活路嗎?顯然也是不會的。從這層意義上,成濟是沒有什麼選擇的。因為朝前、向後都是死路一條。而選擇殺皇帝,雖然也是死路一條,但多少還有一點點活的希望!
成濟兄弟當時的選擇,實際上已最聰明的選擇了。因為成濟問賈充應該怎麼辦,就是在想著推卸責任。他請示完賈充之後再殺皇帝,那就叫奉命行事了;主要承擔責任的自然應該是賈充了。從這層意義上,成濟兄弟這種算計是成功的;因為後人都也認為賈充才是真正的凶手。成濟兄弟可以選擇指揮手下殺皇帝嗎?顯然也不是可以的,因為指揮別人殺皇帝,比奉命行事殺皇帝顯然罪更大。成濟兄弟沒有理由去選擇前者。
賈充如果也象成濟兄弟一樣玩小聰明,他就應該火速請示司馬昭,問司馬昭應該怎麼辦。問題是:賈充如果敢這樣做,那賈充肯定會喪失政治前途、或是不明不白的全家慘死了。一切正如賈充對成濟所言,司馬昭養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給他賣命,現在需要賣命的時候到了,你卻因為怕死而大耍滑頭,你真以別人都是傻子嗎?
所以賈充只有硬著頭皮指揮軍隊殺皇帝了。
當時可以選擇不殺皇帝,而把皇帝活捉了嗎?顯然是不可以的。因為殺皇帝自然是大逆不道的行為,但打傷皇帝、捆綁皇帝同樣也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從理論上一個臣子敢打傷皇帝、捆綁皇帝,也絕對得構得上滿門抄斬的大罪。既然要得罪皇帝,就一便得罪到底吧! 而且活捉皇帝還有另一個危險,因為皇帝已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做為臣子把皇帝活捉了,又應該如何處置他呢?皇帝被活捉後,如果皇帝沒完沒了的發表反動演講、高呼反動口號,賈充、成濟又該如何辦呢?他們總不成敢把皇帝嘴堵上、或是下巴打下來吧!如果他們敢這樣做,肯定比殺皇帝更聳人聽聞。從這層意義上,活捉了皇帝,那更是沒事找事。
更主要的是,成濟不敢擔負殺皇帝的罪名,所以請示賈充應該怎辦。大家都不想擔負殺皇帝的罪名,於是把皇帝活捉交給司馬昭處置。這實際上是一級一級的推卸責任,問題是:你真把責任一級一級的推回了司馬昭的頭上,相關的人誰能有好結果呢?人可以推卸責任,但如果你想把責任推給能決定大家命運的實權人物頭上,那你實在是選錯物件了。面對這種責任,你最聰明的選擇就是自己全部承擔過來,這也許是危險的,但絕對是你最聰明的選擇。賈充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
從皇帝決定攻打司馬昭之時起,皇帝已是必死無疑了。現在的問題是,誰來承擔殺皇帝的罪名?這種罪名,沒有想承擔,也沒有人敢承擔。但這種罪名總得有人承擔吧!成濟請示賈充應該怎麼辦;賈充顯然不敢去請示司馬昭。殺皇帝之時,大家都想證明自己只是奉命行事,那真正的凶手讓誰來當呢?難道真要司馬昭來當嗎?最後賈充只有咬著牙承擔了這種罪名。
二、誰是真正殺皇帝的凶手
曹髦再怎麼說,也是皇帝。皇帝被殺了,總得有個人出來償命。現在的問題,應該讓誰來給皇帝償命呢?讓司馬昭來償命?皇帝實在太不夠格!讓賈充來償命?皇帝也依然不夠格!當然退而求其次,只能讓成濟兄弟來償命了。我們常常把殺掉皇帝的罪責歸到賈充頭上;淚痕以為這與把殺皇帝的罪責歸到成濟頭上,最多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之別。事實上,他們都兩個人都也不過是為司馬昭賣命罷了。因為他們在殺皇帝之時,實際上也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們也都知道,殺皇帝那註定是引火燒身的。問題是,如果他們讓皇帝衝進司馬昭的家裡去,司馬昭會饒恕他們的失職嗎?
許多人事後大義凜然的譴責賈充的弒君之罪,好象他們真是什麼忠於皇帝的人;其實基於忠君的立場上他們都也不是什麼忠臣。真正殺掉皇帝的凶手是誰?顯然是司馬昭!他們卻一個勁的譴責賈充,本身就是在為司馬昭推卸罪責;他們一個勁的譴責賈充不忠於皇帝,但他們依然在為亂臣司馬家族效力。基於忠君的觀點,他們哪一個是什麼忠臣呢?
皇帝被殺了,所有的臣子都陷入了兩難之中。因為皇帝被殺了,做為臣子你總得出來表表態吧!問題是大家應該怎樣表態呢?拋開現實的政治利害,大家普遍的看法肯定都是:這個魏帝曹髦也太不審時度勢、太自不量力了。以他的實力想殺司馬昭,那不純粹是拿雞蛋碰石頭嗎?所以魏帝曹髦的死,那純粹是他自找的!問題是,這種觀點誰敢表達呢?因為一個人敢表達這種觀點,那豈不是等於在說“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因為在這種觀點裡,本身就是說司馬昭毫無人臣之心。皇帝想殺司馬昭,司馬昭就可以殺皇帝?這種觀點本身就認為司馬昭與皇帝是處於平等地位
。 所以上面的觀點雖然是事實,也是普遍人共知的觀點,更是公然為司馬昭殺皇帝辯護的。但顯然沒有一個人敢公然表達這種觀點。因為這種觀點實在有損司馬昭虛偽的忠臣面孔。基於皇權的觀點;大家如果真是什麼忠臣,他們的看法肯定都是:你司馬昭把皇帝逼得忍無可忍,所以才會惹得皇帝想殺你;皇帝想殺你司馬昭,你司馬昭就敢指揮人把皇帝殺掉。你司馬昭再怎麼表演也無法掩飾你弒君之罪。問題是,這種觀點誰敢表達呢?因為一個人敢表達這種觀點,結果肯定就是馬上給皇帝去殉葬去。所以這種忠君的觀點,也絕沒有人敢說的。
在這種背景下,大家只能在兩極之間找一個平衡。於是大家就都把矛頭指向了賈充。賈充對此,那隻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成濟親手把皇帝捅了個透心涼,這位老兄被滿門抄斬之時,他也只是一個勁的高呼:“我殺皇帝是賈充叫我乾的,這不關我的事。”這位老兄就是被滿門抄斬之時,也不敢把矛頭指向司馬昭。問題是,即使沒有賈充下令殺皇帝。這位皇帝還有活路嗎?顯然也是沒有了!因為沒有賈充下令殺皇帝,自然還會有張充、王充、李充下令殺皇帝的,如果沒有這充、那充的,司馬昭也會親自下令殺皇帝的;曹髦總不成靠一個皇帝的空頭銜就能把司馬昭打敗吧?!
三、皇帝如何又變成了高貴鄉公
曹髦是皇帝,絕不是高貴鄉公。曹操並沒有當過皇帝,歷史書中也稱他為太祖武皇帝;司馬懿也沒有當過皇帝,歷史書也稱他為宣帝。曹髦明明明當過皇帝,為什麼歷史書卻總稱他為高貴鄉公呢?
司馬昭殺掉曹髦後,一方面得玩著虛偽的忠君表演。開口閉口什麼:聽到皇帝想殺我的訊息,我頓時感到萬念俱灰;我本來想乖乖接受皇帝的制裁,但想到如果我這樣做了,那將會使大魏帝國、大魏皇太后陷入危險的境地,所以我不得不阻止皇帝這種無理的行為。當然了,高階官員們在司馬昭的帶動下,也都做著種種動人的忠君表演;總而言之他們聽到皇帝被殺的訊息後,那真好象聽到天蹋下來一樣。但這一切,都不過是表演罷了。
因為他們在做這翻表演的同時,更在做著另一種表演。那就是帝國上下在司馬昭的暗示下,開始了全面的揭批曹髦罪行的運動。這種運動先由皇太后出面發出一份書面材料。總而言之曹髦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不忠(不忠於帝國)、不孝(一再試圖害死太后的逆子)之徒,他根本不配當皇帝。雖然早就有人向司馬昭說起這些事,但忠於曹魏帝國的司馬昭總是一再勸解人們說皇帝還年青,他的錯誤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改好的。但司馬昭好心沒有好報,最後皇帝竟然喪心病狂的想殺害司馬昭。[
對於太后這種毫無可信度的書面材料,那些哭著喊著、曾做過種種忠君表演的忠臣們,都表示了認同;看到皇帝受到這種誹謗,那些曾哭著喊著忠於皇帝的臣子誰曾替皇帝辯白一句呢?那些曾對魏帝曹髦之死,表現出要死要活的忠臣們,現在都掉過頭來就開始誹謗魏帝曹髦了。總而言之,魏帝曹髦之死那純粹是他自找的;總而言之,魏帝曹髦根本就不配當皇帝。在這種背景下,曹髦雖然死了也得剝奪他皇帝的稱號。因為以曹髦的所作所為,不要說擁有皇帝的稱號了,就是連一個貴族的稱號也不配擁有。事實上,曹髦能保留一個高貴鄉的稱號,也是一些大臣認為曹髦雖然喪心病狂,但做為臣子卻不應該把事做得太絕了,所以給曹髦保留了一個貴族的稱號,於是大魏皇帝遂搖身一變又變成了高貴鄉公
於是當了六年皇帝的大魏皇帝曹髦,在歷史書中就變成了什麼高貴鄉公。於是人們在談到帝曹髦之死時,就都不再說什麼大魏皇帝曹髦之死了,遂變成高貴鄉公曹髦之死了。看到死去的皇帝受到這種誹謗與侮辱,那些所謂的忠臣們都視若無睹更落井下石。就是如此,這些所謂的忠臣們也從不忘標榜自己是忠臣;什麼是又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大約就是說這些所謂的忠臣吧!
[注1]《三國志、注》中寫成濟問賈充應該怎麼辦,賈充對成濟說,司馬昭養你們,就是為了今天的事,今天的事是不需要多問的。賈充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呢?我們普遍認為賈充的意思是說:司馬昭養你們,就是為了今天對付皇帝的,所以今天的事是不需要多問的。淚痕以為這種解釋肯定是不對的,因為賈充如果這樣說,豈不是等於也在呼喊“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馬昭養你們,就是為了對付皇帝的;一個人去這樣說司馬昭,司馬昭會饒恕他嗎?所以從整個情節去理解,淚痕以為賈充的意思應該是:司馬昭養你們,就是為了等你們今天給賣命的。今天需要你們賣命了,還需要多問什麼呢?
[注2]:皇太后令曰:“吾以不德,遭家不造,昔援立東海王子髦,以為明帝嗣,見其好書疏文章,冀可成濟,而情性暴戾,日月滋甚。吾數呵責,遂更忿恚,造作醜逆不道之言以誣謗吾,遂隔絕兩宮。其所言道,不可忍聽,非天地所覆載。吾即密有令語大將軍,不可以奉宗廟,恐顛覆社稷,死無面目以見先帝。大將軍以其尚幼,謂當改心為善,殷勤執據。而此兒忿戾,所行益甚,舉弩遙射吾宮,祝當令中吾項,箭親墮吾前。吾語大將軍,不可不廢之,前後數十。此兒具聞,自知罪重,便圖為弒逆,賂遺吾左右人,令因吾服藥,密因酖毒,重相設計。事已覺露,直欲因際會舉兵入西宮殺吾,出取大將軍。(見《三國志》)
[注3]:庚寅,太傅孚、大將軍文王、太尉柔、司徒衝稽首言:“伏見中令,故高貴鄉公悖逆不道,自陷大禍,依漢昌邑王罪廢故事,以民禮葬、、、、、、、、、。今高貴鄉公肆行不軌,幾危社稷,自取傾覆,人神所絕,葬以民禮,誠當舊典。然臣等伏惟殿下仁慈過隆,雖存大義,猶垂哀矜,臣等之心實有不忍,以為可加恩以王禮葬之。”太后從之。四、高貴鄉公何在?在晉帝國建立許多年後,瘐純和賈充因為爭權奪勢成天鬧矛盾。有一次兩個人在酒後吵架,賈充罵瘐純說:“你爹年老多病,你也一大把年紀了,卻貪戀權勢不回家伺侯你爹,你太不孝順了。”瘐純就回敬賈充說:“高貴鄉公何在?”賈充頓時又氣又羞又惱,又無地自容。事實上,瘐純拿所謂的高貴鄉公說事;只是想逞口舌之快罷了。因為稱得曹髦為高貴鄉公,本身就是不把曹髦當回事的說法,因為曹髦是大魏的皇帝,怎麼就變成高貴鄉公了呢?一個臣子在說到曹髦之時,稱曹髦為高貴鄉公,連一句皇帝都不稱呼;這叫什麼忠臣?
瘐純對賈充的質問,那純粹醉酒信口開河。因為瘐純質問賈充的話,純粹是政治的禁區。這種話自然能把賈充頂得有苦說不出來,問題是這種話卻顯然也把矛頭指向了已故的司馬昭。魏帝曹髦死前不久曾說過一句千古流傳的名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晉帝國依然是皇權政治,所以賈充聽到人們質問他“高貴鄉公何在”時,自然只有又羞又氣傷心欲絕了。因為賈充也許有一千句話反駁瘐純,但哪一句話也不是他能隨便說的。
如果在一個所謂的民權國家中,那那賈充聽到人們質問他“高貴鄉安在”時,自然可以可以把瘐純反駁的啞口無言。
天下是天人的天下,誰能代表天下人的利益,誰才配執掌天下。曹髦不能代表天下人利益,我賈充殺了他有什麼了不對?
司馬昭能代表天下的利益,我賈充為了天下人的利益,堅定不移的擁護司馬昭,有什麼不對?
在司馬昭的英明領導下,我們國家才從曹髦的罪惡統治中解救出來;你現在不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卻一個勁的懷念曹髦,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問題是,這種理論只能在所謂的民權國家中存在;總而言之,大家都開口閉口代表百姓的利益,至於是不是如此恐怕只有上帝知道。在皇權政治下的賈充哪敢用這種理論反駁“高貴鄉公何在”的質問呢?
這種代表天下人利益的人才配當皇帝的觀點,在皇權政治下雖然也常被統治者吹捧,但這種觀點顯然有著難以去除的亂臣賊子氣。除了臣子想篡位當皇帝,平時誰還宣揚這種觀點呢?因為皇權政治下宣揚的觀點永遠都是:皇帝是傻子(比如象後主劉禪),皇帝是個賣國賊(比如象宋高宗),天下臣民也應該永遠忠於他。什麼代表天下人利益的人才配當皇帝,這不純粹是亂臣賊子的言論嗎?
大晉帝國依然是皇權政治;所以瘐純那種“高貴鄉公何在”的質問,自然可以讓賈充啞口無言。因為這種話在冠冕堂皇的地方,自然是神聖的;根本沒有一個人敢公然反駁他。但實際上呢?它卻是一點也不神聖。因為魏帝曹髦被殺後,馬上就被誹謗、侮辱的言論埋沒了;總而言之魏帝曹髦之死純粹是因為他該死;總而言之,就憑曹髦那號人根本就不配當皇帝。就是瘐純那種所謂的忠臣,說到魏帝曹髦之時也絕不稱他一聲皇帝。
如果不是處於皇權政治之下,賈充完全可以把所謂的正人君子駁得啞口無言
總而言之,你們做為曹氏帝國的臣子;為了利益都向司馬家族屈膝投降了;你們有什麼資格稱自己為曹氏帝國的忠臣?總而言之,你們身為大晉帝國的臣子,卻成在表示自己一直留戀、忠於曹氏帝國,你們有什麼資格稱自己為大晉帝國的忠臣?你們這些所謂的忠臣,都不過是既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偽君子罷了。但賈充哪敢用這種話反駁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呢?於是賈充只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五、開始徹底凌駕于軍政大佬之上的司馬昭
在高平陵之變後,司馬懿雖然已成為曹魏帝國最大的實權者;但他與其它軍政大佬、豪門代表依然是平等的關係。最簡單而言,司馬懿與這些人相見之時的禮節,顯然是一種平等的禮節。司馬懿如果沒有急瘋了,他顯然還不敢試圖讓這些人一見自己面就先磕頭。
在公元264年,也就是在曹魏帝國伐蜀勝利後不久。曹魏帝國的軍政大佬們,在商量新的一年裡應該用什麼禮節與司馬昭相見之時,表示了了種分歧。因為普遍人都認為應該對司馬昭用下拜的禮節,而有人卻認為我們和司馬昭都是曹魏帝國的高階官員,我們向司馬昭下拜,這恐怕有些不太合適吧?!
當然了,敢堅持以平等的禮節與司馬昭相見的人,實際上只有司空王祥一個人。司空王祥表示用平等禮節與司馬昭相見的理由,實際上也充滿了投機性;因為他說不應該向司馬昭下拜的理由是:“三公與王只有一階的差別,以三公的身份向王叩拜,實在有些不合乎禮法。”問題是,這豈不是說除了他們這種級別的人物外,大家都應該向司馬昭下拜了?在司馬昭還沒有公然篡位之時,司馬昭就已讓從前的軍政大佬對自己做出這種讓步,司馬昭應該滿意了吧!
而且在司馬昭還沒有公然稱帝之時,曹魏帝國的三公就向司馬昭下拜,豈非等於用另一種方式向天下宣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司馬昭想篡位的心那是路人皆知。但對於這種路人皆知的事實,司馬昭卻是成天裝模作樣,總而言之,他好象還是什麼忠臣。在這種背景下,王祥堅持以平等的禮節見司馬昭,這是一種最大膽的阿諛方式,因為這等於對司馬昭說,人們都說司昭之心路人皆知,但我一點也不知道,在我心目中您始終是大魏帝國的忠臣。司馬昭對於王祥這種大膽的阿諛方式,自然感到非常高興;於是司馬昭把王祥大大的表揚了一番。 司馬昭表明並不想當皇帝。但大魏皇帝一個勁非把位子讓給他;但天下臣民也非要讓他當皇帝。如果失去這種背景下,司馬昭那是想一輩子都當大魏的忠臣的!
這就是政治表演,而王祥則是用一種非常大膽的方式說這種政治表演絕不是表演,這是司馬昭內心最真實的態度。但不管司馬家族還做著怎樣的政治表演,司馬昭之心其實也是路人皆知了。
司馬昭距離帝位已是越來越近了;但他終於沒有機會登上帝位,因為此後僅僅一年時間司馬昭就死掉了,這個年齡死掉在古代也絕對稱得上是短命。但司馬昭所得到的這一切並不會因此消失,因為司馬懿死後有司馬師,司馬師死後有司馬昭,司馬昭死後自然還會有後來人;總而言之,司馬家族辛苦奮鬥來的一切絕不會因為司馬昭的去世而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