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毒有傳染性,往往會導致大範圍的流行。中國古人沒有現代醫學知識,他們沒有消毒水,沒有高大上的裝置,沒有防護服,甚至沒有口罩。那麼,古人是如何防疫的呢?
以下總結古人預防疫毒的幾種方法,供大家參考借鑑。
一則,隔離
在古代經書、史書、小說、筆記、地方誌等文獻之中,記載了很多預防與治療溫疫疾病的方法,其中“隔離”,是古人很早就意識到的一個最佳的預防疫病辦法。
比如,《睡虎地秦墓竹簡•法律答問》中,兩千多年前的秦國便有將麻風病人集中遷移到“癘所”居住的規定。在漢代政府就要求做好隔離工作,以預防人與人的傳播。
《漢書•卷十二•平帝紀第十二》記載:“民疾疫者,舍空邸第,為置醫藥。”又如,《晉書•王彪之傳》亦記載:“永和末,多疾疫。舊制,朝臣家有時疾,染易三人以上者,身雖無病,百日不得入宮”。說明晉代對傳染性疾病的隔離要求更加嚴厲,只要有病人接觸者,均需採取隔離措施。到了南北朝時期,“隔離防疫”已經成為了一種制度。
蕭齊時,太子長懋等人曾設立了專門的病人隔離機構“六疾館”,以隔離收治患上溫疫之人。隋朝與蕭齊類似,專門為麻風病人設立“癘人坊”。
由此可見,今時我們知道病毒是通過飛沫傳播的,但古人對於疫毒的認識並不比我們差多少。
二則,養正
《內經》明確地講:不相染者,正氣存內,邪不可幹,避其毒氣。“因邪之所湊,其氣必虛”,告誡人們“冬不藏精,春必病溫”,“虛邪賊風,避之有時”,並要求“恬淡虛無,真氣從之”,以達到“精神內守,病安從來”的目的。
古人重視內求,認為正為本,邪為標。預防感染,首重扶正。正旺則邪不能侵。這個理念值得我們學習。
從這幾天的資訊中可以見到,不少醫護人員感染了疫毒。但是他們已經穿好了防護服,為什麼還會感染呢?根本原因是正虛。
因為臨床工作壓力大,飢飽失常,過度勞累,導致正氣偏虛。邪之所湊,其氣必虛。所以,扶正才是關鍵。
三則,艾灸
前人已經認識到,艾灸的作用甚大,能“壯固根蒂,保護形軀,燻蒸本原,卻除百病,蠲五臟之痛患,保一身之康寧。”所以古人非常重視趁未病時艾灸,以避免感染疫毒。預防永遠大於治療,今人知道,古人也知道。
比如,唐代大醫孫思邈提出:“凡人吳蜀地遊宦,體上常須兩三處灸之,勿令瘡暫瘥,則瘴癘、溫瘧毒氣不能著人也。”這是用灸法來預防瘟疫感染。
扁鵲認為:“人無病時,常灸關元、氣海、命門、中脘,雖未得長生,亦可保百餘年壽矣。”明確地說,不病之人可以施灸,灸能延壽。
古人的經驗是,要令區域性灸後膿水流離,則正氣健旺,邪不能侵。
四則,藥囊
古人認為,疫毒是一種偏性極重的邪氣。可用藥物的偏性來剋制疫毒的偏性。比如,可用藥物懸掛或佩戴的方法,或懸掛於門戶、帳前或佩戴於手臂、頭頂,可以有效預防疫毒感染。
民間曾有“戴個香草袋,不怕五蟲害”之說。佩戴香囊,雖是一種民俗,但也是一種預防瘟疫的方法。
同時現代研究發現,中藥香囊的作用可體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1.預防流感,防治疫毒:中藥香囊可以在預防普通感冒、甲型H7N9流感、手足口病等病毒感染性疾病起到一定作用,可減少人們受汙穢之氣或毒氣的汙染;
2.避穢化濁,清新空氣;
3.吸汗、提神:“令小兒帶之以吸汗也”;芳香走竄,開竅提神;
4.驅蚊蟲毒蛇。
注意事項:孕婦和易過敏者不宜。
五則,藥浴
通過中藥藥浴來避邪,這個方法值得我們學習。
比如,《內經》提出:“又一法,於雨水日後,三浴以藥洩汗。”又如,清代劉鬆峰在《鬆峰說疫》一書中記載:“於穀雨以後,用川芎、蒼朮、白芷、零陵香各等分,煎水沐浴三次,以洩其汗,汗出臭者無病”。
藥浴後不再次沖水,直接擦乾穿衣即可。唯洗浴後要馬上擦乾,以免毛孔開啟後易受風寒。
另外,古書還有記載用佩蘭等草藥洗浴,可以預防疫病,保持健康。
六則,粉身
古人認為,身上抹粉,也能預防溫疫邪毒。
比如,晉代大醫葛洪《肘後備急方》中有赤散方,以“牡丹五分,皂莢五分(炙之),細辛、乾薑、附子各三分,肉桂二分,珍珠四分,躑躅四分,搗,篩為散。初覺頭強邑邑,便以少許納鼻中,吸之取吐,溫酒服方寸匕,覆眠得汗,即瘥。晨夜行,及視病,亦宜少許以納粉,粉身佳。牛馬疫,以一匕著舌下,溺灌,日三四度,甚妙也。”該方以各種祛邪辟穢的藥物組成,既可納鼻中吸之取吐,亦可外粉周身以御時行邪氣,甚至還可以用於治療牛馬疫病。一方而兼多用。
《肘後備急方》亦記載了“姚大夫粉身方:芎藭、白芷、藁本三物等分,下篩,奈米粉中,以塗粉於身,大良。”唐代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中的粉身散、《外臺祕要》治溫病粉身散方與此方同。
七則,服散
今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期間,不少中醫人及中醫院都提供了預防藥方。其實,古人也有預防方。
比如,晉代大醫葛洪《肘後備急方》就記載了一個度瘴散,“闢山瘴惡氣。若有黑霧鬱勃及西南溫風,皆為疫癘之候方。麻黃,椒各五分,烏頭三分,細辛、術、防風、桔梗、桂、乾薑各一分,搗,篩,平旦酒服一盞匕。闢毒諸惡氣,冒霧行,尤宜服之。”此方中烏頭辛熱有毒,切記不可濫用。但此方甚是高明,多取辛溫通氣諸藥,能宣暢人體陽氣,使邪氣不能著人。
再舉葛洪書中的兩個內服藥方:“闢天行疫癘:雄黃,丹砂,巴豆,礬石,附子,乾薑,分等,搗,蜜丸,平旦向日吞之。一丸如胡麻大,九日止,令無病”、“常用闢溫病散方:真珠,肉桂各一分,貝母三分熬之,雞子白熬令黃黑,三分,搗篩,歲旦服方寸匕,若歲中多病,可月月朔望服之,有病即愈,病患服者,當大效。”
葛洪的預防藥方中諸藥皆偏溫,取溫能通陽,陽旺則邪不著人之意。而連翹、板藍根、金銀花、黃連等等苦寒傷陽中藥正常人越服越陽虛,越服越容易感染疫毒。
八則,消毒
古人的消毒,一般是針對病人用過的所有衣物。大多用蒸煮的方法,進行高溫滅菌。
比如,李時珍使用的,是蒸汽消毒法。而這個方法在清代也有記載,賈山亭《仙方合集•闢瘟諸方》說:“天行時疫傳染,凡患疫之家,將病人衣服於甑上蒸過,則一家不染。”
古人沒有一次性衣服,更沒有防護服。這種衣服蒸煮消毒的方法很有價值,遠比今人的方法經濟、實用,減少浪費。
由此可知,古人非常重視疫毒的防範,古人所採用的預防疫毒的方法多種多樣。千百年來的抗疫實踐證明,即使在科技發達的現代社會,以上這些預防疫毒的方法仍有可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