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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國時期,正處在中國從古代農業社會向近代工業化社會激烈轉變的時代。這一時期的戰爭亦有其鮮明的時代特點,以下就以太平軍,清軍,中外聯合部隊(如洋槍隊,常勝軍)三部分展開,說說那個時代中國本土的軍隊是如何組織訓練和作戰的

首先說太平軍。

目前除了文字資料,無論是太平軍,還是湘軍,淮軍,常勝軍,影像資料都極度缺乏。而目前福斯關於太平軍的形象和作戰方式恐怕大部分都來源於影視劇

首先說武器裝備。太平軍起義前期(攻佔南京之前),還是沒有脫離舊式農民軍的範疇,裝備以大刀長矛弓箭以及簡單實用的鏢、鉤鐮、三齒耙為主,輔以部分舊式火器(比如火繩槍,抬槍,土炮等,基本都是繳獲自清軍或者自行製造的)

太平軍的軍服,與清軍的號衣號褂大同小異

後期從各種渠道(繳獲或購買)獲得了西洋裝備,比如前裝線膛槍(裝備米尼彈)或滑膛槍,部分西式前裝滑膛炮等。雖然數量不菲,但彈藥補給困難,大部分士兵還是手持冷兵器及傳統舊式火器作戰。

無論是清軍還是太平軍,其裝備的線膛槍/滑膛槍基本都是來自於西方軍火商。在一封慕王譚紹光於太平天國癸開13年(1863年)寫給常勝軍統領戈登(沒錯就是清軍的盟友戈登,此時正是蘇州殺降的前夜)的書信中寫道:

“ 至各人軍裝炮械, 彼此皆知 底細, 你處圖利, 我處置辦, 聽從通商, 原無禁令, 此時你處如有槍炮洋貨, 仍即照常來此交易 ”

—— 《太平天國文書彙編》

目前不清楚太平軍或者清軍主要使用哪種型號的前裝線膛/滑膛槍,不過當時雙方對西方武器的了解都尚處於懵懂狀態,沒有後來的制式步槍的概念,加上當時接觸過太平軍和清軍的外國人國籍各異,軍火商功利性又很強,很可能雙方手裡的步槍是萬國造的,子彈型號,口徑亦不統一(其中線膛槍主要是.54和.58,子彈為米尼彈)

以下列舉幾種太平軍和清軍最有可能裝備的西方步槍,先說前裝線膛槍

美國春田M1861型步槍(Springfield Model 1861),前裝線膛槍

英國恩費爾德P53型步槍(Pattern 1853 Enfield),前裝線膛槍

法國P1851型步槍(圖片為英軍版),前裝線膛槍

奧地利洛倫茨步槍(Lorenz rifle),前裝線膛槍

太平軍與清軍應該也使用過老式滑膛遂發槍,最可能的型號應該是在19世紀上半葉還在生產的並被大量推銷海外的棕貝絲型步槍(Brown Bess)

太平軍還裝備了不少自制的手槍(主要是火帽擊發)

至於重武器。太平軍應該裝備有口徑不一的各型舊式前裝滑膛炮(就是俗話說的土炮)。其鑄造水平應該不會比清軍更高。雖然在起義之初太平軍就設有炮廠用於造炮,但據《 賊情彙纂 》記載,太平軍“ 不諳造法,甚至不知施放 ”,說明太平軍應該不善於鑄造大炮(尤其是鐵炮)。目前出土的太平軍火炮,從15公斤,75公斤,200公斤至500公斤不等

今日忠王府內展示的太平軍千斤大炮,是至今發現的太平軍裝備過的最重的大炮。

至於西洋大炮,應該在中後期繳獲和引進過不少。早期是繳獲自綠營和湘軍。後期特別是在1860年李秀成攻佔蘇常,與在上海的洋人開始接觸之後,從軍火商購買了不少火炮。1862年在英國駐華公使卜魯斯(Frederick Wright Bruce)和英國駐華海軍司令何伯(James Hope)在呈給英國政府的報告中提到:

“ 一年之間, 有3000尊口徑不同的炮在新加坡成交; 上海一家洋行在1862年4月一個月內就供給了革命軍(即太平軍)750門炮, 和11000磅彈藥 ”

—— 《上海租界當局與太平天國運動 》法國 Albert Maybon

但目前沒有資料顯示太平軍曾經仿製過,且西式彈藥太平軍似乎也沒有能力自產。(有學者曾通過研究《李秀成供》提出,李秀成當年曾仿製過繳獲自湘軍的洋炮,但實際上李秀成可能只是仿製成功了西洋炮架)

另外,有資料顯示,太平軍還曾使用過類似弗朗機一類的子母炮(被稱為九龍索子炮),不過未在戰時產生過什麼明顯的戰果。

“ 連環疊放, 無片刻歇。每管炮子約 下百餘粒, 如龍眼核大, 每開放時, 則四面橫飛, 亦利器也 ”

—— 《向上帥書一》 清 張繼庚

魚鷹社筆下的太平軍官兵,注意圖中的士兵手持的是一支印度型棕貝絲燧發槍

至於作戰方式,目前沒有一幅當年太平軍的列陣,操演或作戰的照片存世。只有清人杜文瀾所著《平定粵匪紀略》,張德堅所著《賊情彙纂》和吳研人的《劫餘灰錄》等文字資料,以及光緒初年清人繪製20幅平定粵匪戰圖可資參考。

先說陣法

《平定粵匪紀略》裡寫道。

"其行陣也,有牽線、螃蟹、百鳥、伏地四名。牽線者,自偽兩司馬以至偽軍帥一線單行也。螃蠏者,三隊平列,中以拒敵,左右包抄也。百鳥者,以二十五人為一小隊,分百數十起散佈如撤星,使我軍無處著手也。伏地者,用避槍炮及遇險作疑兵也。冥頑之輩何知兵法?大率師心詭造,用之有效則詫為獨得之奇,及我軍久與交鋒,習其常技,無非一行一伍合以制其行,分以制其伍,則黔驢技盡,篾勿克矣。 "

即提到了太平軍所使用的四種陣型,牽線,螃蟹,百鳥,伏地四種

《賊情彙纂》和《劫餘灰錄》對此四種陣型做了詳細描述

牽線陣。

" 每兩司馬執旗一面,後隨二十五人,百人則間卒長旗一面,五百人則間旅帥旗一面,二千五百人則間師帥旗一面,一萬二千五百人則張軍帥旗一面。其軍帥、監軍、總制乘輿馬隨行,一軍盡一軍即續。寬路則分雙行,狹路則單行。"

螃蟹陣

“官兵出隊先火器,次長槍,更次刀牌,後則弓箭;賊無隊伍,以衝陷為勇,如牆而進,不然分左右翼合圍,賊中謂蟹螯陣是也 ”

此陣亦有多種變陣法。為清軍最忌憚的太平軍陣型

百鳥陣

”賊中有此名目,然不常用。偶值平川曠野,與我兵戰,以二十五人為一小隊,分百數十隊,散佈如撒星,然使我軍驚疑不知賊之多寡,每隊人數僉同,又不知宜先攻何處,彷徨不進,坐是而失利者有之。 “

伏地陣

“賊中散卒無不知伏地陣者。但遇官軍追剿至水窮山阻之地,忽一旗偃,千旗齊偃,瞬息萬人數千人皆帖伏於地,寂不聞聲。我軍急追,突見前面渺無一賊,無不詫異徘徊,疑神疑鬼,賊貼伏約半炊之頃,忽一旗立千旗齊立,萬人數千人風湧潮奔,呼聲雷吼,轉面急趨以撲我。我兵一疑不釋,又增一疑,而益以一驚其不轉勝為敗者鮮矣。此陣用於長沙用於南昌、武昌亦人所共見者。”

個人感覺此陣更類似於一種戰術動作。

其次,再看看紫光閣舊藏的20幅平定粵匪戰圖之一的《湘軍瑞州大敗太平天國軍戰圖 》(原名已失,幾年前曾經被拍賣過)之區域性(瑞州之戰爆發於1857年,此戰以湘軍攻克瑞州結束,但主將劉鴻騰中炮身死)

注意雙方實用火繩槍對射的細節,以及右下角那個肩抗輕型火炮的太平軍士兵(劉騰鴻很可能是被這種火炮“ 洞穿左脅 ”而死的)。

如果排除清人有意抹黑太平軍的成分,起碼在中期太平軍的作戰方式依舊是傳統式的,與清軍差別不大,武器也以冷兵器配以舊式火器為主。

以上可以看出,雖然太平軍的陣型千變萬化,但仍舊沒有脫離前現代軍隊的樣式,雖然後期引進了不少西方武器,但依然沒有完全脫離戚繼光《紀效新書》《練兵實紀》裡的水平。

另外再尋找一箇中國的,時間上相近的參考點,對太平軍的認知能夠更加立體。那就是劉永福率領的黑旗軍,雖然早期劉永福只是在廣西響應太平軍,其起事規模也遠不能與太平軍相比,但考慮到都屬於民變,其作戰方式應該都有相通之處,而黑旗軍在太平軍戰敗後退入越南境內並被招安,雖然相隔了十年,但應該還保留有早期民變時的作戰樣式。就選取幾張黑旗軍在越南抗法時期的銅版畫,以此為依據推想當年太平軍作戰時的場景。此時應該是在中法戰爭之前,從1873年的北圻變故到1883年的北圻遠征(Expédition du Tonkin)期間。

1873年法國軍官,探險家安鄴大尉(Marie Joseph François Garnier)率領法軍入侵越南北部,在河內城外的紙橋一帶,其率領的12人受到黑旗軍和越軍600人的攻擊,敗退。安鄴本人被擊斃並被黑旗軍割下頭顱。這就是第一次紙橋之戰

法國銅版畫,第一次紙橋之戰時突襲法軍的黑旗軍,中間伏地者為安鄴。

注意黑旗軍的裝備,除了部分前裝線膛槍之外,大部分還是手持長矛大刀作戰(注意,此時的黑旗軍裝備的火器應該是以西式前裝線膛槍為主了,也就是俗稱的火帽槍,也因此左下角那個黑旗軍士兵敢單獨開槍射擊)

10年之後,法國發動北圻遠征,由法國海軍軍官李維業上校(Henri Laurent Rivière)指揮陸戰隊進攻越南北部,又在紙橋一帶被黑旗軍突襲,李維業被擊斃,法軍後撤。這就是第二次紙橋之戰

法國銅版畫,在紙橋與黑旗軍作戰的李維業,注意黑旗軍的裝備和作戰方式。

法國銅版畫,被黑旗軍擊斃的李維業

北圻遠征期間,法軍繳獲的部分黑旗軍裝備。可以看出黑旗軍的冷熱兵器混用狀態。

而黑旗軍在應對敵軍火炮和子彈時,已經有能力有意識的構築了近代化的防禦工事

黑旗軍在河內地區構築的簡易炮臺。黑旗軍使用的重武器較少,應該主要是6磅或12磅的前裝舊式滑膛炮之類的輕型火炮(也就是俗稱的劈山跑,土炮之類的)為主。太平軍的重武器型別大部分於之類似。

由北圻遠征期間黑旗軍的裝備情況和作戰方式可以想見,當年的太平軍應該也是一支冷熱兵器混用的軍隊,雖然太平軍中前裝線膛槍已經有相當數量,但依舊無法擺脫舊式軍隊的作戰方式,且如前所述,其也不具有同時代西方的線列步兵陣型(雖然由於線膛槍的普及,此類陣型已經顯得落後),而太平軍將士雖然作戰悍勇,但其紀律性還是無法和同時期西方軍隊相比,其作戰方式應該還是傳統中國式的。

清軍

首先是八旗綠營。先說說裝備的武器

一般人們認為清朝的經制軍只會使用大刀長矛等冷兵器拼殺。這是不準確的。實際上在清代中期以前歷次平定邊疆叛亂時,清軍都大量的使用熱兵器(當然水平如何另當別論)

清乾隆-銅板畫《平定準噶爾部得勝圖-黑水圍解圍》區域性郎世寧作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圖中兆惠將軍指揮炮手開炮

清乾隆-銅版畫《阿爾楚爾之戰圖》區域性 郎世寧作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圖中清軍用駱駝搬運大炮

清乾隆《伊西洱庫爾淖爾之戰》區域性清軍組織炮隊和火槍隊向敵軍開火

可見清軍裝備的熱兵器數量不菲(雖然水平比較落後)。

而在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清人繪製了《兵技指掌圖》(曾在香港被拍賣)裡也描繪了經制軍熱兵器的操作技法,可以清楚的知道八旗和綠營普遍裝備的熱兵器是何種形制

鳥銃(火繩槍)練法

抬槍練法

火炮練法(左為500斤銅製大炮,右為30斤銅製小炮)

其次是作戰方式

到了鴉片戰爭後,清軍也開始學習西方組織火槍火炮的方式

疑似為清朝咸豐,同治年間的畫冊《伏虎開山陣勢圖冊》裡描繪了幾種步炮協同的陣型

抄手環攻式

伏虎衝敵式

攻破馬隊式。主要針對騎兵,是不是有點西方空心大方陣的感覺

固守破陣式

與農民軍相比,清軍還有大批獨立的馬隊

不過雖然此時的八旗與綠營學習了不少西方組織槍炮的方式,但其陣法依然有很強的傳統印記。而手中的主要武器除了大刀長矛等冷兵器外,熱兵器主要是火繩槍(就是鳥銃),抬槍,以及舊式前裝滑膛炮為主,配以少量西式槍炮。

幾種古代傳統陣型

同時八旗和綠營裝備的火槍火炮並不比太平軍的更先進好用,手中的西式槍炮也未見得比太平軍更多,這些中西混用的陣法在實際作戰時能發揮多大作用,是很成問題的。

英國報紙《倫敦新聞畫報》裡描繪的清軍綠營官兵,可見其裝備的火繩槍,還有弓箭手和藤牌手

而八旗綠營兵員素質又很差,士氣也不高,因此在太平天國起義初期,八旗綠營連遭敗仗。後來逐漸被湘軍取代

其次是湘軍,看到清朝的經制軍腐敗不堪,離心離德。因此曾國藩在組建湘軍之初,便把“忠義”二字放在中心位置。蔡鍔編纂的《曾胡治兵語錄》裡記載有曾國藩的話

“ 治兵之才,不外公、明、勤:不公不明,則兵不悅服;不勤,則營務鉅細皆廢弛不治。故第一要務在此。不怕死,則臨陣當先,士卒乃可效命。故次之。為名利而出者,保舉稍遲則怨,稍不如意則怨;與同輩爭薪水,與士卒爭毫釐。故又次之。身體贏弱者,過勞則病;精神短乏者,久用則散。故又次之。四者似過於求備,而苟闕其一,則萬不可帶兵。故吾謂帶兵之人,須智深勇沉、文經武緯之才。數月以來,夢想以求之,焚香以禱之,蓋無須臾或忘諸懷。大抵有忠義血性,則四者相從以俱至;無忠義血性,則貌似四者。終不可恃。 ”

“ 帶兵之道,勤恕廉明。缺一不可”

“ 求將之道,在有良心,有血性,有勇氣,有智略。 ”

可見曾國藩在組建湘軍時著重強調的是官兵的素質和信念,即反覆教導部下為何而戰。而至於武器,軍陣,作戰方式並未過多涉及。可以想象,湘軍在作戰方式上與綠營並無太大區別,而曾國藩對太平軍的武器裝備也有過高度評價,曾在同治元年感慨道“ 賊之火器精於我者百倍之多 ”。加上曾本人不甚重視近代火器使用(雖然曾購買過不少西方槍炮,但未見其作針對性的編練),這樣看來,湘軍的武器裝備應該與同時期的綠營應屬於同一水平(西方武器數量要稍高),甚至部分落後於太平軍。

看看之前提到的20幅平定粵匪戰圖之《湘軍瑞州大敗太平天國軍戰圖 》裡的湘軍,以及下面這幅同屬20幅戰圖之一的《克服金陵戰圖》區域性(描繪了湘軍攻佔太平天國首都天京的場景)。

圖中可見湘軍依舊持有大批冷兵器作戰(注意下半部分比較醒目的三齒耙)

同樣是出自20幅戰圖之一的《湘軍九洑洲戰圖》之區域性,描繪了湘軍炮擊太平軍水師的場景

而湘軍之所以能夠在中後期力克太平軍,主要原因還是在兵員素質,軍紀,和士氣上遠超過八旗和綠營

再說說淮軍。淮軍最開始脫胎於湘軍,在上海之戰前,淮軍的作戰方式與湘軍幾乎一致

1862年虹橋之戰前,乘輪船進入上海的淮軍。此時淮軍成軍不久,裝束裝備基本都是沿襲自湘軍。且因為兵士衣冠不整,還一度被當地士紳嘲諷為叫花子兵

不過由於李鴻章本人非常重視近代化裝備與訓練,虹橋之戰之前就積極尋找渠道購買洋槍洋炮,虹橋之戰之後,李鴻章更是聘用洋教習,以洋槍為主要武器,訓練亦用洋操,淮軍的裝備與訓練水平迅速與國際接軌。加上常勝軍和常捷軍解散後,淮軍從中接手了大批近代化軍火,使淮軍在太平天國起義行將結束時,一躍成為當時中國近代化水平最高的軍隊

“ 淮軍之興,發軔鬆滬,浸淫至於畿輔,然其初起由湘軍,故營制飽糈皆同,將裨間用楚皖人,獨用西洋火器與湘軍異 ”

—— 《淮軍志》 王爾敏

訓練中的淮軍官兵,可能拍攝於太平天國失敗之後,注意其使用的帶刺刀的步槍,軍官佩戴的軍刀,有可能是從常勝軍接受的部分官兵

只是這隻近代化的淮軍在成軍時,太平天國已經成強弩之末。在虹橋之戰後,淮軍更多的是配合湘軍與太平軍作戰。而在太平天國失敗,湘軍逐步裁撤之後,淮軍又成為了清廷剿捻的主力

最後簡單說說洋槍隊/常勝軍。

無論是華爾(Frederick Townsend Ward)率領的洋槍隊(常勝軍在華爾戰死前被改編為常勝軍),還是白齊文(Henry Andres Burgevine)和戈登(Charles George Gordon)的常勝軍。都是用西方近代化武器和訓練武裝起來的軍隊,基層指揮官都是洋人。所不同的是士兵,在前期洋槍隊人員混雜了來自西方的冒險家,退伍軍人,無業遊民等,後期逐步招募中國人當兵,而常勝軍的士兵則除了當地招募的中國人,還有不少來自菲律賓的僱傭兵。

大約拍攝於1863年的常勝軍照片,注意右邊兩位士兵的袖標,類似於現在中士和軍士長的軍階。這說明常勝軍已經開始引進西式的軍階制度了。其使用的應該是英制恩費爾德P1853型前裝線膛槍

常勝軍的炮隊,常被人誤認為是淮軍。裝備10磅和12磅前裝滑膛炮

而在常勝軍與1864年最終解散後,除了軍中的西方教官被部分留任之外,大部分的士兵和裝備基本都被吸納進了李鴻章的淮軍內,成為清朝新的國防中堅。

除此之外,還有兩隻在寧波組建不太知名的軍隊,一支常安軍\\定勝軍,1861年太平軍克寧波後,由英國駐寧波領事牽頭組建(可見此時太平軍還對洋人心存幻想),士兵主要是當地中國人,軍官為英國人,主要分為常安軍與定勝軍兩部分。因其士兵的包頭布為綠色,而被當地人稱為“綠頭勇”。另外一支是常捷軍,由法國人出資支援,左宗棠牽頭,一開始由法國駐寧波艦隊司令勒伯勒東(Albert-Édouard Le Brethon de Caligny )任統領,法國寧波海關稅務司日益格(Prosper Marie Giquel)(就是那個日後效力於福州船政局的法國洋教習)任幫統。士兵為當地中國人,軍官則全是法國人。由於士兵的包頭布為紅藍白三色,又被當地人稱為“花頭勇”這兩隻軍隊性質與洋槍隊/常勝軍一樣,都是由洋人招募士兵組建的西式軍隊,只是在戰爭期間出鏡率較小。

西方報紙描繪的常捷軍(花頭勇),中間坐著的洋軍官身著當時的法國海軍軍官制服,應該是個法國人

魚鷹社筆下配合法國駐寧波海軍官兵作戰的常捷軍士兵,可見其花色包頭巾

西方報紙描繪的常安軍/定勝軍(綠頭勇),可見其綠色包頭

而這兩隻中外混合部隊的命運與常勝軍一樣,在天京被攻陷後不久即遭遣散。(文:知乎專欄“十二孃的舊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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