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拍馬屁趣談

走四方

善拍馬者，古已有之；拍而不顧廉恥者，不乏其人。被拍者大都是位高權重之人，掌握有生殺予奪之權。拍得舒服，昏了頭，一時興起，便會有不菲的賞賜，善投機專營者大都深諳此道。

“洗鳥”門生遷御史

明代有個高官叫萬安，成化年間遷禮部左侍郎，先後加吏部尚書，太子太保，太子少保，歷經三帝四朝不倒，史稱萬閣老。此人晚年患陽痿，門生倪進賢進秘方，“洗之復起”，居然給治好了。倪獻藥有功，獲御史之職，時人稱之為“洗鳥御史”。倪進賢，一個響亮的名字，可惜被玷汙了，估計當時萬安打得旗號，也是選能“進賢”吧。

吮膿大臣發大財

那個在中國金融史上大名鼎鼎的漢代鄧通，據稱是文帝劉恆的“同志”，深得寵幸。文帝身上生瘡，他居然親口將膿液吮吸乾淨。把皇帝老兒伺候得舒舒服服，連獲提拔，官至上大夫。文帝對他恩賞無數，並賜於蜀郡銅山，準其鑄錢，鄧氏錢流通遍天下，他的名字也便成了富有的代名詞。

此人拍馬媚上有朮，既升了官，又發了財，應該是中國拍馬史上的一個里程碑。當然，景帝繼位後，不吃這一套，此人很快便被免官，不久家財籍沒，寄食人家，窮困而死，未得善終。

不知逢迎遭冷落的循吏

面對拍馬者，被拍者不自重，後果就很嚴重了。隋煬帝巡遊雁門關，雁門太守丘進，極盡精美食品，熱情招待。而到了馬邑後，馬邑太守楊廓一無所獻，接待規格很低，隋煬帝極為不爽。很快，一紙調令，把邱進從荒涼的邊城，調到了富庶的內地博陵，去撈好處了；而楊闊卻得到了一道去博陵向丘進學習的通知，接受再教育。從此，隋煬帝所到之處，各地進獻美食，競相奢侈。

前車之鑑，後車之師，惹怒了最高領導者，好事是永遠輪不到你頭上的。隨之而來的便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丟盡臉面“溜鬚”大臣

拍馬屁也有找錯物件的，不但沒有撈到好處，反而被尥了一蹶子，搞得下不來臺，很沒面子。宋代的丁謂，就上演了這麼一幕。

丁謂是寇準的門生，任參知政事時，有一次在中書省聚餐，羹湯粘在了寇準的鬍鬚。丁謂起身，恭恭敬敬地為寇準擦試掉。寇準笑著說：“參知政事，是國家重臣，怎能為官長捋鬍子的呢？”弄得丁謂很是尷尬，也便對寇準產生了幾分怨恨。有人稱，這就是“溜鬚”一詞的由來。

放長線釣大魚

拍馬投其所好，不露聲色，放長線釣大魚，是為高手，當然是需要大智慧的，需要對未來做精準的判斷。隋文帝未發家時，曾夜泊江中，夢見自己失去了左手，心情沮喪。登岸後，至一草菴，便把此夢告知了居住於此的老僧。老僧見此人氣度不凡，便祝賀道，“無左手者，獨拳（權）也，當為天子，”——你會隻手掌握一個國家，多美好的未來呀！後隋文帝登基，不忘這位老者的吉言，便找到這位僧人，大興土木，把草菴改建成了一座頗具規模的吉祥寺院。

巧言如簧 化險為夷

還有那個清代的紀曉嵐，也是個善於拍馬的老滑頭。此人聰明絕頂，阿諛奉承之詞張口就來，危急關頭，往往能化險為夷。

紀曉嵐體胖畏熱，動不動就汗流浹背。夏日在南書房值班，進了門就脫衣納涼。有一天紀與同僚數人赤身談笑，忽聞乾隆駕到。這種打扮，在皇帝面前是大不敬的。紀是個近視眼，乾隆來到跟前才知，已來不及穿衣，便爬到御座下。乾隆有意難為這個老紀，坐了兩個小時，不說話也不離開。紀因酷熱難耐，便輕輕問道：“老頭子走了嗎？”乾隆大喝一聲曰：“紀昀無禮，口出如此輕薄之言，解釋得清，恕你無罪，解釋不清，死路一條。”紀匍匐在地，解釋道，“萬壽無疆之為老，頂天立地之為頭，父天母地之為子。”乾隆哈哈一笑，不了了之。拍馬拍到這個份兒上，乾隆能不開心嗎？

拍馬投資成本極低，只要拉下臉皮即可。偶爾馬失前蹄，也不至於丟了身家性命，因為拍馬充其量只是一種精神賄賂，是不犯法，難入罪的。再說當拍馬到了爐火純青的水平，出乖露醜的可能性極小。倘一旦獲利，身價倍增，絕對是一宗低投入，高回報的交易，所以歷朝歷代，拍馬者趨之若鶩，很難絕跡。

當然，拍馬拍得好，需要真功夫。要選擇好物件、場合，掌握好分寸，控制好力度。弄不好，也會適得其反，非但不能獲益，反而被人奚落，留下笑柄。

拍馬要拍好，其實也不易。

（2021年2月6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