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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唯的戰略思路不難理解,他自己本來就是隴西一帶的天水郡人,當地的風俗習慣、山川地勢、民情起居都瞭如指掌,而其在蜀國仕途一帆風順,又自詡才高八斗,文武兼能。兼之當地羌、戎、胡等少數民族,當時確實對曹魏的統治相當反感,而對蜀國的感情相對比較良好,如能將這些少數民族部落都網羅過來;成為反魏盟友,自隴以西,便可以盡收為蜀國所有。他自信是完全有能力修到這一點的。一旦斷魏之隴西,便是斷其涼州、雍州,居高臨下,駕馭羌、胡、夷、氏敢戰之民,乘勢並東,當如高屋建瓴,傾瀉而下,軍鋒可直逼長安。若一舉割據關中,興復漢室,便不再是夢想了。姜唯當然認為這比諸葛亮丞相出祁山的戰略更高明,而又不違背丞相以攻代守的根本戰略意圖。

在蔣琬當政的時代,蔣琬也給予了姜唯相當足夠的許可權去實現他的戰略方針(事實上,在軍事上,蔣琬也比較偏向于軍事冒險主義的,從他那個“乘水東下,由漢,沔襲魏興、上庸。”的出兵計劃可見一斑)。而在費禕當政的時代,姜唯一直受到費禕的壓制。一方面,費禕從精神氣質上來看,畢竟還是純文官的,他的志向與其說是以興復漢室為己任多一點,還不如說是僅僅“保國治民,敬守社稷”,將此等大業留歸後人比較多一些。這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想法,當然不能為姜唯所接受,並對費禕“吾等不如丞相亦已遠矣;丞相猶不能定中夏,況吾等乎!”之類的論調相當反感。他們兩人的合作,展開的並不是那麼順利和融洽。而在另一方面,費禕對蔣琬一手提拔起來的姜唯,多少還是有些反感的,畢竟姜唯只是一介降將的身份,雖然費禕並不認為姜唯不能擔重任。但這個對於身份僅次於自己的姜唯,多少還有些不希望他立下大功的味道。畢竟若是姜唯再為蜀國立下什麼大功勞,那唯一可以酬功的,就只有自己這個“大將軍”的位子了。

延熙十六年,費禕死於暗殺者之手後,姜唯順理成章地接手了蜀國的軍政大權。志上記載是“十六年春,禕卒。夏,維率數萬人出石營…………”雖然姜唯有充分的藉口(例如魏國經歷了嘉平元年,也就是公元249年的高平陵事變,國內朝廷動盪不安,政治鬥爭和內耗相當激烈。而孫權也興兵淮南,派出大軍進犯魏國的合肥新城。),但從這一迫不及待的軍事行動,明顯地看得出姜唯的心理狀態。但延熙十六年的這次姜唯首次率領重兵征戰並不是非常的成功,在南安城圍城拖了很長時間,雍州刺史陳泰率兵來救,姜唯看看討不了什麼好,同時由於準備不足,兵糧供給不上,也就被迫撤軍了。

延熙十七年,姜唯“加督中外軍事”(這是個半虛銜,類似於“天下兵馬大元帥”之類的稱呼,但也確認了姜唯有動員蜀國全部軍事力量的許可權)。在這一年,姜唯發動了又一次聲勢浩大的東征,魏國負責守備狄道的軍事長官李簡眼見不敵,舉城投降。姜唯進而包圍襄武城(今甘肅省隴西一帶),與魏軍交鋒,斬殺了魏國將領徐質,魏軍敗退。姜唯趁機掠走了當地三縣的居民回蜀,同時也將隴西、南安兩郡,置於蜀軍的控制之下。

延熙十八年,姜唯再次出征,在洮西與雍州刺史王經大戰,志上記載“經眾死者數萬人”。雖然獲得了輝煌的勝利,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實質上的好處。魏徵西將軍陳泰進兵解圍後,姜唯甚至被迫放棄了去年的一部分佔領地,退回青海甘肅一帶的交界地佈防。事實上,姜唯延熙初年在雍涼一帶佔有的部分優勢,主要的原因還是魏國對於這樣邊陲之地的不重視,而隨著蜀國的逐步蠶食,魏國在雍涼一帶投入的兵力已經遠遠不是當年可以相提並論的了,當年姜唯主要的倚仗力量,當地的少數民族已經基本上被魏國或平定或拉攏。這也就是為什麼姜唯當年率一偏師可以在涼州一帶縱橫如入無人之境,而現在興舉國之兵也只能維持一個拉鋸戰的原因。但不管怎麼說,勝利畢竟是勝利,姜唯執政三年,就在雍州獲得了二個大勝仗,蜀國的人心一下子就被鼓舞起來了。魏國當時外有蜀漢、東吳這樣的強敵,內有曹氏司馬家的內爭,對於姜唯來說,這正是實現他一心期盼的立下萬世不泯之功業的好時機。延熙十九年,姜唯領“大將軍”之職,在攀上了蜀國權力最高峰的同時,躊躇滿志的姜大將軍自然要履行興復漢室的神聖職責,遂再一次領兵出征。

說起來,是算是姜維的第五次伐魏戰役。而這次與以前最大的不同在於,安西將軍鄧艾這個人的存在。早在去年姜維在洮西時,就是因為陳泰和鄧艾前來解救王經部才使得姜維各個擊破魏國西北方面軍的計劃破產。當時鄧艾還只是行安西將軍事,打了這場仗才轉正,同時還被授予假節的榮譽,加封了領護東羌校尉事的官職。對與姜維的這次進攻,魏國將領們其實並沒有多少準備。因為最近蜀國用兵實在太頻繁了,幾乎年年出征,他們認為蜀國肯定已經沒多少餘力了。而鄧艾則對此侃侃而談,指出姜維必然出兵的五大原因。第一、去年王經兵敗後,隴西一帶百姓多有歸附蜀國,當地局勢已經對魏國不利了,“彼有乘勝之勢,我有虛弱之實”,姜維肯定要乘勝追擊。第二、蜀國的軍隊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而魏軍則補充了大量新兵,所謂軍隊數目多,但戰鬥力反而不如以前,姜維深知這一點,必然不會給我們操練兵馬的時間。第三、蜀國軍隊往來運輸可以透過水路,我軍則需要靠陸運,勞逸不同(其實這條極勉強啦)。第四、祁山一帶正好是麥熟的季節,蜀國若在此時進犯,則可以就地排程糧草,彌補軍糧籌措不便的劣勢。第五、因為姜維很想來打我們,所以他肯定會來打的。姜維的意圖和思考方式,幾乎完全被鄧艾洞察,戰場的主動權就此移手…………鄧艾這個說法,有沒有被高層接受,俺這邊沒有資料證明(儘管鄧艾軍銜很高,並有自己的一支軍隊,但他頭上還有都隴右的徵西將軍陳泰。)。但姜維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就不可能和蜀國鎮西將軍胡濟約好在上邽(甘肅天水一帶)會師了。其實關於胡濟失誓不至的事,俺個人認為很是奇怪。事實上姜維在出祈山的路上就被鄧艾堵住了,說起來倒是姜維從來都沒有機會前往會師地點,要說失誓不至,這兩支部隊應該都份,若是按志裡的說法“濟失誓不至,故維為魏大將鄧艾所破於段谷”,這樣的因果關係要真成立的話。把一場傾一國之力發動的戰爭的勝負壓在胡濟這支不足萬人的別動隊是否成功迂迴到敵前,竊以為擬訂這種不當的軍事作戰計劃的統帥自己就要先負起責任來。不管怎麼說,姜維主力部隊的進兵由於鄧艾的防備嚴密迫改變進攻方向。本來姜維自鍾題(甘肅蠻靠近青海的一塊地方)出法,經過董亭(甘肅武山南)打算前往祈山。但聽說鄧艾早有防備,姜維覺得打一場攻堅戰不值得,於是就打算將軍隊開到南安郡,先吃下一塊再說。而在前往南安的要道武城山上,鄧艾早就佈下防禦部隊。姜維與艾爭險,不克而還,姜維接連兩次碰了一鼻子灰,反而更不甘心了。於是率軍冒險連夜渡過渭水,打算將鄧艾軍甩在身後,再執行上邦作戰計劃。但遺憾的是,這個反應也沒有脫出鄧艾的預料,姜維在離上邦東南方不遠處的段谷遭遇了鄧艾的主力部隊。這一戰,志裡簡單的描述為“星散流離,死者甚眾”,沒有直觀的感覺,根據俺手頭的資料顯示受姜維直接指揮的作戰部隊總數為七萬人不到,這些人蜀軍精銳中的精銳,這是姜維北伐的最大本錢。而在這戰中,光是直接陣亡計程車兵數目就超過了一萬人(“斬首逾萬”,見《魏略》),而且由於這場戰爭是全軍潰敗,蜀國在隴西更沒有可以支撐的軍事據點,在潰散和被追擊的過程中損失的部隊更遠遠不止這個數目。這些身經百戰的老兵,大量善戰的中下級軍官,一旦損失了,絕對是難以彌補的。

段谷之役,是蜀國由盛轉衰的轉折點。這一戰,蜀國損失了總兵力中近一成半的數目(對於戰鬥力上的損失,絕對不止一成半的一倍),大量有富有戰鬥經驗的軍官將領戰死(這個損失一直到蜀國滅亡都沒有彌補過來),同時已經置於蜀國控制之下的半個雍州也被魏國所奪回。可以說姜唯這十多年來在經略雍涼二州上掙來的那點好處全部賠了進去,還把孔明留下來的老本也折了大半。雖然此後,蜀國也有過幾次掙扎,但基本已經對魏國造不成較大的威脅。同時,蜀國國內的朝廷,也因為姜唯本人的地位動搖而導致軍政二方面領導人的分歧,益州派系再一次崛起,蜀國安定了數十年的朝廷也應之而動*亂紛起。本來就很不買姜維面子的尚書令陳祗更對姜維不滿,而且姜維長期不在成都朝廷,儘管還掛有“行大將軍事”的頭銜,但實質上已經只能保有自己直屬部隊的軍權了。

延熙二十年,在東吳的支援下,魏徵東大將軍諸葛誕在淮南壽春起兵發動叛亂,為了平叛魏軍將關中的軍隊抽調走了一部分。姜維認為這是個好機會,於是拼湊了數萬軍隊打算從駝谷出兵前往魏國在沈嶺(陝西周至一帶)的一個軍事要塞,期待如果能把那裡掌握在手,可以與魏國打一場自軍佔有地利的持久戰。但姜維來到沈嶺時,魏國的大將軍司馬望已經率領大軍駐紮在那裡了。姜維自然沒有兵力去打攻堅戰,只能在芒水紮營和司馬望對峙,很快鄧艾也率兵前來支援。事實上這事魏國兵力已經遠遠超過姜維的部隊,但姜維卻不打算退兵,他自持自己精通兵法很打算和魏軍打一場野戰,以挽回自己前年敗給鄧艾的面子。但司馬望和鄧艾就是不搭理姜維,只管嚴防各個關口,就是不出兵。姜維一直和他們耗到了第二年,直到諸葛誕兵敗,看看實在撈不到什麼好處,才悻悻然地退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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