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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小都聽過孟姜女哭長城的故事,講述了在秦始皇的荒淫統治下,孟姜女的丈夫杞梁被逼迫修築長城而死,孟姜女千里送寒衣,得知丈夫已死,哭倒長城的故事。

孟姜女的原型,是春秋時期齊國大夫杞梁的妻子,但她的丈夫卻並非死於徭役,而是戰死沙場,並且杞梁妻也不是因“哭”聞名,而是為死去的丈夫爭禮而被載入史冊的。《左傳》記述這個故事是想褒揚杞梁妻(也就是後世的孟姜女)在哀痛之際,仍能以禮處事,神志不亂,令人欽佩。

《左傳》上沒有哭聲的杞梁妻,到戰國時就沾染了當時音樂界的風氣,增加了“哭”的要素。這是個很重要的轉變,後世關於杞梁妻故事的變異就是順著這個“哭之哀”生髮出來的。

第一個記述崩城之事的人,是西漢末年的劉向。他在《列女傳》中先重述了《左傳》中杞梁妻的故事,然後他繼續寫到:杞梁妻沒有子嗣,孃家婆家也都沒有親屬,夫死之後成了個孤家寡人。杞梁妻“就其夫之屍於城下而哭之”,哭聲十分悲苦,過路人無不感動。十天以後,“城為之崩”。

到了唐代,這個故事又大變了模樣。杞梁由春秋的齊人變成秦朝的燕人;杞梁妻的名字都編好了,叫孟仲姿,或孟姜女;杞梁的死因不再是戰死疆場,而是因逃避徭役被捉後築於城牆之內,所以其妻要向城而哭;而築於城牆之內的死屍實在太多了,只有滴血認骨才能辨別。

後來,杞梁妻的故事經過六朝、隋唐時代的加工,又把崩城和秦始皇聯絡在了一起,這是一個不小的創造。

元代時中國的民間戲曲劇種十分發達,出現了很多雜劇大家和膾炙人口的作品,像孟姜女這樣富有生命力和創作空間的故事,自然也成為戲曲創作的源泉,故事的情節也被鋪陳得一波三折,與他們有關的其他人物,如杞梁的母親也出現在戲曲之中,使故事日漸豐滿。

所以,孟姜女的傳說是後世之人借春秋齊國“杞梁妻為夫爭禮”的故事,假託於秦逐步演化而來的。他們真正想要申斥的,其實從來都不是歷史上真正的秦始皇和秦帝國,而是想要“託古諷今”,來申斥自身所處的當下世情。只是如此一來,卻讓原本毫不相干的秦始皇,跨時代地背上了這口“飛來的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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