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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西班牙式花園洋房和金城銀行有關。

十多年前我尋訪思南路,查詢的資料確切說這棟建築是袁世凱大公子袁克定的公館,就是那位一瘸一拐而又一心一意想當皇太子那位。

袁克定戎裝照

為此他那才情絕倫而又厭倦政治的弟弟袁克文寫詩規勸他“絕憐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現在有這棟樓的當事人出面澄清:這棟小樓的主人確實姓袁,但此袁非彼袁。

絕世才子袁克文

這棟建築的真實主人是袁左良,籍貫江蘇鎮江,為早年錢業巨擘。進金城銀行,位至會計部主任,月薪2000元。上世紀20年代,銀行界不少有權勢的上層人物,紛紛設法透過銀行給自己貸款建造住宅。其中奧妙是由於那時物價飛漲,幣值屢貶,等到還貸時,新房所值,遠超借款額十倍以上。

所以只要借得到錢,貸款造屋,就是生財之道。袁左良老謀深算,不與他人爭流,按兵不動。有一天金城銀行總經理周作民跟袁談起造屋之事,袁表示“手頭不寬”。周隨即示恩批給10萬元鉅款。

民國著名“北四行”之一的金城銀行總經理周作民

袁從而選定了馬斯南路地塊(今思南路41號),大興土木起來。誰知他一味求高盡美,歷久未成。周作民不知就裡,當詢及“你的房子究竟砌得如何了”時,他面呈難色,說:“造房造出紕漏了。”問差額多少?答:“現已超支2萬餘元。”周作民不置一言,隨手又批給5萬元(這也是周作民行事經營風格,“捨得”花錢)。等新屋落成,極盡豪奢富麗為能事,光彩照人,雄踞滬上,路人無不稱奇。

袁左良自號“百斗齋主”,意指他收藏各種各樣的鴉片煙槍的菸斗,擁有精美煙槍達百枝,用於結交權貴,應酬三教九流。此事傳入周作民耳中,他親去袁公館一看,大為不悅。從此周對袁日漸疏遠,在經濟上對袁處處設防收緊起來,袁在金城銀行的職位也就此封頂。袁左良解放後曾任公私合營銀行董事,由於地價稅和維護費用太大,袁 左良向國家申請:把此樓交給國家,再由國家分配其住房。

1981年上海文史研究館遷入思南路41號新址。從此這裡成為文史館員開展文史研究,詩詞吟唱,揮毫潑墨,交流學習,舉辦書畫展覽,進行中外文化交流等各項活動的場所,一時各界名人聚會此處,留下許多敬老崇文的佳話。今天在房子底樓正門入口的白色大理石牆壁上,鐫刻著書畫金石大家、文史館館員錢君匋書寫的“敬老崇文”四字,熠熠生輝,寓意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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