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之死,是南宋軍民揮之不去的傷痛。然而,在很長的時間內,因為秦檜把持朝政,岳飛不僅沒有被平反,而且還是噤若寒蟬的話題。包括辛棄疾在內的堅定主戰派,甚至都沒有在書信、詩歌中提及岳飛。直到宋孝宗繼位後,秦家失勢,岳飛才逐漸洗刷冤屈,真正平反,還是在宋寧宗時被追封為鄂王,追贈太師。
在這個過程中,最重要的人物,就是宰相韓侂冑。他出身名門,是北宋名相韓琦的曾孫,也是宋神宗第三女唐國長公主之孫,還是宋高宗皇后吳氏的外甥。
說起來,韓侂冑與皇室有著血緣關係,也是外戚。這樣的身份,讓他可以不透過科舉考試便踏入了仕途,但也因為這種身份,他原本是不可能在防範森嚴的宋朝封侯拜相的。然而,他與知樞密院事趙汝愚等人策劃紹熙內禪,擁立宋寧宗趙擴即位有功,從此在政壇嶄露頭角,直至太師、平章軍國事。
在執掌南宋軍政大事的十三年間,韓侂冑是堅定的主戰派,也可謂是岳飛的頭號粉絲。他不僅尊崇岳飛,而且還將秦檜的王爵,並把諡號改為繆醜。這種做法,將長期以來的投降派打擊得體無完膚,也大快人心。
韓侂冑也不是隻說不做的人,他對投降派的打擊並非清除異己的手段,而是實實在在為北伐作思想準備。而且,他在開禧二年時,拉開了轟轟烈烈的伐金之戰。最開始,戰爭還是比較順利的,但當時缺乏優秀武將,再加上金國實力尚存,雙方陷入了僵局。
後來,四川宣撫副使吳曦置吳家80年所積累的榮耀功勳不顧,悍然叛宋降金,割讓割讓關外四郡,直接導致金國的反撲。經過艱苦的努力,吳曦的叛亂被平息,金軍大將僕散揆突然暴斃,勝利天平再次反轉,又向著有利於南宋的方向傾斜。
可惜的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禮部侍郎史彌遠勾結楊皇后,矯詔將韓侂冑騙到玉津園殺害。為了滿足金人的要求,史彌遠甚至將已經下葬的韓侂冑屍骨挖出,割下首級,用匣子裝盛起來送給敵國,這才簽訂了《嘉定和議》。
也就是說,這個表裡如一的主戰派,最終卻落得與岳飛相同的下場。難怪有人寫詩感嘆:“宰相若逢韓侂冑,將軍已成郭汾陽。”如果兩人同朝為官,那是多麼精彩的局面!滑稽的是,南宋對韓侂冑罵聲一片,還將他的人頭送給金國,金人卻對韓侂冑佩服得五體投地,將他的人頭禮葬於曾祖父韓琦塋側。
更令人可惜的是,韓侂冑被主和派所殺,當時自然被政敵潑髒水。然而,他比岳飛更可悲的是,無人再為他平反。《宋史》將他與秦檜都列入《奸臣傳》,一口咬定他的北伐是為了“立蓋世功名以自固”。
這真是笑話,當時南宋已經在一隅偏安,難道非得醉生夢死得過且過才叫不誤國嗎?更何況,好男兒生於天地之間,就是為了建功立業,即便是懷有這種目的,又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又有什麼可供指責的?
除了北伐之外,韓侂冑最受詬病的無非就兩點,一是打擊報復趙汝愚,形成了個人的利益團體;二是打壓程朱理學,直接宣佈朱熹的學說為偽學。
對於前者,首先是趙汝愚在紹熙內禪不願分享權力,搶先以外戚不能居高位為由打擊韓侂冑的。再說,朝廷的黨爭,本來就很難說清誰對誰錯,歸根結底不過是互相爭權奪利而已,談不上誰比誰高尚。在這種事情上高尚的人,往往下場就很慘。韓侂冑之所以被暗殺,還是打擊異己的力度不夠。
對於後者,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朱熹等人都是趙汝愚推薦的,如果不打壓理學,自然無法凝聚人心。更何況,程朱理學在當時也起不到多好的作用,它對婦女迫害,從根本上上斷送了南宋的一半元氣,被打壓沒有什麼不應該的。
話雖如此,韓侂冑得罪的人太多,同時也遭到了後世理學家的瘋狂報復,自然無法翻身。堂堂不屈服外族的宰相,滿腔熱血,居然被釘在恥辱柱上,任人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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