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歷史>

清朝官場的“規矩”甚多。今天來看,有的規矩不禁讓人啞然失笑,有的讓人卻讓人笑不出來。

第一條官場規矩,當官要有當官的派頭。比如,官員到衙署時,皂隸一定要在門口迎接伺候,還要次第高聲吆喝“大人駕到”,以示威儀。官員外出要鳴鑼開道、儀仗嚴整,反之被視為不成體統。

曾寫出“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的鄭板橋,他擔任知縣時,有時出巡不鳴鑼開道,不舉“迴避”“肅靜”的牌子,時人對此都看不慣。其友鄭方坤說他“於州縣一席,實不相宜”,根本不認可這種親民行為。

相反,官員講究奢華被視為“體面”。待客吃飯的時候,客人已經停筷子,菜餚還要不斷上桌,不然被認為失禮。住宅必須是寬宅大院,奴婢成群,出入有車馬伺候,這樣才有“官派”。

官員未得志時,十年寒窗,布衣徒步不以為苦。當了官,非得錦衣華服、出門坐轎,甚至吃飯、穿衣等日常起居均須奴婢相助。官越大,這種習氣越重。

同治、光緒年間的大名士李慈銘,在日記中經常哭窮,說什麼“比日窘甚,負債有如牛毛矣”。可事實上,從同治十三年起,李慈銘租了原閩浙總督季文昌的一套豪宅,“有屋二十餘楹,有軒有圃,廣植花木,氣派宏闊,湖光山色,美不勝收。”家裡僕役眾多,最窮的時候,也僱傭僕人三四人、女傭兩人、更夫一名、廚師一名、車伕一名,要的就是這個派頭。

第二條官場規矩,要懂得禮儀。俗語云:“做此官,行此禮。”下跪、磕頭、請安、站班、端茶送客等,是清代官員常用禮節,一入官場就要熟悉,否則無法做官。

下跪叩頭是大臣對皇帝、下級對上級的禮節。按清朝規矩,大臣向皇帝奏事必須跪下,不叫起就不敢起。大臣常因下跪太久而腰膝痠軟、站不起來,甚至一病不起。

為此,大臣們想出三種辦法:一是奏事簡單明瞭,不須皇帝多問,幾句話解決問題;二是用厚棉絮裹住膝蓋;三是平時在家多練習,加強鍛鍊。

光緒年間,軍機大臣王文韶七十高齡,每天在家練習下跪。李鴻章為了給慈禧拜壽,也事先每日在直隸總督府練習三拜九叩之禮。

為巴結上司,有的下屬在下跪時極其用心。《官場現形記》記載,有個縣令,得知一個同鄉升任巡府,前去拜見時,從儀門膝行至堂上,叩頭如搗蒜,直到頭上起個大包。

清朝有下級官員定期參謁長官的制度。在黎明時,下屬必須到長官衙署等待長官經過,站立兩側,垂首屏息,以示恭敬。官場有慶賀、祭祀、迎送等禮儀活動,凡長官所到之處,下屬都要提前準備,站在兩側行站班禮。

官員們常常為此來回奔波,頗為辛苦。有人作詩:“寒城跑路,滿面塵風;古廟站班,一身明月。”還有人說“終朝事業惟跑路,畢竟功名只站班。”道盡了其中的繁瑣、辛苦、無謂。與之相比,今天跟著領導“陪會”,已經很幸福了!

下屬見長官時不許戴眼鏡,否則是不敬。學者馬敘倫在《石屋續沈》中說,辛亥革命後,這一遺風仍在。1922年,馬敘倫被任命為教育部次長,與教育總長湯爾和謁見總統黎元洪。進門之前,湯爾和讓馬敘倫跟他一起摘下眼鏡。馬敘倫高度近視,謁見完畢,竟然沒有看清黎元洪的面容。

第三條官場規矩,要懂得應酬。如果不懂官場應酬,根本混不下去。晚清吳趼人《近十年之怪現狀》記載,蘇州一個即用知縣,生性迂拙,因不會應酬,總是派不了實差,二十多年生活無著,最後自盡而死。

清朝官場拜客風氣極盛,這是拉關係、通訊息所必備。每逢節假日,拜客的車馬如龍似水,擠得路都走不動,權貴之門,終日賓客盈門。逢年過節更是高峰期,整個官場都忙於此事。

由於拜客物件太多,不能一一上門遞名帖,於是發明了一種“帖到人不到”的做法,類似於現在的“人不到心意到”,稱為“飛帖”。

請客吃飯的風氣也很興盛。官場酒局大都形成慣例,數量越來越多,席面越來越大,耗費巨大。道光、咸豐年間,頗有清廉之名的張集馨擔任陝西糧道時,自稱“大宴會每月不斷,小應酬每日不斷”。

高官們還養成一個惡習,不按時赴宴。上午請客,下午還不到;中午請客,天黑還不到。《偏途論》記載,有個官員請新任金華知府吃午飯,一直等到掌燈還不見人來,這位官員跟其他陪客苦熬不住,先吃起來,吃到三鼓(晚上的23點~凌晨1點),知府才到。

迎來送往更是司空見慣。清代大儒顧炎武曾說官員有“四難”,其一就是:“時日耗於趨迎,精神殫於饋遺……不能專精課治。”蒲松齡在《聊齋》中描繪縣令對上司的迎送情景:“送迎來,則賤如聲伎,婢膝奴顏,則狀同伏鼠。”把下級官吏比喻為“獻藝的歌妓”和“捱打的老鼠”,真是入木三分。

清代大學者袁枚當過多年縣令,他在《答陶觀察問乞病書》中說,自己起早貪黑,整日奔忙,“不過為大官作奴耳”。常常顧了東邊、誤了西邊。本以為迎送備齊,卻往往受上司斥責,一邊迎送、一邊生氣。忙了一天,又要秉燭辦理堆積如山的文書簿冊。剛躺下休息,又接到驛站報告說某官又到了,只好又去迎接。

第四條官場規矩,要懂得寫官樣文章。所謂官樣文章,就是徒具形式、例行公事的虛文。官場上許多文牘是標準的官校文章,並不真去實行。《官場現形記》記載,凡是剛做官的人,沒有經過風浪,見到上司來文,有“定予嚴參”等字樣,一定慌作一團,以為上司要拿他開刀。有經驗的吏員告訴他都是套話,他還不信,經歷二次、三次,就習慣了,不再把這種文章當真。

還比如官員要循例給皇帝寫“請安折”,不談公事,單單像個小媳婦一樣地“問安”。蘇州織造李煦曾多次向康熙上請安折,未得皇帝批示,內心惶恐,繼續上折請安:“奴才前具折恭請萬安,未蒙批示……但受恩犬馬,彷徨躊躇,身心不能寧,而翹首行在,正不勝馳戀之依依也,謹具摺奏聞,伏乞慈鑑。”

把自己寫得可憐巴巴的,也不知道後來皇帝給他批示了沒有。不久,他又寫一道摺子,上面只有六個字:“恭請萬歲萬安”。類似這種徒具形式的東西,誰都心照不宣,卻一點不能馬虎,認認真真走過場、紮紮實實搞形式。

官僚主義、形式主義的淵源由來已久,如此種種,不一而足。作為後人,可以笑看前人,但不要再被後人所笑!

22
  • 毛新宇妻子劉濱:剪了短髮,嫵媚成熟,戴上口罩也遮不住高顏值
  • 氣死一個老頭,需要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