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淚痕春雨《漫評南宋》
說到北宋滅亡時,人們常常會歸於一個非常幼稚離奇的原因上,那就是大宋皇帝重用了一個神棍。我以為,這種觀點,除了滿足人們廉價的優越感,就是可以安慰大漢民族那顆受傷的心。
因為,只有透過這種方式,才能證明,這一切不是我們大漢民族不行,實在是因為少數人腦袋讓驢踢了,而這些人,還有幸坐在了主席臺最前排。
事實上,第二次汴梁保衛戰,幾乎是必敗的。
所以,在第二次汴梁保衛戰開始前,种師道(也就是傳說中的老重經略相公)就勸皇帝,趕緊遷都吧。當然了,持類似觀點的人,絕不是种師道一人。
為什麼說第二次汴梁保衛戰,幾乎是必敗呢?
對此,我們只要對比一下,兩次汴梁保衛戰的差別,就可以知道了。
第一次汴梁保衛戰時。
宗翰所率的西路軍,無法攻克太原,所以到達汴梁城下的,只是宗望的東路軍。
而大宋帝國,前前後後趕到汴梁城下的援軍,就足足來了有二十多萬。
第二次汴梁保衛時。
因為宗翰攻克了太原,所以宗翰所率的西路軍,與宗望所率的東路軍,在汴梁城下會師了。
而大宋帝國的援軍呢?除了張叔夜所率的幾千人馬外,就再也沒有一支援軍到達汴梁城下。
從這層意義上,第一次汴梁保衛戰時,宋軍雖然比較渣,但是兵力上處於絕對優勢。
而第二次汴梁保衛戰時,宋軍不但渣,而且兵力上也處於明顯劣勢。
不要說別的說了,就是這種基本事實,也很難讓我們看到,大宋帝國有什麼勝算。
第一次汴梁保衛戰時,宋軍兵力絕對劣勢,尚且讓打得閉門不敢出,壯起膽子搞了一次偷襲,還還把主持這場戰役的最高指揮官,打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第二次汴梁保衛戰,宋軍兵力處於明顯劣勢,而且援軍也等不來,被人家攻破了城池,有什麼奇怪的?
許多人看歷史時,常常會感到非常奇怪,總而言之,為什麼沒有援軍到汴梁城下呢?
有一種比較流行的觀點,那就是皇帝畏敵如虎,所以禁止勤王大軍接近汴梁城。其實呢?這種觀點,怎麼看,也非常扯淡。因為,皇帝畏敵如虎,肯定只會高呼兩句話,兄弟們給我頂住!兄弟們,趕緊救駕!總而言之,死多少人,也不能死我啊;不管整體戰略發生什麼問題,也得有最多的人過來保護我啊。
第二汴梁保衛戰時,沒有援軍到達汴梁城下。主要原因有三個。
第一、在救援河北時,更把大宋帝國,可用於機動作戰的正規部隊,都損失殆盡了。對此,我上一節已分析了,這裡就不多說了。
這意味著,不是皇帝不想調援軍,而是根本沒有多少精銳可調動了。
第二、大宋的精兵,主要聚集在西北地區。在此前,西北軍一再進入東部戰場,而且一再損兵折將。在這種背景下,還能繼續往中原戰場調嗎?肯定是不能的。因為西夏帝國並沒有睡覺。
從這層意義上,不是皇帝不想調援軍,而是根本沒有多少機動部隊,可供皇帝調動。
第三、第二次汴梁保衛戰時,宗翰、宗望兩路大軍在汴梁城下會師了,所以有足夠的兵力,阻擊四方的勤王軍隊。
從這層意義上,不是皇帝不想調援軍,而是援軍根本不敢接近汴梁城,或是撞起膽子向汴梁靠擾,也會被金國的阻擊部隊打潰的。
事實上,當時有兩路大軍向汴梁靠攏,但是都在距汴梁很遠的地方,就讓金軍打成渣了。
在這種背景下,汴梁城本身就是看不到出有路的。
有人喜歡說康王趙構不來救援,問題是,在汴梁城被攻破前,聚在康王趙構周圍的軍隊,也就一萬人,而且還是臨時拼湊出來的,如果康王率領這種軍隊能解了汴梁之圍,那不是講笑話嗎?
汴梁城11月底就淪陷了;康王帥府12月1日正式成立,當時只有一萬軍隊。
如果康王趙構率領這種軍隊,就能解了汴梁之圍。那老重經略相公,小重經略相公,還不愁羞死啊。甚至岳飛也得羞死啊,因為給岳飛一支這種軍隊,他能打敗金國的軍事主力嗎?在神劇中也許能行,在歷史上,那可是真不行的。
岳飛早期的歷史,也是一路從河北,轉進到中原;再從中原轉進到淮南;再從淮南轉進到江南。
後來,岳飛牛X了。那是因為,南宋軍事改編基本完成了。所以,趙構一聲令,幾大集團軍可以協同作戰了,而且幾大集團軍協同作戰時,常常是二三十萬軍隊聯合作戰。在這種背景下,岳飛面對金軍,自然也是牛氣沖天。
但是在初期,岳飛與金軍打仗,從來也是空間換時間,敵進我退。
在南宋軍事改編完成前,收復建康,是岳飛最牛X的大捷之一。而這場大捷,大約就是這樣的。
那就是,金軍來了,岳飛率軍轉進了;金軍撤走了,岳飛率軍殺回建康城了。在這種背景下,岳飛俘虜了八個女真鬼子(當然了,還有大批偽軍),於是就舉行了盛大的獻俘儀式。最後,八個女真鬼了了,全部亂刃分屍;偽軍全部改編為宋軍。
此後不久,皇帝又讓岳飛當通、泰二州鎮撫使,總而言之,在這兩個州里,你說了算。如果你表現好了,這兩個州,以後還可以傳給你兒子。再總而言之,希望你好好為國殺敵立功。這種利益可謂不小吧,這種事權,也可謂不小吧。
問題是,一聽敵人打過來,岳飛也是直接就棄城跑路了。因為,行軍五大要就是,能戰則戰,不能戰則守,不能守則 逃。敵眾我寡,岳飛該逃也得逃啊。
當然了,這些都是後話。
我寫這些,也無意苛責岳飛。只是希望大家相信,敵強我弱,岳飛也是空間換時間、敵進我退,何況康王趙構乎?
是不是說得有點遠了,我們再書歸正傳。
當時防守汴梁的軍隊,只有不到十萬,面對金國兩路大軍的圍攻,本身就是凶多吉少的。
關鍵是,所謂的援軍,也是一點指望不上。隨後不久,只有張叔夜率領幾千援軍過來;以後,就再沒有一支援軍過來。
開始,欽宗也一度想遷都,但是被大家阻止了。
因為這個時候,皇帝留在汴梁,汴梁那是九死一生;如果皇帝離開汴梁,汴梁就是十死無生了。
徽宗一度還想離開汴梁,也被大家阻止了。
因為老皇帝、小皇帝都留在汴梁城內,四方勤王之軍,也許還會向汴梁靠攏;如果老皇帝離開了汴梁城,四方勤王之軍,肯定就會向老皇帝那裡彙集了,到時老皇帝繼續空間換時間,汴梁城就就毫無希望了。
大家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必須得把皇帝都留在汴梁城內。因為,他們留下來,汴梁城還是有一線希望。
當然了,在勸阻老皇帝、小皇帝離開時,理由是非常充足的,因為各種亮劍戰略,就是最好的說詞。
這樣折騰過幾次後。主戰派就可以告訴皇帝,你也不用考慮跑路了,因為鬼子就要打到跟前了,你現在跑,更危險。
這種玩法,在理論上,那是有說教的。這叫置軍死地而後生。
不管怎麼說,老皇帝、小皇帝都留在了汴梁城內;皇親國戚、權貴高官,以及他們的家屬,全都留在了汴梁城內。
在這種背景下,不用老百姓給他們鼓勁,也不用清流為他們吶喊,他們也是一副堅決抵抗到底的樣子。因為,他們不管國家、民族、老百姓的死活,他們也得管自己、自己全家的死活啊!
在雨雪交加的天氣裡,皇帝親臨城牆之上,慰問英勇抗戰的軍民。並把自己的飯菜分給士兵們,而自己吃著士兵的飯菜。雖然這一切,充滿了作秀的成份,但是士兵們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
為了證明金國鬼子並不怕,只要有機會,大宋帝國也會派出小股精銳部隊,不斷出城攻擊金軍的據點。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皇帝親自領導大家作戰,而且在這種背景下,沒有人敢吞沒你的功勞。所以,軍隊計程車氣一時很高。
但是,總的來說,大宋軍隊的戰鬥力,與金軍相比,實在相差太遠。尤其是這種精銳小股部隊出城後,突然面對鬼子的大隊人馬出現時,常常是跑也跑不迭的。
雖然說攻城時,守城一方會佔據足夠的優勢,但是這種優勢有多大,顯然不能無限高估的。
我們看看當時金人是如何攻城的。
“至是,併力攻城,列炮三十座,凡舉一炮,聽鼓聲齊發,炮石入城者大於鬥,樓櫓中炮,無不壞者。”
這段內容,是太原保衛戰時的內容,但是從這段內容,我們大約也可以想象,汴梁保衛戰時的情形。
在第二次汴梁保衛戰時,雖然沒有這樣形象的記錄。但是,在第二次汴梁保衛戰時,敵人顯然也在城下,擺放了眾多的大炮。而為了摧毀敵人的大炮,宋軍曾不斷派出精稅出城,但是很不幸,他們被敵人鐵騎追得潰敗了。
當時可以用投石機(炮)把斗大的石塊扔入城牆內,任何被擊中的東西,當時就會被擊碎。面對這種進攻,守城一方的壓力有壓力有多大,可以想象;可能造成的傷亡,也可以想象。
當然了,古代攻城,也不是簡單的拿民用的、加長版的木梯子爬城牆。而是用各種大型的攻城器械。
對於當時攻城的激烈情形,史書上是這樣記載的。
“金人築望臺,度高百尺,下覘城中,以飛火炮燔樓櫓,將士嚴警備,旋即繕治。又造雲梯,施大輪,以革冒之,乘罅推以叩壘,將士出鉤竿拄之,使不得進,近者以鉤矛取之,發火焚梯,敵數引卻。複用鵝車、洞子攻北城,軍士射以九牛弩,一發而貫三人。”
在這樣的戰爭中,守城一方,自然會擁有足夠的優勢。問題是,這種優勢有多大,實在也難說的很。尤其是在兵力有限的背景下,這種不斷的消耗,本身就容易打垮軍隊計程車氣。
但是,為了鼓舞士氣,宋軍的精銳,又得不斷出城進入小規模的攻擊戰。總而言之,他們希望用事實證明,宋軍並不是戰五渣,金軍也不是什麼天兵神將。
在這種背景下,宋軍的傷亡,那是越來越大。
事實上,第二次汴梁保衛戰的慘烈情況,遠遠超過第一次。因為,戰役一開始,大家就知道,這是一場生死存亡的戰爭,其間根本不存在任何僥倖。所以,戰爭進行到後半場時,宋軍的傷亡就超過了一半。
保衛戰剛剛開始時,汴梁有軍隊七萬多人;戰爭進行到後半場時,只剩下了三萬多人。但是,傷亡依然還在繼續;更主要的是,為了鼓舞士氣,小股的精銳部隊,依然還不斷出城,對敵人進行小規模的攻擊。
隨著傷亡的繼續;宋軍計程車氣越來越低下。
再後來,範瓊率領一千士兵出城,竟然因為河面的冰突然破裂,就死了多一半士兵。這種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傷亡,讓汴梁城計程車氣,頓時低到了極點。
再後來,氣溫突然下降,雪越下越大,守城計程車兵,不斷凍傷。皇帝光著腳站在大殿內,祈求天氣變好,但是天氣依然沒有變好的跡像。
這種天氣的突變,對金軍顯然是非常有利的。因為,金軍是從黑龍江走出來的,這種所謂的惡劣天氣,對他們來說,實是小兒科。
在這種背景下,郭京遂閃亮登場了。
在金軍快到汴梁城下時,大宋政府為了鼓舞士氣,就讓人尋找一個叫郭京的人,一個叫楊適的人,一個叫劉無忌的。
因為據說,有一部神秘的書上早就寫著,大宋帝國將有一場災難,而這場災難,會因為郭京、楊適、劉無忌的出現而化解。
這三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呢?於是,大宋政府就派人到民間去尋找。總而言之,只要我們找到這三個人,一切危機就都可以化解了。
當然了,大家很快就找到叫劉無忌的人,也找到了叫郭京的人。雖然這兩個人,看起來也沒有太神奇的;問題是,那部神秘的預言書,一向很準啊!
上天早有預言,大宋帝國會遇到一場災難,但這場災難會因為郭京、楊適、劉無忌的出現而化解。更主要的是,我們也找到了郭京、楊適、劉無忌。
這種說詞,有多少可信度,或是能激發起大家多少鬥志,實在難說的很。
為了讓大家相信,那部神秘的預言書非常可信。於是,人們就開始全面包裝那個叫郭京的人,總而言之,這就是傳說中的真人不露相啊,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在民間啊。因為,郭京有那樣大的神功,竟然一直默默無聞的生活在民間。
看到這段歷史,讓我不禁想起星爺一部影片。總而言之,星爺扮演的主角,在小鬼子陰謀即將得逞的時候,急切的在尋找一個叫“今晚打老虎”的神秘人物。因為,星爺是穿越回去的人,所以他知道,今天,只有這個叫“今晚打老虎”的神秘人物出現,才能挫敗小鬼子的陰謀。問題是,“今晚打老虎”的神秘人物,此時在什麼地方呢?
但是,大家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名叫“今晚打老虎”的神秘人物。事實上,穿越回去的星爺,有一個他不知道的名字,就叫“今晚打老虎”。星爺一看,當時傻眼了,因為沒有道理啊,因為我不可能有這種能力啊。但是,事實證明,“今晚打老虎”的神秘人物,就是擔負起了,挫敗小鬼子陰謀的重任。
不過,在星爺影片中,皆大歡喜的結局,並沒有出現。於是,這遂成了一場鬧劇。
更主要的是,因為第二次汴梁保衛戰裡,穿插這樣一段花絮,所以不要說在民間故事裡了,就是許多正兒八經的歷史書中,也會說,北宋之所以會滅亡,就是因為統治者的腦袋讓驢踢了。因為人得了重病,不趕緊送醫院,卻找人跳大神,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啊!
北宋為什麼會滅亡呢?
有一種非常流行的說法,那就是在金軍圍攻汴梁城的時候,北宋統治者相信了一個,叫郭京的江湖騙子,還讓這個叫郭京的江湖騙子,率領神兵抗敵,於是汴梁城淪陷了。
因為這種說法,極具戲劇化,所以最為人們所熟悉。更主要的是,這種說法,最容易滿足人們的廉價優越感,所以更容易讓人們津津樂道。
總而言之,北宋統治者的腦袋都讓驢踢了,所以北宋才會滅亡。
看著這種歷史,人們穿越的衝動,才會更加強烈。因為,穿越到了那種遍地都是腦殘的古代,我們想不發達,都太難了。
問題是,北宋統治者重用那個叫郭京的江湖騙子,真的不可思議嗎?
顯然不是的。
對此,我們只要看一下法國聖女的故事,就可以知道了。
話說,法國讓英國打得屁滾尿流。於是,有一個17歲的農村女孩,出來求見法國統治者,總而言之,上天派我來拯救法蘭西;所以,請你們讓我來率軍保衛法蘭西。
聖女貞德出場的形象,與江湖騙子郭京出場的形象,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其實是沒有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的。
總而言之,只要統治者的腦袋沒有讓驢踢過,肯定就會想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們的腦袋都讓驢踢過?
上天派你來拯救大宋帝國?(上天派你來拯救法蘭西?)你他媽的算老幾啊?你他媽的會幹什麼啊?
但是,法國統治者顯然相信了,這個17歲的農村女孩,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法蘭西的,並且真讓這個17歲的農村女孩,去指揮軍隊拯救法蘭西了。
到目前為止,北宋統治者的所作所為,與法國統治者的所作所為,有什麼不同嗎?
其實是沒有的,因為這就是一模一樣的。如果有什麼不同。僅僅是因為,最後的結果不同。
因為,那個17歲的農村女孩,率領法國軍隊,竟然真的挽救了法蘭西。所以法國統治者這種腦袋讓驢踢過的行為,就成了千古流傳的佳話。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關鍵時候,我們必須得相信上天派來的神人。即使上天派來的人,看起來非常普通,我們也必須得相信。
因為,那個江湖騙子練了半天神兵,最後啥用也沒有。所以,北宋統治者這種腦袋讓驢踢過的行為,自然就成了千古笑柄。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作人得靠自己,如果你真相信,在關鍵時候上天會派神人來拯救你,那隻能證明你的腦袋讓驢踢了。因為,放著專業的將領你不信任,你就信任一個走江湖的騙子,你沒事吧?
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法國統治者也好、北宋統治者也好。為什麼會幹這種事呢?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裝神弄鬼罷了。
事實上,太史公在講戰國曆史時,就把這個問題,說得非常透徹、直白了。
話說,戰國時期。齊國讓燕國打得屁滾尿流了;在這種背景下,有一個人,就找齊國的統帥田單。總而言之,上天派我來保衛齊國。
田單一聽上天派人來保衛齊國,當時激動得,就給這個人跪了下來。總而言之,我們盼來盼去,總算把你盼來了,看來齊國是有救了!
從此以後,田單就對這個上天派來的神師,天天早請示晚彙報。總而言之,事事都聽從這個上天派來的神師。
最後的結果呢?自然是田單打敗了燕軍,拯救了齊國。
如果田單最後失敗了。我相信,人們說起這段歷史時,肯定也會說了,齊國之所以會滅亡,就是因為田單的腦袋讓驢踢了。
總而言之,當時齊國讓一個正常人當統帥,就有可能打敗燕國的;問題是,齊國偏偏讓一個腦袋讓驢踢過田單當統帥,自然沒有救了。
問題是,田單沒有失敗。相反,還取得歷史上空前罕見的大捷。
所以,田單把那個江湖騙子,當成神人一樣供奉,就成了千古佳話。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關鍵的時候,你得利用大家迷信鬼神的心理,鼓舞大家的鬥志。
中國的宗教氣氛比較淡,所以,太史公在寫戰國曆史時,自然說了,那個所謂神師,就是一個普通人;而田單呢,也知道這個神師就是一個普通人。田單之所以會把那個神師,當神仙一樣供起來,無非是因為田單需要用這種方法,鼓舞大家的鬥志罷了。
因為類似的原因,所以這個中國版聖女貞德(其實是大叔神師),理解起來,一點困難也沒有。
中國版的這個聖女貞德(其實是大叔神師),並不比法國的聖女貞德差勁。我們必須得知道,當時的齊國,讓燕國打得就剩下了兩座城池,但是因為田單聽從這個中國版的聖女貞德(其實是大叔神師)的指導,遂讓齊國起死回生了。
歐洲的宗教氣氛比較強,所以,法國人在寫這段歷史時,自然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總而言之,這個聖女貞德,就是一個神乎其神的少女。這樣一寫,聖女貞德就成了最神奇的、最不可思議的歷史人物之一。
其實呢,貞德是什麼人?法國統治者,非常清楚。否則,貞德也不會稀裡糊塗的死了。
問題是,後世的讀史者,對此是不是很清楚呢?實在有點難說了。因為,實在有太多人的相信,當時的法國,就是聖女貞德拯救的。
只要我們這樣看法國聖女貞德的故事,自然就會知道,北宋統治者重用江湖騙子郭京,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如果拿聖女貞德類比江湖騙子,大家覺得有點不倫不類;就看看戰國版的大叔神師,自然也會知道,北宋統治者重用江湖騙子郭京,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甚至而言,都不用看這麼遙遠的事。就是在靖康年間,也有一位大名鼎鼎的統帥,在指揮軍隊時,沒事就求神拜佛;每發一道命令,都會到廟裡像神仙請示、彙報。
這個統帥的名字,相信大家都非常熟悉,因為他的名字叫宗澤。
事實上,當時有許多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都說宗澤是一個妄人,一個扯淡的人。
總而言之,你宗澤根本就沒有任何軍事履歷;關鍵是,你現在指揮軍隊,竟然天天到廟裡早請示、晚彙報;我們相信你,那還不如相信豬啊?
對此,李綱為宗澤的辯解是。你們懂什麼?宗澤這樣做,那都是有說教的。因為,古代兵家都是這樣玩的。因為,這有說教,“用權術、假於神,以行其令”。這種高科技,跟你說,你們也不懂的。
是不是說得有點遠了。我們再回到汴梁保衛戰。
話說,當時北宋讓金國打得屁滾尿流。有一個江湖騙子出來說,我是上天派來拯救大宋的,所以請你們相信我、重用我。北宋統治者一聽這句話,當時就把這個江湖騙子供上了神壇。
如果北宋因此中興了。那不論人們怎麼看這個江湖騙子郭京,北宋統治者的這種作法,也是無可非議的。
問題是,北宋這樣一折騰,很快就滅亡了。
所以,人們在說起這段歷史時,那是一臉的嘲笑,總而言之,真是腦殘天天有,但像北宋統治者這樣腦殘的行為,可真是不多見。
因為,北宋的滅亡的方法,實在太離奇、太古怪了。
其實,北宋的滅亡,和這個郭京,那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
硬要說,郭京的出現,和北宋滅亡有關係。這也就好像,有一個人得了重病,大醫院都去遍了,名醫也看遍了。最後,有人說,不行咱們找個巫師跳跳大神,於是家屬就找巫師跳了跳大神,最後這個病人死了。
你說,這個病人是怎麼死的?
如果有人非要說,這個病人是巫師給跳大神跳死的。我們有什麼辦法呢?
一手把郭京等人扶上神臺的人,是孫傅。孫傅那是帝國高階官員,而且還是標準的大忠臣。對此,只要看看孫傅的履歷就可以知道了。
當有人對孫傅說,神兵救國,這種事,翻開歷史,好像也沒有聽說過成功的案例啊。你把他們吹得這樣神,好像有點不大對頭吧。
孫傅直接告訴他。我操你大爺的,你是不是看我長得像白痴?你媽的,你沒事回家看《史記》,看看田單是怎麼玩的?你不會認為,田單是個白痴吧?
這種話,你這是我和說,如果你敢到外面胡說,我以惑亂軍心的罪,砍了你。
這種把戲,玩成功了,自然什麼也好說。如果玩失敗了,自然說什麼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