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向花剌子模討還血債,成吉思汗召集諸子、諸將舉行了庫裡臺大會,決定親自率領四子和諸將進行遠征。
就在這天夜裡,也遂妃心事重重,成吉思汗見狀詢問,也遂答唱道:
“大汗越高嶺渡大水,所以出征遠行,只為平定四方諸國。然有生之物皆無常,
如果你那如同大樹的身軀驟然傾倒,那些像績麻般的百姓,將要依賴誰呢?
如果你那擎天一般的身軀驟然傾倒,那些被您聚集的百姓,將要依賴誰呢?
您那四個英傑出眾的兒子,究竟由誰繼承您的寶座呢?”
成吉思汗聽罷,默然良久。連年征戰,使他忘記了歲月的流逝,沒有想到此刻的自己,已是年近花甲,竟然一直沒有考慮到繼承人的問題。而諸將定是畏懼自己,不敢提出這種問題。
也遂接著說道:“後嗣未定可能會引起內亂,當此臨別之際,您應該預先定下這件大事,讓諸位子弟、百姓和我們這些賤婢們知道您的旨意。”
成吉思汗覺得也遂言之有理,次日就對諸子、諸弟、渚位萬戶、千戶說:“也遂妃雖是婦人,但所言極是。你們諸弟、諸子及博爾己、木華黎等,不論何人都未曾提出這樣的建議,而我因為不是繼承先祖的汗位,是自己打的天下,也沒有想到確定繼承人的問題。忽略了這件大事。”
朮赤
接著,他面向朮赤:“你是我的長子,有什麼看法?”朮赤心裡一跳,他精明幹練,立功最多,又是長子,向來便以為父王死後自然由他繼位,這時大汗忽然相問,卻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未等朮赤開口,二子察合臺就搶先站出來說話:“父親問朮赤,莫不是要委託他。他是蔑兒乞種帶來的雜種,俺如何教他管!”
察合臺
察合臺生在朮赤之後,關於朮赤的出身血統問題,察合臺自然沒有多少發言權。但他居然敢於在確定汗位繼承人的大會上,公開提出這個敏感的問題,它說明在長時間內,不少人對這一問題都有懷疑、有議論,甚至乾脆就認定朮赤是蔑兒乞的後代。這既是有關朮赤的地位與前途的問題,又是有關其生身之母孛兒帖的聲譽問題。朮赤聽兄弟如此辱罵,哪裡忍耐得住,撲上前去,抓住察合臺胸口衣襟,叫道:“父王並不將我當作外人,你卻如此辱我!你有甚麼本事強過我?你只是暴躁傲慢而已。咱倆這就出去比個輸贏。要是我射箭輸給你,我將大姆指割掉。要是我比武輸給你,我就倒在地上永遠不起來!”轉頭向成吉思汗道:“請父王降旨!”
兩兄弟互扭衣襟,當場就要搏鬥。帳下諸將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沒人出聲,不知所措。博爾己、木華黎身為諸將之首,只好站出來解勸,博爾術拉住朮赤,木華黎拉著察合臺。但兩人仍然像兩隻好鬥的公雞一樣,掙扎著撲向前去,怒目而視。
成吉思汗萬萬沒有想到會發生這場突然的衝突,想起少年之時數為仇敵所困,連妻子也不能保,以致引起今日紛爭,一時說不出話來,臉色鐵青,默然而坐。察合臺的師傅闊闊搠思從諸將群中走了出來,當眾對察合臺進行了嚴肅的批評:“你察合臺何必這樣性急呢?在諸子當中,你父親本來就指望著你。當你們還沒有出生時,你母親不幸被人擄去,她不是有意相思而離家出奔,而是不事的遭遇所導致的後果;不是偷偷摸摸去私下約會,而是戰爭所造成的無可奈何的事情;不是因為相愛而做的過格舉動,而是互相殘殺所招致的。你怎麼可以如此胡言亂語呢?這如何對得起你慈愛、純潔的母親呢?這豈不令人寒心嗎?難道你們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嗎?不是孛兒帖夫人一腹所生的孩子嗎?你怎麼可以責怪你的生身之母,剌激她的感情呢?怎麼可以抱怨自己的母親,指責她終生悔恨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