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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黨內派系林立,宗派主義作風由來已久,從中央到地方都有大大小小的反蔣派系,他們在長期的政治、軍事鬥爭中與蔣介石貌合神離,積怨或深或淺。蔣介石在1949年初下野時曾說:“我現在不是被共產黨打倒的,是被國民黨打倒的”。

國民黨內的派系鬥爭可見一斑。新華社在1946年8月19日評蔣介石5大軍事弱點時,就將“中央軍和雜牌軍的矛盾”、“首領意圖和下級情緒的矛盾”列入其中。在蔣介石“打死敵軍除外患,打死我軍除內亂”的利用消耗方針下,這些反蔣派系在追隨蔣介石進行反共內戰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為儲存實力而各自心懷異志。

蔣介石用人三大原則:一黃埔門生,二浙江籍同鄉,三親信嫡系。在此之列的有別,不在此之列的更是有天壤之別。解放戰爭中,蔣介石袒護嫡系、任人唯親的做法變本加厲:嫡系將領驕橫跋扈,即便位低也是權重,嫡系部隊裝備精良,常常無功受賞。

相反,非嫡系將領則處處受制於人、有職無權,他們的部隊多被分割、縮編,有時連最基本的軍需物資都得不到解決,卻打仗在前、有功無賞,部隊不僅受到特務監視,還要受其侮辱。就連毫無政治背景的,也要受到派系的排擠。傅作義、肖秉鈞等很多起義將領在回憶起這種“排異己、滅雜牌”的政策時,無不義憤填膺,倍感絕望:“追溯過去為反動派作幫凶,搞得國事日非、民不聊生,到頭來仍被他們猜忌歧視” 。

此外,將領之間,無論是嫡系還是非嫡系,無論是不同派系還是同一派系內部,經常為了權與利而結黨營私、明爭暗鬥。1949年12月21口,於四川什鬱起義的原國民黨第16兵團是四川軍閥孫震的老部隊,率部起義的將領之一的董宋布時任國民黨川鄂邊區綏靖公署副主任,他與孫震不僅是同鄉,還是從小學、中學到陸軍學校的幾次同學,以及幾十年來一起工作、戰鬥的老同事,可謂是患難與共、禍福相依的莫逆之交。

但是二人卻也曾因為權力之爭而反目成仇,表面上互相尊重、虛與委蛇,實則彼此間的矛盾卻在日益尖銳。孫震被任命為陸軍第41軍軍長、第22集團軍總司令、第5綏靖區司令官、

川鄂邊區綏靖主任等職的時候,董宋布都被保為副職。孫震一方面想利用董在群眾中的威信以籠絡軍心,利用董的才能為自己辦事,另一方面又擔心董謀權篡位,所以不敢委以重用,這樣,董的名位雖高,卻只是批閱公文,處理一般性事務而已。在孫震的壓制下,董宋布“常有鬱郁不得志之感”,“但也無可奈何”,

國民黨部隊之間協作很差,在戰鬥中只顧自己,見死不救的現象時有發生,由分配不公或其他矛盾引發的衝突迭起,以自己的戰略位置定奪別人兵力佈署的個人本位主義屢見不鮮。

不少統帥更是經常憑空下命令,以致部下在實際行動中無法完成任務。但凡失利,從不反觀自身,部署輕則通令訓斥、重則撤職查辦。

據原國民黨第1兵團第60軍副官長張維鵬和原國民黨第1兵團第60軍轉編第21師政治部主任張第東回憶:國民黨第60軍被派駐東北後,被東北保安司令長官杜幸明分割建制,其蓄意肢解第60軍之叵測居心使全軍上下大為不悅。

1947年,杜幸明在不明敵情的情況下令原本兵力單薄的第60軍進犯臨江,結果暫編第21師第2團抵杉鬆崗山嶽地帶時被設伏的解放軍包圍,團長魏玉權僅率殘部逃回,車馬瑙重和山炮損失殆盡。不料正當部隊抱怨杜幸明輕舉妄動之時,杜幸明卻來電“嚴辭斥責暫編21師訓練鬆弛,戰志不高,並說‘該團長指揮無能,十不用命’,令將魏玉權撤職”。

可見國民黨內部矛盾重重,安能不敗?

參考資料

【1】化夷.國民黨起義將領大結局

【2】古屋奎二.蔣介石祕錄:上、下冊

【3】中國人民解放軍歷史資料叢書編審委員會.解放戰爭時期國民黨軍起義投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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