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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一大掃蕩以前,六分割槽基本上是把當時的主力部隊平均分成了兩部分,每部分各約2300多人。
以路南指揮部為例,基本上都是原有的警備旅二團和二團分出的三個地區隊。而深南根據地的部隊,基本上就是原有的警衛旅一個團的兵力。這樣做以後,路南和路北就各有我軍的一個團,兵力比較分散。
一、我軍分兵後路北司令部的應對措施
當時我軍分兵以後,因為路南司令部在敵人合圍圈之外,因此暫時沒有危險。真正局勢嚴峻的,是留在老根據地的王長江司令員率領的路北司令部。當時王長江司令員決定:
1.分兵活動
一團停止春天的練兵整訓活動,隊伍分成三部分。團部率領第一營在石德鐵路兩側活動,第二營隨著六分割槽司令部直接行動,第四十地區隊在深磨公路兩側活動。
2.機關人員下放
當時剛分配到司令部的參謀和政治部宣傳部門的同志,也全部都下放到團或者是地區隊,直接到一線基層參加戰鬥。機要訓練班和一團臨時組織的宣傳隊,也全部解散,人員充實到基層作戰部隊。
3.物資堅壁清野
當時分割槽要求後方所有的財務和勤務機關,對全部軍用物資包括槍支彈藥、布匹、染料等等都尋找地點堅壁起來,由地下黨員負責看守,各種簡易機器也分散埋藏起來。分割槽的後勤部門如分割槽的火焰劇社,還有供給部門的被服廠、修械廠、製鞋廠、制皮廠等單位的工人也進行了疏散。
4.衛生部門分散隱蔽
衛生部門的兩個休養所、看護班、擔架班、藥房等單位的醫護人員,也全部都進行了疏散。衛生部門還組織了專門的醫療小組,每個小組隨身攜帶一個月的藥品,尋找堡壘戶分散隱蔽,負責照顧戰士受傷後分散過來養傷的病人。
5.縣機關做好戰鬥準備
當敵人大掃蕩開始以前,我六分割槽鐵路以北的兩個縣,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全部縣機關都召開了科長區長以上的幹部會議,提出了“區不離區、線不離線”的戰鬥口號,各縣機關人員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應該說六分割槽在五一大掃蕩以前,所做的準備是前所未有的充分的,對付一般規模的掃蕩,那是綽綽有餘的。但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敵人動員兵力之雄厚,掃蕩決心之堅定,用兵計劃之狡猾,也都是前所未有的。
二、敵人的主要部署
當時敵人的戰術是以力破巧,用八面合圍來對付我軍的遊擊,為此他們出動了前所未有規模雄厚的大軍。
在兵力部署上,日軍首先調集了清水41師團,原田27師團,飯沼110師團,鈴木混成第一旅團,石上混成第九旅團,26師團的第12聯隊,第七獨立混成旅團的小川大隊,山崎騎兵第13聯隊,第29獨立飛行大隊所屬的伊丹中隊和小林中隊,全部兵力加起來一共約5萬多人,而且都是抽調出來的野戰精兵。
當時日軍根據以前的作戰經驗,將這些部隊區分為一線直接參加掃蕩的部隊,和周邊封鎖配合作戰的部隊兩種。一部分兵力直接八面合圍的同時,另一部分兵力在外圈構成包圍網封鎖,以防止我軍像以前那樣敵進我退,從外圍跳出敵人的包圍圈。
當時日軍直接參加內線掃蕩作戰的部隊,是清水第41師團的6個步兵大隊,石上獨立混成第9旅團的5個步兵大隊,飯沼第110師團的白瀧步兵聯隊的6個步兵大隊,混合第七混成旅團小川雪松大隊長的第二十九步兵大隊,共18個步兵大隊約兩萬多人。
其中進攻六分割槽的,主要是以獨立混成第9旅團的5個大隊為主,41師團的6個大隊為輔,南北對進八面合圍作為其主要進攻力量,其他的都是配合封鎖作戰的部隊。為了隱蔽機動,他們還專門把原來住在石太鐵路、石德鐵路的混成第8旅團南調,由從武漢前線新調來的獨立混成第九旅團接防。
當時第九旅團旅團部設在辛集,下屬5個步兵大隊分別駐紮在寧晉、晉縣、深縣、安平、饒陽五個縣境內。到了4月底掃蕩開始以前,日軍又把山崎的第13騎兵聯隊調到了辛集,配屬給獨立混成第九旅團。同時還把第41師團隱蔽集結在石門(今石家莊)附近,以便實施突然奔襲的合圍作戰。
三、我軍路北司令部的反覆猶豫
到了5月1號,日軍的大掃蕩正式開始了!這次日軍掃蕩,跟以前不同,他們採用了遠距離的分進合擊的戰術,是先以一部分兵力外圍封鎖以後,其餘兵力再分8個方向,向我根據地分進合擊,用閃電戰的方式,圍困和捕捉住了我軍的很多部隊。當時在其他分割槽,我軍的損失都很大。不過在六分割槽這邊,因為敵人調集重兵需要時間,戰火一時還沒有燒到這裡,我軍還有轉移的時間和機會。
從後世的視角來看,當時我軍六分割槽是以警備旅不到一個團,大概2300多人的輕步兵,對付日軍一個師團加一個旅團、一個騎兵大隊,約13000人的步騎坦混合部隊。而除此之外,日軍空中還有一箇中隊的飛機提供偵察和火力支援。敵軍的兵力是我軍的六倍,火力和裝備是我軍的至少二十倍,至於彈藥和後勤補給,那更是我軍的上百倍都不止了。可以說從無論哪個角度來說,正面剛都是絕對打不過的。
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軍區要求分割槽主力除留必要的一部分堅持以外,應該迅速先機跳到外線。接到命令後,分割槽司令部經過反覆猶豫,王長江司令員又透過電臺和路南首長商討決定後,最後決定也離開根據地,和路南部隊一樣轉移到石德鐵路以南。
四、八路軍不能不戰而退!
但是到了5月3號,當部隊轉移到石德鐵路附近的北四圈村駐紮,正準備當夜越過鐵路,跳出敵人包圍圈的時候,王長江司令員經過慎重考慮,又改變了撤退的決定。他提出:
“敵人正在掃蕩我深南根據地,人民群眾正在需要我子弟兵之時。我們不能不戰而離開人民。失掉了根據地,特別是不戰而退,責任事關重大,到時候老百姓會怎麼看我們?上級會怎麼看我們?!因此,我們應當與深南人民共存亡!
在強調了人民子弟兵要保衛人民,不能不戰而退離開,拱手把根據地交給敵人以後,王司令員也不是一味要和敵人硬打,又提出了儲存自己、生存下來的辦法:
“敵人的掃蕩規模前所未有,那麼我們就跳到滄石路北,那裡梨樹林很多,我們對地形也很熟悉,便於遊擊。”
應該說當時在會上,各種意見是有過爭論的,敵人畢竟勢大,留在根據地的危險人人都清楚。但是經過討論以後,不能不戰而退的意見還是佔了上風。當時包括一團陳德仁政委、張仁槐部長、郭慕芬副團長在內的大多數同志,都同意了司令員的意見。值得一提的是,後來會上提出贊同留在根據地的這三位團級幹部,全部都犧牲在了五一大掃蕩之中!他們做出決定的時候,並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危險。但是他們心裡想的,只有根據地的老百姓,只有人民軍隊要保衛人民,可以說是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利,完全是把生死置之於度外了!
近些年來,網路上有一股三觀不正的逆流,撿起了當初反動派汙衊我們的陳腔濫調,說我軍“遊而不擊”。在這裡,我就不一一舉出國軍後方遊擊軍遊而不擊、甚至和偽軍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的劣跡了。我就問一句:面對著這些不計自己生死,英勇犧牲的烈士,你們哪來的臉說這樣的話?
這樣為了保衛人民,把自己的生死置之於度外的軍隊,才配稱得上人民軍隊!老百姓都是有眼睛的,也都是有感情的,自己的子弟兵捨生忘死的戰鬥,那麼覺醒後的老百姓,也會捨生忘死的掩護自己的子弟兵。
軍民一條心,才是我軍能在敵人前所未有兵力的大掃蕩,和前所未有殘酷的屠殺中,生存下來的最大原因。
致敬先烈,治史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