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可能不知道,《楊家將》裡的佘老太君本姓“折”,中國古代姓“折”者僅一個家族,為羌族折掘氏後裔,跟西夏統治者党項族本是同族之不同部落。楊慎在其學術札記《譚苑醍醐》考證說古代沒有“佘”字,《舊五代史》中忽然出現這個姓,有此姓的上限在唐末。不是漢族姓,宋人說是党項羌姓,歷史上沒有“佘賽花”這個人物,但有“楊業妻折氏”、“折太君,楊業妻,折德扆女”這樣的史載,而且出自石書、方誌,故“佘賽花”即“折太君,楊業妻,折德扆女”,戲劇類、小說類所說“佘太君”,照搬折德扆女事蹟,方誌見直接表述為“折太君”。
折氏家族的崛起,最早可追溯到唐朝。史書記載,唐朝後期,折氏首領折宗本曾擔任振武軍所隸五鎮都知兵馬使。此後折氏家族便活躍於歷史舞臺。宋朝建立後,折家軍歸順宋太祖,宋太祖給予他們優厚待遇,並特許折氏可世襲府州知府。從此,折家軍成為北宋西北邊境的一支護衛隊,他們北御遼國,西防西夏,名將輩出。楊家將的事蹟多為虛構,很多歷史原型正出自“折”家軍和“種家軍”。
《隋書·党項傳》中稱党項人以“俗尚武力”著稱於世,他們民風彪悍,信守承諾,敢於戰鬥。党項人用諺語“寧射蒼鷹不射兔,寧捕猛虎不捕狐”,表達頑強的戰鬥精神。這種尚武精神成為後來西夏的立國之本。而對宋朝效忠的折家軍也完全具備這種尚武之風。
《宋史·夏國傳》中記載,在党項首領拓跋思恭助唐鎮壓黃巢起義時,他的弟弟拓思忠在與起義軍的戰鬥中把對方逼到渭橋處,對方著“鐵鶴”,思忠竟然箭穿其羽,對方被嚇得逃走漢代名將李廣射虎而箭簇僅能沒入石中,思忠射鐵鶴竟能“沒羽”,可見他的射箭能力的高超。
古書的記載雖不免有些誇張,但也說明了思忠射術和臂力的驚人。党項人驍勇善戰,到後來反宋自立的李繼遷和西夏的建國者李元吳,更是親自披堅執銳、馳殺疆場。李繼遷是一位勇猛又有智謀的党項首領,能征善戰,百折不撓。在他年少時,就曾隻身射死猛虎,成為党項部落中無人不知的小英雄而李元更是年輕時就立下了赫赫戰功,建國後,以“尚武重法”為立國之本,在對宋和遼的戰爭中,屢次大獲全勝。
不但是這些建立西夏的党項最高男性統治者英勇善戰,就連西夏的一些皇族女性也是尚武好戰。西夏毅宗的母親沒藏太后,就曾多次親自與宋朝作戰。爾後的梁太后更是親率幾十萬大軍進攻宋朝的平夏城,既是指揮大軍的女統帥,又是披堅執銳、征戰沙場的女將。與西夏對抗的女中豪傑穆桂英其實也是党項族人。
党項族長期活動於青藏高原和我國西北地區,這裡地勢險峻,與外隔絕,生產落後,加之氣候多變,霜雪期長,屬於高寒地帶。極其惡劣的自然條件,把党項人錘鍊得吃苦勞,健壯勇敢。他們能寒暑飢渴,擅長射,而且一般都身軀高大。嚴酷的客觀環境培養了党項民族悍好鬥、善於戰爭的生活習俗。
党項婦女的勇悍好鬥,史料中早有記載:“唐憲宗元和十五年七月,鹽州送到烏白池鹽賊拓三娘並嬋二人”,說的就是党項婦女帶奴婢劫鹽的事。
在党項族的發展史上,經常受到周邊大民族的殘酷欺壓和奴役。為了自身的生存和發展,它們必須強大自己,同敵人頑強戰鬥。在反抗民族壓迫的過程中,形成了一種鐵骨錚錚,尚武好勇的民族精神,所謂環境造就人才所以也不足為怪。
尚武重義、吃苦耐勞、堅忍不拔、頑強善戰就是党項人最突出的特點。元代西夏後人餘闕在《送歸意溫赴根赴河西廉訪使序》中有對同族人品格的描述,大致是說他們民族的人民重義氣,民族內部相處融,沒有階級尊卑,好交朋友,有食均分。西夏有語稱:“不交唯利是圖的小人為友;雖交朋友但不輕易與他人吐露心聲;不與他人惡語相向,儘量做到懷寬廣。”
《舊唐書·党項傳》記載說党項人十分記仇,但是復仇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如果仇家有喪的話,則不能乘人之危。一些沒有能力復仇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找一些強悍的婦女,去仇家放火燒其廬舍。党項人認為“敵女兵不祥”,所以就躲開,任其縱火。如果家和解後,則用雞豬、天血和酒,用共飲起誓,這既說明了党項人恩仇必報的性格特點,也表現了他們也重諾守信的一面。
西夏建國後,實行全民皆兵制度,規定凡年十五以上、六十以下的民眾都有服兵役的義務。平時不脫離生產,戰時參加戰鬥。
党項女子也普遍身強體壯,勇於騎射,西夏軍隊中有稱作“麻魁”的女兵。西夏的女兵幾乎佔總兵力的15%左右。西夏《天盛律令》中說:“守大城者,當使軍士、正軍、輔助、寨婦……”宋軍破西夏白豹城時,“擒偽張團練並蕃官四人,麻魁七人”。可以說,我國第一支女兵正規軍正是西夏組建。
西夏全盛時期人口不過三百萬,但與宋、遼、金等強國作戰常獲大勝,除了之前說過西夏有軍工利器、有騎兵、山地兵外,這支女兵也發揮了重大作用。
成吉思汗終其一生,沒攻下西夏,還命喪六盤山,不奇怪,蒙古大軍以為最弱的小國,打仗卻是最硬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