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增新治疆種種·長柄喪命》

馬符綬

編者按：馬符綬先生於1987年7月24日去世，享年83歲。馬符綬是米泉縣協標工村人。他的父親馬生元，是楊增新主政新疆時的回隊營長。他的表姐夫馬福興任喀什提督。會任楊增新機要祕書的張家魁，在楊増新被樊耀南殺害後，避居在馬符綬先生家中達3年之久。他們當年朝夕相處，縱談“楊將軍”的軍政要聞，祕史逸事。半個世紀後，他以八十高齡，為米泉縣政協口述新疆各個時期的文史資料，其中就談到了楊增新繼配崔夫人“出軌”一事。但根據有關資料，這可能是道聽途說，沒有事實依據。

民國十年，將軍（楊增新）家裡還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情，崔夫人私通長炳。

將軍是個正派人，不好酒色，不諳風流。他辦完公務以後，很少回到後面夫人房子去。多數時候是辦完公後，就把卷宗拿來當枕頭，在書房裡睡了。

一天下午，將軍辦完公務後，忽然到後面崔夫人房子去。老漢將門簾一揭，腳剛邁進去，拾頭一看，有個叫長炳的，正和崔夫人鬼混呢。

長炳，蒙古族，小小的就拿來了，是陪滿漢王的兒子來讀書的。後來長大了，就留下來給將軍當副官。

將軍見到這般情景，就咳了三聲，退出來，走了。

長炳急了，知道這下活不成了。無計可施，就去找張家魁。當時張家魁是將軍的親信，人家把他叫少統領。因為他父親是將軍的城防司令。長炳想這下闖下了大禍，只得求少統領，才能救他的命。

長炳找到張家魁，跪下去叩了個頭，說：“統領救我的命。”

“什麼事呀?”

長炳說：“我今天給夫人倒茶去了，夫人把我抱住了。我害怕，但夫人……將軍正好進來看見了。”

張家魁一聽，這可壞了，問：“看見了沒有?”

“看見了，看見了！”

“不要緊，不要緊，你不要怕。你回去，你回去。”

張家魁嘴裡雖然這樣說，可心裡想這下長炳活不成了。老漢看見了還能活嗎?

後來張家魁給我說起這件事，他說：“我也不知道將軍什麼時候‘發飆’，我在三堂上行走，也不敢打聽音訊。”

到了第二天早晨，將軍下了一道手諭：“委長炳為騎兵連長，急速上任。”

長炳看了手諭，鬆了一口氣，睹自慶幸：“我的天呀，老漢沒看見。”

他把委任狀一拿，到騎兵連當連長去了。

這個連長當了半年時間，崔夫人就想回內地去，將軍問她：“你這一次回去，路遠啊！路途不方便，你想帶誰呀?你帶個親信人嘛。”

崔夫人想了想，心裡也高興，就對將軍說：“你容許的話，我就把長炳帶去。”

“ 嗷！對嘛！這個娃娃從小在你跟前嘛，可靠，就派他去。”

老漢就下了個手令：長炳侍侯夫人回關內省親。

長炳一看，真是求之不得，美得很。

崔夫人一走，長炳也就跟著走了。在新疆境內，還是君是君，巨是臣，有個規矩。出了星星峽就昏了，長炳和崔夫人就公開了，明鋪夜蓋兩口子一般。這是我妻哥馬吉德親眼看見的(他當時是副官，護送崔夫人回口裡去的)，他們兩人也不避人了。護送的人也氣憤得很，心想，將軍的夫人嘛，怎麼能這樣子，多叫人下賤。

就這樣到了北京。

剛一下火車，車站上站了一個人，戴的是禮帽，減了一聲“長炳！”

長炳轉過身來，是楊恃靈！(將軍的侄子)

楊憐靈對長炳招手：“你來！”

長炳剛走過來，楊恃靈一舉槍，就把長炳打掉了。

打掉以後，楊恃靈把東西拿出來給地方上一看：楊將軍的命令。

楊恃靈把事情辦完了，就回到了新疆。你看，這兒的事情，在那兒了結。

崔夫人跟長炳的事情，在督府的一段是張家魁給我說的。因為長炳去求他說情。只有張家魁知道，其他誰也不知道。崔夫人回口裡一路的經過，是我妻哥馬吉德說的，因為他們護送崔夫人一路到北京，後來把夫人護送到杭州才回新疆的。從此以後，這個崔夫人再沒有回過新疆。

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楊增新的為人。頭一年發生的事情，他沒有出聲色。把長炳安頓得好好的，給了個騎兵連長當。完了，再試探一下，看崔夫人要誰。如果崔夫人當時要別人，也許長炳還能多活幾天，但是長炳活不成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來源：米泉文史 黃萬賢整理)

注：2011年，根據楊增新嫡孫回憶，1913年，崔氏夫人因肺炎在迪化逝世，享年30餘歲，死後靈柩才運回蘭州安葬，不論從時間上還是重要事實上，馬符綬所說的崔夫人“出軌”一事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