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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襄公為遮醜行做義舉,公子亹君臣中套被殺戮

  齊襄公派人謀殺了魯桓公,國人沸沸揚揚,盡說“齊侯無道,幹此淫殘無理之事。”

  齊襄公心中暗愧,急忙派人迎周王姬至齊成婚,但國人的議論仍未平息。便打算做一二件義舉,以服眾心。心想:“鄭弒其君,衛逐其君,兩件都是大題目。但衛公子黔牟,是周王之婿,剛娶王姬,未可便與黔牟作對。不若先討鄭罪,諸侯必然畏服。”

  但又恐起兵伐鄭,勝負未卜。於是,派人假裝致書公子亹,約在首止,相會為盟。公子亹大喜道:“齊侯結交,吾國安如泰山了!”

  公子亹打算派高渠彌、祭足同往;祭足稱疾不去。原繁私下問祭足道:“新君打算結好齊侯,君應輔佐,為何不往?”

  祭足說:“齊侯勇悍殘忍,嗣守大國,必然有圖伯之心。況且先君昭公有功於齊,齊仍然懷念他。大國是很難猜測的,以大結小,必有奸謀。恐怕此行君臣會被戮殺。”

  原繁道:“君言若兌現,鄭國將屬誰?”祭足說:“必公子儀。是有君人之相,這是先君莊公說的。”原繁道:“人言君多智,吾姑且以此試之。”

至期,齊襄公遣王子成父、管至父二將,各率死士百餘,環侍左右,力士石之紛如緊隨於後。

高渠彌引著公子亹同登盟壇,與齊侯敘禮已畢。嬖臣孟陽手捧血盂,跪而請歃。齊襄公以目示意,孟陽突然站起。齊襄公執公子亹手問:“先君昭公,因何而亡。”

  公子亹變色,驚顫不能出詞。高渠彌代答:“先君因病而亡,何勞齊君問起?”

  齊襄公道:“聽聞是祭祀時遇賊,非關疾病。”高渠彌見遮掩過不去,只得答道:“原有寒疾,復受賊驚,所以暴亡。”

  齊襄公道:“君王出行必有警備,此賊從何而來?”

  高渠彌對曰:“嫡庶爭立,已非一日,各有私黨,乘機竊發,誰能防之?”

  齊襄公又問:“捕獲賊人了嗎?”高渠彌答:“至今尚在緝訪?未有蹤跡。”

  齊襄公大怒:“賊在眼前,何煩緝訪?汝受國家爵位,竟以私怨弒君。到寡人面前,還敢以言語吱唔,寡人今日為汝先君報仇!”

  齊襄公叫力士:“快與我動手!”

  高渠彌不敢分辯,石之紛如先將高渠彌綁縛。公子亹叩首哀求:“此事與孤無干,皆高渠彌所為。乞恕一命!”

  齊襄公道:“既知高渠彌所為,何不討之?汝今日自往地下分辯。”

把手一招,王子成父與管至父引著死士百餘,一齊上前,將公子亹亂刀砍死。隨行人眾,見齊人勢大,誰敢動手,一時盡皆逃散。

齊襄公對高渠彌說:“汝君已了,汝還有望活嗎?”

  高渠彌對答:“自知罪重,只求賜死!”齊襄公道:“若只與你一刀,便宜了你!”

於是,將高渠彌帶至國中,車裂於南門。

車裂,是將罪人頭與四肢,縛於五輛車轅之上,各自分向;各駕一牛,然後,以鞭打牛,牛走車行,人肢體裂為五,俗言:“五牛分屍”。此乃極重之刑。

齊襄公欲以義舉聞於諸侯,故意用此極刑,大張旗鼓,宣傳此事。

  高渠彌已死,齊襄公命將其首,號令南門,榜曰:“逆臣視此!”

  一面派人收拾公子亹屍首,藁葬於東郭之外。一面派遣使者告於鄭國:“賊臣逆子,周有常刑。汝國高渠彌主謀弒君,擅立庶孽,寡君痛鄭先君之不弔,已為鄭討而戮之。願改立新君,以邀舊好。”

  原繁聞之,嘆曰:“祭足之智,吾不及也!”諸大夫共議立君,叔詹道:“故君在櫟,何不迎之?”

祭足道:“出亡之君,不可再辱宗廟。不如立公子儀。”原繁亦贊成。

於是,往陳國迎公子儀,以嗣君位,祭足為上大夫,叔詹為中大夫,原繁為下大夫。

子儀既即位,便將國事委託給祭足,恤民修備,並派遣使臣修聘於齊、陳諸國。又受命於楚,許以年年納貢,永為屬國。鄭厲公無間可乘,自此,鄭國稍安。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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