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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言:在我們的印象中,日本從來就是對朝鮮半島的入侵的一方,無論是唐朝時期的白江口之戰,還是後來明朝萬曆時期的日本入侵,朝鮮一直是受害者,但是在歷史上,朝鮮曾經硬氣一回,那就是在朝鮮世宗時期,朝鮮曾經率軍進攻過當時在對馬海峽之中的島嶼,獲得不錯的戰果,雖然朝鮮軍隊依舊很菜。這件事被朝鮮歷史大書特書,稱作乙亥東征,而日本歷史則記錄位應永外寇。

猖獗的倭患

中國元朝時期開始,日本倭寇就開始騷擾中國沿海地區,在元史和新元史中都有倭寇騷擾元朝杭州的記載。後來日本在元末明初進入南北朝對立時期,倭寇的騷擾力度就更大。 由於前期倭寇對於日本與明朝、高麗貿易造成破壞,初成立的明朝政府對日本南朝發出討伐倭寇的要求,隨後敕封討寇有功的南朝徵西將軍宮懷良親王“日本國王”(後醍醐天皇之子)的稱號。之後北朝(室町幕府擁立)統一南朝後,幕府將軍足利義滿再度進行討伐,隨後受封為新的“日本國王”。

因此此時倭寇開始將矛頭對準了朝鮮。朝鮮太祖李成桂的發跡也正是由於大力打擊倭寇的原因。高麗時期,李成桂於1377年在智異山殲滅倭寇名聲大震,同年8月在西海道一帶大破倭寇。1380年倭寇500只船侵入雲峰佔領引月驛、高麗敗北,駐紮在當地的將軍陣亡。李成桂被任命總指揮官擊敗倭寇首領阿只拔都(荒山大捷)。

朝鮮建國之後,1392年足利義滿接受李氏朝鮮方面取締倭寇的要求並與之建立國交。日朝貿易由此建立,初期不僅幕府,守護大名、地方豪族與商人皆積極參與,故貿易繁盛。日本向朝鮮輸出的物品有從對南方的貿易獲得的蘇木(紅色染料的原料)與香木(芳香木材如檀香)等,類似於明日貿易。朝鮮向日本輸出的物品有棉花、朝鮮人參、大藏經(一切經)的經典版本等。

日朝貿易因使用幕府發行的通訊符而又稱為“通訊符貿易”。在當時最靠近朝鮮的日本大名是宗貞茂也積極對朝鮮進行貿易。雙方的關係也非常友好。直到1418年,宗貞茂去世,其子宗貞盛繼位,但權力被當地豪族早田左衛門大郎掌控。當時對馬島糧食歉收,為了解決生計問題,對馬島的倭寇在1419年(日本應永二十六年)搶掠中國明朝,在途經朝鮮時順帶襲擊了朝鮮八道的忠清道和黃海道一帶海岸。

乙亥東征

對馬倭寇入侵的這個訊息傳到朝鮮宮廷之後群臣震動,紛紛要求出兵攻打對馬島。當時的朝鮮的世宗大王不傾向於出兵,已經遜位但仍在軍隊中有影響力的太上王朝鮮太宗力主出征對馬。

這裡要說一下,朝鮮太宗李芳遠因為生病在1418年退位給自己的兒子李祹,但是自己依舊掌握著軍權。太上王下旨,命令以長川君李從茂將軍為將領,兵船227艘、士兵一萬七千名,準備趁對馬島倭寇主力正在騷擾明朝之機進攻對馬島,以剿滅倭寇的巢穴。

6月17日,李從茂率領軍隊巨濟島放炮出發,但遭遇逆風返回巨濟島。19日再次出發,次日在對馬島登陸。倭寇除五十餘人拒戰外,其餘都丟棄物資逃跑。李從茂先派之前捉獲的倭寇俘虜勸宗貞盛降。在被拒絕之後派出先遣隊出發,沿途燒燬1939戶島民的房屋,掠奪船隻、燒燬莊稼,找到了131名被倭寇搶來的中國人,殺死倭寇114名,活捉21名。

李從茂共找到129艘船,燒掉了109艘,留下了最好的20艘。朝鮮入侵一事傳入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持耳中,當時風傳明朝隨後也要入侵日本,這使義持非常緊張,命令九州島的守護大名派兵前往對馬島,支援宗氏。

6月25日,]朝鮮軍又燒燬70餘戶房屋,焚燬船隻15艘,殺死倭寇9人,救出被俘虜的15名中國人和8名朝鮮人。

26日,朝鮮軍隊在仁位郡登陸,遭遇了埋伏。他們本來以為對方是倭寇,後來發現是正規日軍,損兵一百多人,後世認為朝鮮軍隊的損失應該更大。因為此戰後領軍將領李從茂率中軍停留在船上,沒有登陸;而左軍節制使樸實麾下的褊將樸弘信、朴茂陽、金該、金熹等戰死。右軍節制使李順蒙、兵馬使金孝誠力戰擊退日軍,救出樸實。此役被當地人稱作“糠嶽之戰”。此後朝鮮軍退往尾崎浦,戰局陷入膠著狀態。29日,朝鮮主動求和,朝鮮軍隊於7月3日退回巨濟島。

後續影響

雖然朝鮮這次戰爭打的虎頭蛇尾,朝鮮軍隊在對馬島救出了不少被俘虜的中國人和朝鮮人,但事實上朝鮮軍隊的傷亡也很大。如在《朝鮮王朝實錄》的世宗實錄中就提到了由於被救出的中國人看到了朝鮮軍隊戰鬥力較差,因而左議政樸訔建議不要將這些中國人送還明朝。但太上王李芳遠聽從了右議政李原的意見,仍將這些中國人遣返回國。事後樸實因戰敗被投入監獄,李從茂因其對國民的影響力而被免於追究罪責。

雖然朝鮮軍隊直接退出了對馬島,但是被日本俘虜的朝鮮士兵向日本方面說明軍隨後也將會進軍日本,這讓對馬島的宗主宗氏非常緊張,幕府將軍足利義持也急於想要結束對朝鮮的敵對關係,因此在幕府將軍的同意之下,9月29日,宗氏向朝鮮投降。

之後宗氏和朝鮮達成協定:宗氏的商人可以在薺浦、釜山浦、鹽浦這三個指定的地點和朝鮮貿易,同時宗氏要控制和制止倭寇對朝鮮的襲擊。1422年,對馬向朝鮮進貢黃銅和硫磺,換回日本戰俘。

1443年雙方簽訂癸亥條約,朝鮮給予宗氏貿易壟斷,宗氏則要向朝鮮進貢。在此後的日朝貿易中,朝鮮輸出大米、漆器、大麻和儒家典籍,對馬則出口自產和來自日本的銅、錫、硫磺和草藥。

此戰之後,朝鮮和對馬島恢復和平,雙方的長期貿易互利互惠,雙方一直和平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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