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瓦崗軍四次反圍剿

程咬金登殿做了瓦崗寨的混世魔王不久,朝廷四路兵馬殺到,把瓦崗四面圍住。東門是山東節度使唐璧的十萬甲兵,南門是臨陽關總兵尚師徒十萬甲兵,北門是紅泥關總兵新文禮的五萬甲兵,西門是靠山王楊林的十萬兵馬。

但這東、南、北三路官兵意志不堅定,那東路的唐壁被秦瓊一席話給反了,領兵回濟南自封了個濟南王;那尚師徒、新文禮被徐茂公的一席話說得連夜拔寨退兵,臨走還不忘說句:“承蒙指教。”

老楊林擺了個“一字長蛇陣”圍困瓦崗,那陣厲害,擊首則尾應,擊尾則首應,若擊腰則首尾皆應。徐茂功看出那陣的破綻,派王伯當去北平搬來小將羅成。楊林不是羅成的對手,被一槍刺中左腿,大敗而逃,兵退二百里.

楊林

楊林收拾殘兵,打算再反撲瓦崗寨,卻有聖旨到,說海外離石胡劉留王。海外離石胡劉留王起兵,令楊林回去鎮守登州。楊林上表保潼關總兵魏文通去攻打瓦崗寨。

魏文通把潼關交接給大將楊訥鎮守,自點十萬精兵殺奔瓦崗寨,不料第一仗就遭王伯當暗算,被一箭射中咽喉而死。聞報魏文通戰死,宇文化及推薦徵戎大元帥邱瑞出征,他的次子宇文成龍自薦為前部先鋒,點齊十五萬兵馬,殺奔瓦崗寨。

朝廷認定邱瑞殺了宇文成龍,想造反,下旨讓他自殺。邱瑞沒了退路, 只好向瓦崗軍投降。 邱瑞既降,宇文化及又保舉山馬關總兵裴仁基為帥,征伐瓦崗軍。裴仁基有三子,長子裴元紹,次子裴元福,三子裴元慶。這裴元慶使兩柄大錘, 為大隋朝第三條好漢,非常厲害。

邱瑞

隋軍開赴瓦崗寨。裴元慶先取了金堤關,又到瓦崗寨前挑戰,瓦崗軍將領沒有他的對手。監軍張大賓與裴元慶父子有過節,總找機會欲害裴元慶, 逼得裴元慶父子無法,索性捉住張大賓,投降了瓦崗。裴元慶有個姐姐叫裴翠雲,由徐茂公做媒,當了程咬金的正宮娘娘。

這四次圍剿,在史書上只有三個原型相配,一個是發生在公元616年的大海寺戰役;另一個是發生在公元617年的石子河戰役,還有一個就是裴氏父子對瓦崗軍的征討。

瓦崗軍攻下金堤關,取了滎陽的一部分城池後,引起了朝廷的重視。當時張須陀在滎陽任軍事長官,率部征討,瓦崗軍損失了一部分人馬。瓦崗軍以前多次與張氏交過手,知道他的厲害,這次又吃了虧,準備撤退避戰。當時翟讓是瓦崗軍的最高領導人,李密向翟讓請戰,說:“張須陀這人有勇天 謀,又剛剛取得了勝利,既驕傲又狠毒,可以一戰擒獲他。”

翟讓不得已,同意他的計劃,排好陣勢與張須陀部交戰,李密埋伏數千名士兵在大海寺北邊的樹林,張網以待翟讓佯裝不敵張須陀,向後退。以前張部多次打敗過翟讓,都被他跑了,這次當然不肯放過,緊追不捨。李密待張部進入伏擊圈,突然從後邊包抄殺出,與翟讓、徐茂公 、王伯當各部合圍,把張須陀圍在核心。張須陀武藝高強,臨危不懼,殺出重圍, 但見部下多數仍被圍困,他不願丟下不管,又拍馬殺入,如此往返四次,力竭戰死,時年五十二歲。

張須陀的部將賈務本受了傷,他收攏殘部五千餘人,退到梁郡。他的兩個愛將秦瓊與羅士信帶著一部分人逃到虎牢關,投了裴仁基。

公元617年春天,翟讓與李密領精兵千人,繞道翻過方山,渡過石子河,自羅口方向出其不意攻佔了興洛倉。當時,越王楊侗鎮守東都洛陽,興洛倉失守,意味著東都城內的糧食供應面臨困境。楊侗為了圍剿瓦崗軍,派虎郎將劉長恭率步騎混合部隊二萬五千人自洛陽東進,發動正面進攻;又命駐紮在虎牢關的裴仁基部,悄悄行動,自後方發動襲擊,兩軍約定於洛口會 師,試圖兩路合圍,一舉殲滅瓦崗軍。

瓦崗軍積極應戰,將全軍精銳編為十隊,以四隊埋伏在橫嶺,阻擊裴仁基部;以六隊佈置在石子河東岸,以逸待勞。劉長恭到,列陣石子河西岸, 他見瓦崗軍兵力少,等不及裴仁基部到達,草率發動了攻擊。翟讓裝後退,李密從側面橫擊,隋軍大敗,劉長恭單人匹馬逃走。這一戰折損了東都城守軍的一半以上兵力

第四次圍剿確有此事。

裴仁基,字德本,他爺爺當過北周的刺史。裴仁基小時候練過弓馬功夫,隋朝開國,他入伍從軍,參加了平陳戰爭衝鋒陷陣,立有戰功。後來調到漢王楊諒府中工作。皇帝楊廣即位,楊諒要發兵反叛,裴仁基苦勸阻止,被楊諒關進牢獄

裴仁基

楊諒失敗,皇帝楊廣讚賞裴仁基的所為,提拔他當了箇中級軍官,幾年後,升為郎將,又西擊吐谷渾,東征高麗,官至光祿大夫。

李密佔據洛口的國家糧食儲備庫時,裴仁基任河南道討捕大使,駐紮虎關,虎牢關,又稱汜水關,因西周穆王在此地關押老虎而得名。它南連嵩群山,北臨黃河,西扼洛陽,東控開封,為軍事咽喉之地。裴仁基積極清瓦崗軍,打了一些勝仗。但當時朝廷的綱紀已亂,他的部下有很多人立了戰功,得不到提升與賞賜,多有怨言。裴仁基沒法,只得把繳獲的軍資分賞給部下,這是違反軍紀軍法的事,監軍蕭懷靜每次都設法阻止,並且秘密蒐集裴仁基的過錯,寫成奏章準備彈劾他。裴仁基見與蕭懷靜的矛盾無法調和,懼怕為其所害,就殺掉他,投降了瓦崗軍。

裴仁基的兒子名叫裴行儼,他就是裴元慶的原型人物。裴行儼非常勇號稱“萬人敵”,可惜我們不知道他使什麼武器。

裴行儼是否有個姐姐叫裴翠雲?我們不知道裴仁基部投瓦崗時,程咬金已在那裡,但他的妻子姓崔,好像與裴家無關。但程咬金對裴家有恩,他救過裴行儼。在一次與王世充的戰鬥中,李密派程咬金與裴行儼去救援單雄信。裴行儼躍馬衝入敵陣,為流矢所傷,墜落馬下。程咬金前去營救,殺開一條血路,抱起裴行儼撤退。但由於戰馬載兩人負擔過重,行動遲緩,被敵軍追上,一槊把程咬金刺了個窟窿。程咬金忍痛回身,折斷其槊,殺死那個敵人,逃了回來。這是歷史上程咬金表現最勇猛的一次。

秦瓊與羅士信也隨著裴氏父子歸降了瓦崗,他們當時的際遇,我們很難得知,但李密對他們還是很器重,秦瓊被任命為帳內驃騎,羅士信仍帶舊部。

羅士信

那時,魏徵已到瓦崗軍中,但情緒估計不高。他曾經向李密獻過十策, 李密不用。他不死心。李密準備與王世充會戰,他向李密的參謀長獻計說: “魏公雖然剛打勝仗,但部隊傷亡嚴重;而且軍中錢物匱乏,有功的不能賞,士兵們不願出力,因此難以應敵。不如深溝高壘,堅守不戰,不出旬月,敵人糧草耗盡,自不戰而退,趁勢追擊,必能取勝。況且,東都洛陽糧草不足,王世充沒有辦法,如果攻擊他,他必然拼死作戰,古人告誡:不與窮寇爭鋒,所以請勸魏公不要急於出戰。”李密的參謀長聽了淡然一笑,說:“這不過是老生常談罷了。”魏徵感到受辱,大聲爭辯說:“這是奇謀深策!怎麼成了老生常談?”憤然拂衣而去。 至此,我們熟悉的那些英雄好漢方在瓦崗軍中聚齊,但我們搞不清他們是舊相識,還是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