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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下跪磕頭呢,有時候也確實怪不得有些人把它視為封建糟粕,俗話說得好:“男兒膝下有黃金”,在我們現在看來,動輒下跪磕頭確實也是有辱斯文、侮辱人格。這不,中國歷史上就有一個帝師級的一代名臣因為“下跪磕頭”被嘲笑了兩百年,這個人就是清王朝中期的三朝老臣,諡號為“文正”的重臣--曹振鏞。

曹振鏞是名門之後,按族譜說,其家族是魏武帝曹操之後,他的父親曹文植在乾隆時期擔任過戶部尚書,這是一個正宗的正部級的實職領導幹部,所以曹振鏞的起點可以說是相當高,換現在的話說,他本身就是“官二代”,而且比我們現在新聞裡爆出來的好多所謂的“官二代”正兒八經得多。

帶著高官家族光環出生的曹振鏞實際上資質不算特別出眾,他27歲的時候考上的進士,這比很多歷史上的天才還是有些差距。當時的乾隆皇帝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授意栽培,選為庶吉士,任翰林院編修,後來又特擢侍講,再晉升為侍讀學士,正式成為皇帝講師團中的一員。曹振鏞這些經歷,與其說是他自己的才華出眾,倒不如說是因為父親官位的蔭庇和皇帝的照顧。

在乾隆之後的嘉慶統治期間,曹振鏞也是一步一個腳印,一路步步高昇,依次任少詹事、內閣學士、工部侍郎、吏部侍郎、工部尚書、戶部尚書、吏部尚書等職。期間又奉命指導編纂《高宗實錄》,書成之後,朝廷加贈太子少保,並命其兼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到1820年嘉慶皇帝駕崩,因軍機處有人犯了政治錯誤,曹振鏞被拔擢到了軍機大臣的位置,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這還不算完,道光元年(也就是公元1820年),跟這個曹老爺子相當對眼的道光皇帝,很快就晉升曹振鏞為太子太傅、武英殿大學士,可以說是位極人臣,尊榮備至了。此後,不論是清廷之中有些什麼政績,曹振鏞都能分到一杯羹,不論皇室之中有誰要讀書,他都是最大的那個老師。

道光十五年,曹振鏞81歲,這時候他已經當了50多年的官了,他的人生也走到了盡頭。他下葬的時候,道光皇帝親自到場弔喪,並下詔褒恤其功業,最重要的是賜給了他“文正”這樣一個萬千文人仰慕的哀榮稱號,還准許其入祀賢良祠。

其實不單是後人,當時的人也有很多向他請教為官之道的,曹振鏞也是厚臉皮,也不含糊地答了六個字的真經,即:多磕頭,少說話。這六個字直接導致了兩百年來歷史對他的輕蔑,但這確實也有他的經驗所在,但你要是真的按照這六個字去踐行,估計你這個官也當到頭了。稍微有點邏輯,其實也很容易想明白,能磕頭的人多的是,但下個跪、磕個頭就能位極人臣幾十年,官宦人生50多年?是你純潔還是我愚笨?

那麼,曹振鏞到底為什麼能獲得如此大的成功?下跪磕頭真是他的真正為官之道嗎?他是否真的是一個為人不所不齒的太平官、馬屁精?這些我都不去下結論,我們就來探討探討曹振鏞真正的“官道”。

道鹹王朝是中國封建史上的最後一個轉折時期,這一時期的中國已經和世界經濟和文明脫離開來,以往長期領先於世界的中國逐漸步入腐朽落後的深淵,而歐美列強包括東亞的日本開始崛起並縱橫捭闔與世界。在這樣的一個內部和外部環境之下,任何人任何事其實都只是在歷史大潮流的裹挾之下滾滾向前,無法掙脫也難以振作,直到找到真正適合這個國家和民族的方法。

曹振鏞作為這一時期的重臣,自然而然地也在這樣的歷史裹挾之中存在著。中國封建王朝的統治,歷來都是從上至下的,曹振鏞儘管因對上察言觀色而被後世詬病,可在千古以來的官途之中,又有幾人不是對上察言觀色?

道光皇帝其實也為這個國家努力過,他肅過貪,曾經也新政過,甚至對外強硬過,為這個國家的尊嚴也努力過,但歷史數千年的發展弊端壓到一個人的身上,要他在短短三十年間扭轉乾坤,即便是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再世,我估計也是很難做到的。而他最大的追隨者,一代名臣曹振鏞則也是在這樣的歷史環境之中,儘量地配合自己的領導去完成那種使命而已,失敗了自然有他的責任在,但你要是把這種責任全部歸結於某一兩個人,我覺得是很不公平的。

曹振鏞寬宏大量,有革故鼎新之意。

當時的經世濟用的兩江總督、湘軍真正的開山鼻祖陶澍面對朝政鬆弛,稅負銳減的情況,決定在漕運、鹽政、水利等方面進行一系列改良。這種改良在很大程度上需要觸及既得利益集團的根本利益,這裡面既包括皇室,也包括曹振鏞這樣的重臣親眷。

如果真是奸臣庸臣,面對這樣的情況,一言八鼎(比皇帝少一鼎啊)的曹振鏞大可以在皇帝面前讒言幾句,但曹振鏞沒有,他只是對他的子侄親眷們說了這麼一句話:“焉有餓死之宰相家?”淡然一笑,任由陶澍等改良派們撬動他自己家的乳酪。只此一件事,就足以說明曹振鏞為官的寬宏和創新壯舉,至少我們可以說,這不是一個頑固的守舊派。

從那之後,鹽政、漕運等稅負之重地的欠收狀況很有改良,清朝中期極其糟糕的現象也得到了一些緩解。與此同時,陶澍等人藉機擴大漢人官員的勢力,湘軍在後來能夠崛起,曾國藩、左宗棠、胡林翼、張之洞、李鴻章等人能夠嶄露頭角,與此也是不無關係的。

不僅如此,曹振鏞在拔擢人才方面不拘一格,還很有些風骨。

曹振鏞雖然自己資質不是上上乘,但也是人中翹楚,以他的地位和能力,要是想搞點任人唯親、唯利是圖的事情,顯然是輕而易舉的。清中期的官場,這種不正常的現象其實已經是比較主流的現象了,封建王朝發展到當時那種境地,如果只顧自己享樂、不顧國家安危,曹振鏞這樣的舊貴族,完全可以過上天上人間的日子。

但曹振鏞沒有這樣,他曾經三次當學政,主持了四次鄉試、四次會試,每一次都能夠都能盡心竭力為國選拔人才;在考評試卷上,能做到公平公正,著意提拔任用博學有才之士;對到黃點面試的考生,每一個他都親自詳細地校閱試卷,保證沒有關係戶、水平低下的人出現在朝堂上。

你要知道,在道光咸豐以前,漢族士子想要進入到清朝實權階層是有多麼的困難,那幾乎是不可逾越的萬水千山。道鹹以後,因為歷史的機緣和曹振鏞本人的用人觀念,經世濟用的實用主義漢族官僚才真正地步入到清朝統治階層之中,正式開啟了滿漢一家的治國模式。這才有了後來的洋務運動和維新變法,雖然說這些都失敗了,但你不能否認的是,這是我們整個民族在國家危亡時刻所作出的一系列努力和嘗試,而“失敗是成功之母”,沒有這些失敗,我們的成功又從何而來?

不說別的吧,當年有個窮酸的福建文人林則徐入京考試,是曹振鏞不帶有色眼鏡將其錄用。後來林則徐受到他人排擠,憤而棄官回鄉時,還是曹振鏞認為人才難得,幾次三番在道光皇帝面對奏對,這才有了再後來一代名臣林則徐的虎門銷煙、經略新疆,這才有了左宗棠的趕走阿古柏,平定新疆,也才有了後來湘軍的崛起和湖南近現代人才奔湧情況的出現(別不信,如果沒有林則徐,很多湘軍重臣很可能早就消失在歷史煙雲之中,而湖南近現代崛起可能就失去了原始基礎)。

要說中國古代文人的理想和追求,被諡為“文正”這樣一個榮譽稱號應該是絕大多數人的終極夢想了。之所以說是終極夢想,是因為在中國封建王朝歷史上,能夠獲得“文正”這個諡號的人,幾乎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扳著手指都能數出來。

據有心人統計,從“文正”這個諡號誕生的北宋時期開始,到我國最後一個封建王朝清王朝結束,歷史上也就不過區區26個文人最終擁有了這個諡號,其中就包括眾所周知的范仲淹、李東陽和曾國藩,當然,也包括我們今天的主人公--曹振鏞。

很多人對曹振鏞的輕視和不屑是源於他自己總結的那“多磕頭,少說話”的六字真經,但個人認為,這只是當年他對自己成功的一種自謙之語,只是後來的我們誤會他了。

在那樣一個“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的歷史條件下,面對“伴君如伴虎”的古訓,曹振鏞屹立朝堂50餘年,沒有因為任何不利因素而失去過皇帝信任,他可以做到不貪腐、不放肆斂財,能容忍改良派觸及他的利益,一力護衛革新成果,還能公平公正的慧眼識英才,拔擢賢臣能吏為國報效,實在可以說是無愧於孟德之後了,說他是治世之能臣或許有點過,但說他是亂世之緣由,我看還是有點過了。

我們現在有句話叫:“未經他人事,莫勸他人善”,我想說,我們誰都沒有處在那樣一個紛亂複雜的年代,作為一個封建舊有體制下出來的官僚,曹振鏞也算是盡了他的一分心力了,我們就不要強求他以現在的境界去處理當時的事務了,這有些過於苛刻了。

這樣一來,依我說的話,曹振鏞即使匹配不了“文正”這樣一個諡號,也不能說是辱沒了這兩個字,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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