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士兵”是指在1940年因意外中毒的瑞士士兵,因為他們在享用乳酪加炸麵包的過程中誤食了富含磷酸三甲苯酯的礦物油混合物,這東西本用作機槍的冷卻劑,卻被錯誤地放到了食物中。
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瑞士立即開始動員,面對可能的入侵。與1914年的一戰爆發時相比,這次過渡到戰時很順利,引起的爭議也較小。該國僅三天就完全動員起來,國會迅速選出了現年61歲的職業軍人亨利·吉桑(Henri Guisan)將軍為總指揮,到1939年9月3日已動員了43萬戰鬥部隊和21萬後勤支援人員,雖然這些人大多數在後來的“靜坐戰爭”期間遣返。在最高峰時期,二戰中的瑞士動員了85萬名士兵。
1940年7月,法國戰役已經結束,法國、荷蘭、比利時、盧森堡、丹麥、挪威等國全都被德國征服,整個西歐只剩下英國還在抵抗。瑞士作為永久中立國,其國土已經完全被軸心國勢力所包圍。就在當月29日,正在積極備戰的瑞士軍隊中卻發生一起士兵食物中毒的事件。位於索洛圖恩州的一家食品公司負責為軍隊供應植物油,本來被用於盛裝食用油的罐子卻錯誤地裝入了機槍冷卻油,該種冷卻油中含有大量磷酸三甲苯酯。發生這種情況的原因是機槍冷卻油在使用完成後,被儲存在沒有適當標記的食用油罐中,而這種機槍冷卻油的味道和視覺外觀無法與食用油區分開,導致軍隊的廚師自然而然地將其當普通食用油用於烹飪食物。
■磷酸三甲苯酯縮寫為TCP,是一種無色或淡黃色的透明油狀液體,不溶於水,溶於乙醇、苯等多數有機溶劑。大量口服會引起急性中毒,先出現噁心、嘔吐、腹瀉,約經1-2天消退,一般7-28天后發生遲發性神經病,以運動型為主,常先有腓腸肌劇烈的痙攣性疼痛,可伴有下肢輕度感覺異常,後有下肢無力,並迅速進展為明顯的弛緩性癱瘓,重症者也可出現錐體束徵。
此次事故造成74名士兵和12名平民遭受磷酸三甲苯酯中毒的折磨,導致多人雙腿癱瘓,在某些情況下,這種危害是嚴重且不可逆的。中毒的受害者中之所以有平民,是因為一些士兵與當地兒童分享了口糧。在中毒者當中,32人被登記為“中毒嚴重”,其中20人為“完全殘疾”。從法律上講,該事件被視為事故,但軍隊中的廚師經過問訊後沒有遭到追責,只有營軍醫因翫忽職守被判處45天監禁——在中毒之夜,他一再拒絕探望生病計程車兵,因為他認為這不是一件嚴重的事情。
同年晚些時候,在施維茨州又發生了一起類似的中毒事件,其中至少有17名士兵在食用作為冷卻劑的油所製成的色拉後遭受了永久性健康損害。
在瑞士,“石油士兵”事件很快得到了廣泛的宣傳和討論。1947年,瑞士德語區首次播出了“瑞士團結”節目,以此來幫助事件的受害者進行籌款活動,並建立了一個相關的基金會來扶持事件中的殘疾人。此外,這些事件還觸發了瑞士軍事保險法的修訂。到2015年,瑞士軍事保險共向“石油士兵”支付了4610萬瑞士法郎,摺合人民幣約3.34億元。
最後存世的“石油士兵”是克里斯托弗·馮·布勞瑞爾,2014年4月8日死於巴塞爾鄉村州的埃施,享年9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