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歷史上,沒有千年王朝,卻有千年世家,如煊赫的“五姓七族”。
琅琊王氏,更是被譽為“中古第一望族”,是古代最頂級的門閥士族,與陳郡謝氏並稱“王謝”。劉禹錫詩作《烏衣巷》中“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描述的便是琅琊王氏和陳郡謝氏兩大士族大家。據記載,琅琊王氏在歷史上出了36個皇后、36個駙馬、92個宰相、600多個名士,流傳著“不以王氏為皇后,便以王氏為宰相”的傳言。
最近熱播的電視劇《上陽賦》,改編自作家寐語者的網路小說《帝王業》,講述了出身士族大家的琅琊王氏女王儇和出身寒門因軍功封王的蕭綦相識相知相愛並一起成就帝王霸業的故事。雖然這是一部虛構的歷史劇,但背景毫無疑問是東晉。劇中權勢滔天的琅琊王氏原型就是“王與馬共天下”的琅琊王氏。
電視劇《上陽賦》劇照
王元避禍琅琊:琅琊王氏繁衍的起點東周第11代君主周靈王的太子姬晉被奉為王氏始祖。後世孫王翦及其子王賁、其孫王離均為秦國名將,王翦與白起、李牧、廉頗並稱“戰國四大名將”,為秦統一六國立下汗馬功勞,被後世尊為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的共同祖先。秦末,蒙恬死後,王離接替蒙恬統領長城守軍,後在鉅鹿之戰中被項羽俘虜。王離長子王元為避戰禍,遷徙到琅琊郡,是琅琊王氏的開基之祖。《新唐書·宰相世系表》記載:“秦末,王離之子王元為避秦亂,遷於琅琊,後徒臨沂。”
琅琊,現在是山東省臨沂市,而當時的琅琊郡在秦朝是三十六郡之一。這裡不僅是琅琊王氏的起點,也是諸葛亮的出生地。
王祥臥冰求鯉:琅琊王氏發跡的起點琅琊王氏興盛的起點是有“孝聖”之稱的王祥,“臥冰求鯉”的故事就發生在他身上。當時的選官制度是察舉制,舉孝廉是察舉制的主要科目,行孝可謂是官場的一塊敲門磚。王祥在魏晉時期擔任要職,德高望重。據說,王祥是唯一一個見到司馬昭可以不下拜的人,司馬昭不僅沒有責怪他的意思,還對他畢恭畢敬。
他臨終前留下《訓子孫遺令》,留下“五至”遺訓: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過,德之至也;揚名顯親,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臨財莫過讓。此五者,立身之本。”五至“遺訓成為琅琊王氏為人處世的基本準則,”子孫皆奉而行之“。同為琅琊王氏的王戎,是“竹林七賢”之一,也是有名的孝子,與王氏子孫秉承家風不無關係。
琅琊王氏在王祥這代才真正進入士族門閥的高門。
王導與王敦衣冠南渡:琅琊王氏鼎盛的起點公元265年,司馬炎稱帝,定都洛陽,史稱西晉。司馬炎為了鞏固皇權,分封了27個同姓王,形成地方割據。公元290年,晉武帝司馬炎去世後,晉惠帝司馬衷繼位,司馬衷就是那位鬧笑話“何不食肉糜”的皇帝,皇太后的父親楊駿輔政。晉惠帝皇后賈南風,是太宰賈充之女,貌醜性妒,因晉惠帝懦弱,她干政弄權,是西晉“八王之亂”的罪魁禍首。楊駿權力膨脹,諸王也蠢蠢欲動。公元291年,賈南風殺了楊駿,八王之亂由此開始。八王之亂長達16年,胡人趁機入侵,引發五胡亂華。公元306年,爆發了永嘉之亂,北方進入五胡十六國和北朝時代,南方先後進入東晉和南朝,直至隋朝建立,才結束分裂。
永嘉之亂時,許多北方士族舉家南遷避禍。琅琊王司馬睿在琅琊王氏王敦與王導的擁戴下,到南方尋求發展,這就是晉室“衣冠南渡”。公元317年,西晉滅亡,司馬睿在建康(今江蘇南京)稱帝,建立東晉。王敦、王導因擁立有功,分別任大將軍和丞相,這便形成“王與馬共天下”的局面。王導歷仕晉元帝、明帝和成帝三朝,期間雖有王敦之亂,但是王氏已經如日中天。只有淝水之戰後的謝氏可與之匹敵。著名的書法家王羲之是王導的侄子,典故“東床快婿”就是王羲之在王導家發生的事情。
南朝時期,琅琊王氏子弟王弘、王曇先後輔助劉裕、劉義隆父子建國稱帝,延續了家族鼎盛。
侯景之亂:琅琊王氏淡出歷史舞臺侯景之亂,琅琊王氏遭到毀滅性打擊,遭到殘酷屠殺,從此元氣大傷,逐漸退出政壇。隋唐時,以科舉制取代九品中正制,打擊門閥士族,琅琊王氏急劇衰落。後世雖也有傑出人士,如王陽明,但已不復東晉的鼎盛。
從琅琊到江左(南京處在長江的最左端,被稱為“江左”),從避禍到戰禍,琅琊王氏傳承千年,始於孝行,“有累世之美”,遂成世家。在動盪的魏晉南北朝,歷經亂世,世代高宦,形成自己的家風家學和生存法則。
誰不希望出身世家,然而幾十代人胼手胝足的努力和苦心佈局才造就了傳奇的琅琊王氏。一個家庭傳承了優良的家風,受益的不止一代人,甚至能讓整個家族長盛不衰。這是琅琊王氏家族給我們的啟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