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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787年——850年),字文饒,趙郡贊皇縣人。唐代著名政治家,文學家,戰略家。

趙郡李氏從魏晉南北朝至隋唐以來,就是出名的高門望族。李德裕出身平棘趙郡李氏西祖房,祖父李棲筠,代宗時官至御史大夫,京畿節度使。其父李吉甫,憲宗元和年間兩度拜相。李德裕為李吉甫次子。

李德裕自幼就表現出過人的資質,且刻苦攻讀書經,尤其精通《漢書》、《左氏春秋》。李吉甫常在同僚面前稱讚兒子的敏辯之才。

據說宰相武元衡有次見到李德裕,便想考量考量他的志向,問李德裕都讀些什麼書,李德裕沉默不言。武元衡將此事說給李吉甫,李吉甫聽後很是尷尬。回到家問李德裕,李德裕便說,“武公身為當朝宰相,不問治國安邦之道,卻問我所讀何書,這是成均(指官設最高學府)、禮部該管的事。武公所問不當,因此我便不答。”後來此事傳開,尷尬的就成了武元衡。

由此小小趣事,可見李德裕不是死讀經書的愚呆書生。他不喜歡當時的科舉取仕,對大多進士們雕琢綺言的浮華之風,很是不恥,認為朝廷需要的經略之才,通過當時的科試是很難優選。當然以他出身士族官僚的優渥環境,完全不必擔心入仕問題。

早在李吉甫外任為官時,李德裕便常常跟隨左右,以增長閱歷見識。憲宗即位後,召李吉甫入朝,進而拜相。為了避嫌,李德裕到藩鎮繼續充實鍛鍊,在各藩鎮擔任從事等職,類似於行政秘書。

在李吉甫拜相的第二年(808年),發生了一件不得不提的大事,即元和三年的制舉案。這是唐代科舉考試中最大的一次科場案。

這一年,朝廷制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特試(為選拔特殊人才而不定期科舉之一)。考生牛僧孺、李宗閔和皇甫湜三人在策文裡針砭時政過失。考官楊於陵、韋貫之將三人評為上第。《舊唐書·李宗閔傳》記載,“吉甫泣訴於上前,憲宗不獲已,罷王涯、裴垍學士。垍守戶部侍郎,涯守都官員外郎,吏部尚書楊於陵出為嶺南節度使,吏部員外郎韋貫之出為果州刺史。王涯再貶虢州司馬,貫之再貶巴州刺史;僧孺、宗閔亦久之不調,隨牒諸侯府。”

一場科考特試,牽連如此之大,可謂朝野譁然。

很多歷史研究者認為元和三年制舉案,是唐後期朋黨之爭的發端。牛僧孺、李宗閔為首的牛黨和李德裕為首的李黨,在此後長達近半個世紀的鬥爭中,幾起幾落。雙方對此案各執一辭,使得這段公案變得撲朔迷離,後世史料記載也多有不同,考證歷史還是頗有意思的。

《楊於陵墓誌銘》記載,“會考制舉人,獎直言策為第一,中貴人大怒,宰相有欲因而出之者……”可見參與打擊諸人的還有“中貴人”,是與宰相分開提及的,這與《唐會要》記載一致。

白居易在《論制科人狀》記載,“牛僧孺等三人以直言時事,恩獎登科,被落第人怨謗加誣,惑亂中外……”指出還有落第者這股勢力的存在,並且散佈謠言,但白居易並沒有說是誰打擊了諸人。

我們不妨從當事人立場以及事後狀況,來試著分析整個事件。

皇甫湜在特試中的策文內容,後世有記載,總體概括為文辭激烈,直言宦官之禍與朝政之失,無所避忌。這肯定會引起宦官們的強烈反彈。瞭解一下吐突承璀——憲宗皇帝最寵信的心腹內侍,憲宗還是太子時就一直伺候身側。制舉案次年(809年),媚上自請率兵討伐河北三鎮之一的成德鎮王承宗,累年無果,徒勞無功班師。所以此案泣訴於皇上面前的,有可能的就是他吐突承璀。

皇甫湜當時被出為陸渾(今河南嵩縣)縣尉,第二年就被召回朝堂,遷殿中侍御史內供奉職。從側面反映出皇甫湜不是重點打擊物件。

和皇甫湜類似的是他舅舅王涯,作為考覆官因“坐不避嫌”,褫奪翰林學士之職,當時貶出任虢州(今河南靈寶)司馬。後升任袁州(今江西宜春)刺史,元和五年(810年),王涯奉召回京,歷任吏部員外郎、工部侍郎、知制誥等官職,再入為翰林學士,在元和年間曾一度拜相。

牛僧孺,本場制舉第一名。至文宗太和年間,牛僧孺第二次罷相後,白居易還提到這次制舉案,所作《洛下送牛相公出鎮淮南》詩中自注,“元和初牛相公應制策登第三等,予為翰林考覆官。”不要小覷第三等,咱們華夏曆來講究謙虛美德,唐代制舉自武則天以後,連第二等也成為虛設。不同制科等級劃分也不盡相同,比如詳明政術可以理人科,第四次等即為第一名,第四等及其之前均為虛設。

第一名的牛僧孺,肯定是事件的焦點,但他和李宗閔策文後世均未見到。後世提及牛僧孺策文“言辭委婉,苦詆時政。”一副委婉懇切的既視感有沒有。“七年,吉甫卒,方入朝為監察御史。”但元和七年李吉甫正在相位,李吉甫於元和九年去世,或可解釋為“七年後,李吉甫去世,方才入朝為監察御史。”

牛、李相比於皇甫湜,處置還是很重的,那麼問題就該出在策文內容上了。後世關於李宗閔的策文,有“財政之弊”、“熾於武功”兩點,我們歸結起來得出結論,即李宗閔反對用兵。牛僧孺也不外如是,後來的朋黨之爭中,牛僧孺一直主張對藩鎮妥協,反對用兵削藩平叛,這與制舉案之時的很多朝臣意見是相近的。

再說李吉甫。元和元年(806年)西川節度使劉闢叛亂,憲宗想出兵開戰,朝廷上下出言反對。朝堂唯有杜黃裳,說可以進攻,但別派監軍(宦官)。時任中書舍人的李吉甫覺得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只好密奏憲宗,全力贊同出兵策略,並獻策另徵江淮之師取三峽之路,以分敵寇之力,被憲宗採納。

李吉甫拜相後,成為朝堂上主戰派代表,在對待鎮海節度使李琦問題時,李吉甫贊同武元衡所言出兵征伐,又提出詔令敵後的徐、汴二地共同行動,與朝廷軍隊形成犄角之勢,亦被採納。繼而李吉甫著手對三十多個藩鎮節度使進行排程、改易,迫使一些節度使“請求入朝”(放棄兵權)。

制舉案時武元衡已出鎮西川,政事堂宰相也就鄭絪和李吉甫。若牛僧孺、李宗閔抨擊他施政過程有過失,估計李吉甫只會在心裡說聲“呵呵”,不會讓他們去蹭自己的熱度,宰相的度量還是有的。但從根子上否定他的施政路線方針,且被考官評為上等,這問題就嚴重了。如果任這股勢力發展壯大,將來和自己同處朝堂,可不是李吉甫希望看到的。所以這時候堅決不能放任。而且吐突承璀是支援用兵的,宦官們在這次制科中備受攻擊,雖說李吉甫平素不喜他們,但此刻想來也樂見其成。那麼問題的關鍵就集中在憲宗皇帝的態度上來。

當事眾人,不會提及憲宗皇帝本人如何看待此事,反正皇帝做出的,都是正確的。史書記載也很少,前面提及《舊唐書·李宗閔傳》記載,憲宗“不獲已”,一副被李吉甫逼不得已的既視感。但被打擊後的牛僧儒、李宗閔,是不敢對此表露任何想法的,“心懷怨望”瞭解一下——我不整死你,但我可以讓你一直殘著。前面提到白居易對此也是諱莫如深,更是在牛僧孺二次罷相後,又拿此事用以告誡好友,隱約的意思就是,你跟別人鬥歸鬥,但別去惹上面那位爺。

咱們瞭解下上面這位憲宗皇帝。作為二王八司馬事件(永貞革新)的親歷者,憲宗皇帝,應該太明白身不由己的滋味了。如果我們簡單概括憲宗在位時的表現,前明後暗,四字足矣。

前期“剛明果斷”的憲宗,二十八歲繼位,正是精力充沛之年,他立志要學“太宗之創業”、“玄宗之致理”。繼位之初就打算和西川藩鎮開戰,同時也對眾臣說,我會謹慎從事,保證不會像先帝德宗那樣冒進,但朝臣們實在是被前面的弄怕了,依舊紛紛反對。

三年多來,憲宗力排眾議,接連取得了對西川、夏綏、鎮海等藩鎮用兵的勝利,此時當更是鬥志昂揚的時刻。我們有理由認為,憲宗皇帝對這次制舉是很不滿的。憲宗皇帝不高興的是,這些人居然透過制舉來向他施加壓力。皇帝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小小几個登第之人是不夠看的,要狠剎這股邪氣,考官們才是重點需要辦理的。嘁裡喀嚓,罷免、外放,基操勿6皆坐,朝野頓時傻眼了……

當真要說憲宗迫不得已,那也只能是對裴垍的迫不得已。在憲宗看來裴垍除了在削藩上不大支援自己,平時還是積極輔佐自己振興,很有作為的。但裴垍經常打擊宦官們,這次是宦官們不會放過機會,向憲宗說裴垍的不是的:王涯不避嫌,裴垍沒能明查,是有領導責任的。憲宗要剎朝堂“歪風”,也只好暫時委屈裴垍了。於是“罷垍翰林學士,除戶部侍郎。然憲宗知垍好直,信任彌厚。”

制舉案的發生,說到底還是針對藩鎮用兵問題不同主張之間的博弈延續,同時為以後近半個世紀的牛(僧孺)、李(德裕)黨爭埋下了伏筆。

元和十一年(816年),張弘靖擔任河東節度使,李德裕跟隨任掌書記,類似於辦公廳秘書長。而後歷任大理評事、殿中侍御史。元和十四年(819年),張弘靖卸任回朝,李德裕被召回,官授監察御史。

御史臺作為唐朝最高監察機構,有監察百官的職責。自此李德裕進入朝堂,正式出現於眾人的視野。

元和十五年(820年),太子李恆繼位,史稱穆宗。穆宗素聞李吉甫之名,繼位後召李德裕入翰林院,任翰林學士(皇帝機要秘書)。穆宗對李德裕比較器重,經常讓他負責起草朝廷的詔制典冊。李德裕在翰林院與同院的李紳、元稹時常往來,交情日漸深厚。而且三人都以文才著稱,被時人稱為“三俊”。

長慶元年(821年),進士科考試在京都長安舉行。禮部侍郎錢徽知貢舉,右補闕楊汝士同知貢舉。

長慶二年(822年),李德裕改任中書舍人,仍充任翰林學士。

李逢吉在憲宗時與李吉甫不和,於是便指使黨羽,攻詰排擠李德裕,最終李德裕被免去翰林學士,改授御史中丞,類似於紀委副職。

李逢吉這個人,史載“性忌刻,險譎多端,及得位,務償好惡。”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為人刻薄,看不了別人比自己好,陰險狡詐。等一朝得志,喜歡啥就弄,厭惡誰就幹!

憲宗時,淮西節度使吳少陽病逝,他兒子吳元濟請求襲任。當時宰相李吉甫認為淮西鎮(治今河南汝南)深處內陸,不宜效仿河朔三鎮父死子繼的慣例,主張趁機出兵收回淮西治權。憲宗採納了李吉甫的意見,並讓他策劃征伐淮西事宜。“李逢吉沮解其言,功未,繼而吉甫卒,裴度實繼之。”

給李吉甫使絆沒達到目的,李吉甫病逝後,幾經轉折裴度接過李吉甫的工作,李逢吉很不甘心。“裴度討淮西,逢吉慮成功,密圖沮止,趣和議者請罷諸道兵。憲宗知而惡之,出為劍南東川節度使。”李逢吉為了不讓別人立功,再出損招,結果被趕到四川,遠離了朝堂。

長慶二年,李逢吉被召入朝,任兵部尚書。他回來後仍不安生,因憲宗時和李吉甫不和,於是遷怨上了李德裕,讓李德裕丟掉了翰林學士之職。同時積極想法謀取相位。他與宦官勾結,派人陰謀誣告元稹謀刺裴度。雖然後來朝廷派人查清了真相,但元、裴二人也被穆宗同時罷相,“逢吉代為門下侍郎、平章事。”

李逢吉當上宰相後,準備拉攏牛僧孺而成一派山頭。因這時的御史中丞李德裕,也大有拜相的希望,李逢吉怕李德裕壞他的事,於是又一頓操作,把李德裕外放,擔任了浙西觀察使。

唐朝後期,觀察使的地位,是僅次於節度使的地方軍政長官。李德裕到浙西時,王國清兵亂剛結束。因為用兵清剿緣故,此時府庫財政十分拮据。李德裕深知地方安寧的重要,一方面從自身做起,厲行節約,減少開支,全力供養軍隊;另一方面革除陳規陋習,以儒家倫理道德教化本地百姓,對不接受教育的,堅決繩之以法;同時整頓祠廟,拆毀轄下四郡淫祠一千多所,私邑山房一千四百多處,肅清盜賊。至此“江南弊風盡除”,百姓安居樂業。

長慶四年(824年)敬宗即位,這位年僅十六(虛歲)的小皇帝比他老子更甚,整日貪玩,不思國事。白天沉迷打馬球,深夜帶人抓狐狸,最後發展成一個月也難得上朝兩三次。宦官王守澄勾結李逢吉把持朝政,排斥異己,敗壞朝政。正直的大臣紛紛勸諫,小皇帝聽了很是感動,但事後仍舊不改。

在浙西的李德裕,不光憂民,更是惦念朝廷,經常上疏議政。為了讓敬宗能上朝理政,李德裕進獻《丹扆箴》六篇,提出勸諫。敬宗皇帝收信即回,命翰林學士韋處厚起草詔書,表揚李德裕講的好說的對。但對自己的問題仍然無動於衷。

荒唐奢靡的敬宗皇帝,要求地方進獻各類貢品,以供玩樂。其中兩次向浙西攤派銀靈盝子妝具二十件和緞綾千匹,均被李德裕上疏勸止。但有弄臣李逢吉在,李德裕始終不能回朝。

怨聲載道的小皇帝李湛,很快把自己送上了末路。寶曆二年(826年)十二月的一天,小皇帝“打夜狐”回宮後,仍舊興致昂然。又和一幫內侍宦官以及馬球隊員們喝酒。酒酣耳熱後小皇帝入室更衣,這時大殿內燈燭忽然滅了……等到燈燭再次亮起時,小皇帝死了。

穆宗第二子,敬宗的弟弟李昂繼位,即唐文宗。文宗繼位後,加授李德裕檢校禮部尚書。

“檢校”在唐初是指代理或者臨時肩負某種使命,安史之亂後演變成了一種虛職,用以表功或安撫地方軍閥等。還有觀察使一職,在安史之亂前也是高於節度使的,節度使之前只掌軍權。可見安史之亂實在是徹底亂了整個大唐。

文宗大和三年(829年),李德裕終於被召入朝,拜為兵部侍郎。裴度本打算推薦李德裕為宰相,但時任吏部侍郎的李宗閔,得宦官之助搶先拜相。李宗閔擔心李德裕威脅自己的地位,將他外放為鄭滑節度使。

李德裕在浙西八年,回朝不到十天,又被李宗閔排擠出京 。

太和四年(830年),李宗閔又引薦牛僧孺為宰相。凡是與李德裕親善的官員,都被排擠出朝堂。裴度對李宗閔是有恩的,前面講過裴度接任李吉甫死後的工作,征討淮西吳元濟。當時宰相裴度兼任彰義軍節度使,讓李宗閔任觀察判官,是蹭了功勞升了官的。但因裴度推薦李德裕,遭到李宗閔的嫉恨,也被免去宰相之職,外放山南西道節度使。至此牛僧孺、李宗閔一黨的權勢顯赫一時。

同年十月,李德裕改授檢校兵部尚書、成都尹、劍南西川節度使。

唐後期國力衰退,南邊的南詔,時常入侵邊境,西面的吐蕃也虎視眈眈,致使邊防不靖。李德裕到西川后,積極整頓邊防,加強防禦。他還親自深入實地,對當地山川、道路、城鎮、關隘進行調查研究,繪製與南詔、吐蕃有關的軍事地圖,以規劃有效的邊防策略。

大和五年(831年)吐蕃維州(故址在今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東南部)守將悉怛謀,率部眾投奔成都,歸降唐朝。李德裕即刻派兵入駐接管維州,並向朝廷奏陳維州的戰略地位,要求用兵制敵,鞏固邊防。時任宰相的牛僧孺立刻站出來反對,認為唐與吐蕃已結盟好,咱們要守信為上,不要輕啟戰端。而且萬一要是打輸了,吐蕃一路打到關中長安來咋辦?所以維州緩,關中急。文宗覺得牛僧孺從面子到裡子都考慮的妥妥的,你李德裕趕緊撤歸駐維州之兵,把那個悉怛阿謀啥的,送回吐蕃,讓他們自己人處置吧。

那時唐與吐蕃雖然結盟,但太和四年吐蕃就毀約攻唐,掠奪人畜,侵擾邊境,唐朝單方面遵守和約,毫無意義。悉怛謀等人最後在邊境上,當著使節的面下被吐蕃殘忍殺害。李德裕辛苦經營的大好局面,被牛僧儒幾句話就葬送了。而且以後外族誰還來敢內附,邊境局勢更加艱難,因此李德裕徹底記恨上了牛僧孺。

說,晉人荀吳率軍包圍鼓國,鼓國有人要求獻降,荀吳不接受。左右隨從不理解,荀吳說,“我們應當喜歡我們所喜歡的,厭惡我們所厭惡的,要讓百姓們知道什麼樣的行為才是正確的,事情就會成功。假如別人帶著我們的城池投降,那就是我們厭惡的啊。所以我們接受他們獻降就是失信。”於是荀吳讓鼓國人殺了叛徒、修繕防禦裝置。晉軍包圍鼓國三個月,鼓國又有人請求投降。荀吳讓鼓國人進見說,看你們的臉色還能吃上飯菜,回去修繕城牆,繼續守著吧。後來鼓國人報告糧食吃完、力量用盡啦,荀吳這才佔取了鼓國。

司馬光認為悉怛謀與獻降的鼓國人好有一比。但覺得還是說服力不夠,又舉了個例子:鄰居的牛。

說,鄰居家的耕牛,掙脫韁繩跑你家來了。有的說送還鄰家吧,侵奪是不義之舉,還可能吃官司的;有的說收下吧,他家以前還把咱們跑丟的羊要了呢,不要拘泥義不義的問題,況且牛是大牲口,能賣很多錢的。

司馬大儒巴拉巴拉一通,最後站在儒家的仁義制高點得出結論,“以是觀之,牛、李之是非,端可見矣。”

當真不愧是在家還鑽地窖裡面寫《資治通鑑》的厲害人物,王安石都幹不過他。

後來南宋朝的儒家理學集大成者朱熹站出來說,“德裕所言雖以利害言,然意卻全在為國;僧孺所言雖義,然意卻全濟其己私。”佩服佩服,司馬光老夫子請笑納!

書歸正傳。李德裕無論在浙西還是西川,都以政績斐然而聞名朝野。“其在蜀也,西拒吐蕃,南平蠻、蜒。數年之內,夜犬不驚。”等到西川監軍王踐言入朝後,對文宗詳細講解當時情況,並說“悉怛謀縛送以快戎心,絕歸降之義。”文宗才明白,牛僧儒無論說的再是天花亂墜,歸根結底就倆字——李德裕不對!於是在大和六年(832年)冬,召李德裕入朝,拜為兵部尚書,同時將牛僧孺罷為淮南節度使。

大和七年(833年)二月,李德裕加授同平章事,進封贊皇縣伯,食邑七百戶。這是李德裕首次拜相,時年四十七歲。同年六月,文宗又免去李宗閔的宰相之職,讓李德裕接任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

2021年正月

於河北贊皇楊家山西麓

本文參考文獻:《舊唐書》、《新唐書》、《唐會要》、《資治通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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