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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清到民國時期,中國社會有個很特殊的職業叫做“買辦”。這類人扮演的是洋商的中介人角色。洋商將緊俏商品銷售到中國市場,他們趁機賺差價掙佣金。今天我們故事的主人公雍劍秋就是這樣一個人。

雍劍秋是江蘇高郵人,1875年出生,他的外祖父和晚清重臣王文韶是本家。雍劍秋生於書香門第,成年後接受過完整的西方高等教育。在大學畢業時,聰慧的雍劍秋已經熟練掌握了英語和德語。外語技能為他日後的發展提供了極大便利。

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期間,江南的張之洞、劉坤一等地方大員實施東南互保策略。戰爭結束後,李鴻章受邀北上。在李出發之前,為了了解京城現狀,由上海的洋買辦和商人組成了一支“慈善團”先期北上。這個團體中有盛宣懷,25歲的雍劍秋擔任翻譯。

在京城期間,善於交際的雍劍秋和德國籍主帥瓦德西建立了聯絡,期間他還接觸到了其他外國軍官。在雍劍秋等人的斡旋下,瓦德西原則上同意京城駐軍不再擾民,還特意給了他一份手令。後來,雍劍秋拿這份手令在聯軍士兵的協助下,將一批逃亡的王公貴族運抵北京。路上,雍劍秋還阻止了聯軍士兵的輕薄行為,保全了這些老爺太太們的體面。

這次外派出差經歷,讓雍劍秋有機會接觸到西方軍官,也讓他得以結交清廷王室成員。這都為他日後開展中外貿易業務提供了條件。

20世紀初年,中國政壇風雲變幻,國內戰亂頻發,戰爭就意味著軍火有廣闊的市場。舊中國軍工業落後,武器嚴重依賴進口。歐洲軍火商看到大有商機,就拉上雍劍秋推銷自己的產品。

1910年之後,原來瓦德西的手下軍官包爾德拉上雍劍秋做了禮和洋行的買辦,專門負責對華軍火貿易。雍劍秋在京城置辦了一座五進的院落,作為自己交際大客戶和居住的寓所。

除了左右逢源的交際外,雍劍秋還和袁世凱的得力干將王士珍、朱啟鈐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友誼。搭上了這兩條線,雍劍秋的業務可謂是順風順水,他也因此拿到了非常豐厚的報酬。

當時的歐洲兵工廠一般會給予中間人相當於總價2%左右的佣金。為了多賣貨多賺錢,一般兵工廠還需要給中間人支付一大筆交際費用。中間人活躍在中西兩方遊刃有餘,除了佣金外還能在武器差價上賺錢。

舊中國戰亂頻發,武器貿易動輒就是百萬級的大生意。所以不少中間商賺得盆滿缽滿,雍劍秋也不例外。根據估算,在清末民初時,雍劍秋因為軍火貿易就積累了500-600萬元的財富。要知道,當年京城的一套四合院也不過千塊大洋。雍氏的這筆錢足夠幾代人吃喝不愁了。

雍劍秋髮跡後,在北京、天津等地廣置產業。今天的天津城和秦皇島還有他的舊居。

不過,受過良好教育的雍劍秋也非常熱衷於教育和慈善事業。當年他在北京建立了四所育才中學,專門招收貧寒子弟接受教育。每屆畢業生的前十名還由他出錢送出國留學。在天津,雍劍秋建立了專門的慈善組織救濟孤老,為他們按月發放生活費提供麵粉。從1918年之後的近20年間,雍劍秋在天津慈善界非常活躍,很多次的年度捐款額都位居第一。

1923年時,雍劍秋還曾在今天的秦皇島北戴河購買過一塊墳地,世人將其稱為“雍家墳”。為了方便來往,雍劍秋還特意修了一條從西海灘通往這裡的道路,人們將其命名為了“劍秋路”。這條路現在依然是連線海灘和主市區的重要通道。

今天天津的雍劍秋故居

1948年夏天,在解放軍興的年代裡,73歲的雍劍秋溘然長逝。雍劍秋死後埋骨秦皇島聯峰山。這條路也算是對積極投身教育、慈善事業的他的一種紀念吧!

本文相關參考及引用資料:《中國近代買辦慈善活動的經濟學分析》《淺談晚清軍火貿易中的回扣問題》《秦皇島市地名資料彙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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