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末年,魏忠賢閹黨橫行朝野,遮天蔽日。其最得力的幫手就有“五彪”,分別是田爾耕、許顯純、崔應元、楊寰、孫雲鶴。這五人中,排在第一是大概是田爾耕,而排在第二的,當屬許顯純。
許顯純是定興人,且是武舉出身,後來當上了錦衣衛都指揮僉事。天啟四年,許顯純取代劉僑,升任鎮撫司。史書記載,許顯純“性殘酷,大獄頻興,毒刑鍛鍊。”被他害死的重要人物就有楊漣、左光斗、周順昌、黃尊素、夏之令等十餘人。害死他們後,許顯純再偽造供狀。
當年,在害死這十多人中的黃尊素時,雖然黃尊素貴為御史,但許顯純內心並無多少波瀾。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將來有一天自己會栽在他的兒子手裡。
黃尊素的兒子,正是明末清初最重要的思想家、學者之一——黃宗羲。
尋常印象中,都以為黃宗羲不過是一介書生,但其實不然,黃宗羲其實血性十足。金庸在《鹿鼎記》中就曾專門用一部分章節將黃宗羲等人寫進了清初的動盪局勢中。
《清史稿》卷四百八十記載,明思宗朱由檢登基後,年紀輕輕的黃宗羲便即入京伸冤。不過,黃宗羲到達京城時,閹黨魏忠賢等已經伏誅。黃宗羲被朱由檢喚上刑部,因為他們還要審問許顯純和崔應元這兩個“五彪”。
十九歲的黃宗羲,自離家時就在袖子中藏了一隻鐵錐,他一定要讓它派上用場。
五月份,刑部開始會審許顯純和崔應元。
許顯純大概覺得自己餘威尚在,也沒把這個年輕人放在眼裡。或者說,他以為黃宗羲不過是跟他動動嘴皮子。
但沒想到,黃宗羲不僅動嘴,而且動筆,而且還動手。
就在許顯純準備為自己辯護時,黃宗羲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摸出了鐵錐,衝到許顯純面前就開始猛錐!
史書記載,許顯純在黃宗羲的攻擊下根本沒法格擋——現在是犯人,動不了,他流了滿身的血,成了一個紅人。
怎麼?對自己的殺父仇人還要仁慈嗎?
黃宗羲當堂錐刺許顯純的行為雖然被制止了,但這個武舉的閹黨走狗是被自己切實傷害了。
接著,許顯純繼續為自己辯護,他說:“我可是孝定皇后的外甥,按律可以法外開恩。”
黃宗羲不再動手,而是動嘴,他說:“你是閹黨走狗,害死了多少忠良?如今忠良被平反,你自然屬於謀逆之罪。”
最終,許顯純和崔應元被判處斬。
崔應元看著許顯純渾身的血,鬆了一口氣——雖然也是死刑,但好歹沒有被黃宗羲用錐子錐。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黃宗羲卻又來了一次突然襲擊,他直接把崔應元撲倒在地。雖然錐子沒了,但手還能活動啊。黃宗羲死死按住崔應元,一把一把地拔下他的鬍子,痛得他亂叫不已。
拔鬍子並不是無意義的行為,黃宗羲回家後便把鬍子放在父親黃尊素靈前,用以告慰其靈。
那一夜,哭聲震天。
聽到黃宗羲怒錐許顯純之身、怒拔崔應元之毛的訊息,朱由檢感嘆道:“忠臣孤子,甚惻朕懷!”
這便是年輕的黃宗羲與魏忠賢走狗許顯純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