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作者陳悅，中國船政文化博物館的歷史顧問，中國甲午戰爭博物館的客座研究員。他對中國海軍史、船政史、甲午戰爭史等領域做了長期的研究和普及，目前著有《北洋海軍艦船志》、《近代國造艦船志》、《沉沒的甲午》等作品，《甲午海戰》這本書也是他對甲午戰爭歷史研究的結晶。

本書的撰寫跟作者的研究領域分不開，由於作者研究過大量跟甲午戰爭有關的資料，因此能夠更準確的還原戰爭過程中的諸多細節，也更能對甲午戰爭做出更加客觀的分析和評價。

關於中日甲午戰爭，大家都非常熟悉，這也是日本侵略中國的起點。在我們大多數人的印象中，甲午戰爭的失敗，一般都會歸結到清政府的腐敗和北洋水軍的無能，也有人會認為是李鴻章的怯戰所導致的。

隨著對歷史研究的深入，有些學者似乎又找到了其他原因，比如說，北洋水師的決策有問題，參戰時候艦隊的陣型不科學。再比如說，北洋艦隊的思想老舊和裝備的落後，甚至是官兵素質的低下造成的。總之，關於甲午戰爭的失敗，大家都眾說紛紜，沒有統一的觀點，很有一種牆倒眾人推的感覺。

不管怎麼樣，歷史上的結論已定，甲午戰爭也的確是失敗了，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戰爭失敗了，就可以隨便對戰爭的參與者指手畫腳。因為，這不僅是對當時英勇奮戰的北洋水師官兵們的不尊重，也是種信口開河，不負責任的表現。再說，隨意指責也不是科學的歷史觀。對於歷史的研究，我們還得讓客觀的事實來說話。

在本書中，作者用大量真實的歷史資料，為我們展現出歷史中甲午海戰的真實過程，也更加客觀地分析了北洋水師失敗的原因。

下面，我們將透過三個方面來講解本期的內容，即：

第一，甲午海戰開戰前夕，中日兩國海軍實力懸殊表現在哪裡？

第二，中日雙方各自在海戰中有哪些表現？

第三，北洋水師在海戰上的失敗造成了什麼影響？

先講第一部分：甲午海戰開戰前夕，中日兩國海軍實力懸殊表現在哪裡？

我們都知道，不僅是清政府，歷代的封建王朝也常常以天朝上國自居。這種心態在近代之前倒也沒什麼大不了，而且，中國曆代的當朝者，不斷地向外界傳輸著我們優秀的文化，同時也不斷吸納著世界各地優秀的文化，這也讓我們中國越來越強盛。但是，到了近代後，情況發生了一點變化，由於清政府閉關鎖國的政策，讓中國在世界上落後了。關於甲午戰爭的失敗，有人認為是北洋水師錯誤的戰鬥陣型導致的，也有人認為是北洋水師荒廢訓練，官兵素質低下導致的，甚至還有人認為是一些官兵吸食鴉片導致的。這些說法或許都沒有錯，但是，當說到中日雙方海軍的實力時，人們一致認為北洋水師的規模要比日本海軍大，總體實力也不比日本海軍弱。事實上，這是一種停留在表層的觀點。本書的作者透過研究和分析大量的資料和資料，最終發現，在甲午戰爭爆發前，北洋海軍無論在規模上、後勤保障上還是在裝備的軍械上，都是落後於日本海軍的。

先從中日雙方海軍的規模說起。

北洋水師正式建軍是在1888年，那個時候號稱是亞洲第一，在世界範圍內也排名第八。在北洋水師的艦隊中，其中定遠艦和鎮遠艦是世界一等的鐵甲艦，排水量在7000噸以上。而同期的日本呢，他們最大的軍艦也只有定遠艦的一半，而艦隊的總噸位也遠遠在北洋海軍之後。

照這樣說，在北洋海軍建軍時，規模是遠遠超過日本海軍的，但是，北洋海軍的強大刺激了日本人，也引起了他們的嫉妒。我們可能不知道，日本在明治維新後，就樹立了成為亞洲最強國家的目標，那麼，超越中國也是勢在必行。因此，當他們看到中國的強大後，就不甘落後於中國，他們開始瘋狂擴充軍備，大量購買軍艦，甚至還發行了大量的海軍公債，呼籲老百姓支援海軍建設，到最後，就連天皇的皇室經費都用在了海軍建設上面。1890年，日本海軍經費只佔國家預算的10%，而僅僅兩年後，這個數字就提高到了40%。

在看看北洋海軍這邊的情況。從1888年水師建成後，一直到1895年，這中間沒有任何發展。在清政府看來，北洋水師的作用是看家護院，認為以當時的規模就足夠了，沒有必要再進行後期的投入。而在1892年，中日關係已經相當緊張了，戰爭可以說是一觸即發。但就算如此，為了給慈禧太后的壽宴籌款，戶部尚書毅然決然停掉了北洋水師購買軍火的經費。

從上面的對比我們看到，儘管北洋水師在剛剛成立時，規模遠超日本海軍，但由於停止了繼續發展，又讓日本海軍後來者居上，他們籌建的時間更靠後，艦齡就更短，先程序度也更高，再加上他們全民參與海軍的建設，因此，到後期，日本海軍的規模就遠超北洋水師。

接下來再看看雙方後勤保障方面的情況。

在當時，軍艦的燃料是煤炭。在北洋水師這方面，煤炭的主要來源是唐山的開平煤礦，但是由於經費緊缺，軍方出不起高價，只能買一些劣質的碎煤。由於碎煤的燃燒值特別低，再加上北洋艦隊的鍋爐已經出現老化的情況，這樣一來，軍艦的速度就很低了，航速只能達到每小時18.5公里，而日本艦隊的平均航速已經接近每小時30公里了。在海戰中，艦隊航速的重要性是顯而易見的，中日雙方航速的差距就讓北洋水師落到下風。

另外，由於北洋艦隊的鍋爐裡燒的是劣質煤，煤煙特別大，這就很容易被日方的瞭望兵發現。在實際的作戰中，北洋水師也常常比對方提前一個小時就暴露了，一旦提前暴露就意味著提前被攻擊。

最後，我們再看看雙方裝備方面的情況。

雙方在火炮的保有量和口徑上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但在先程序度上卻拉開了距離。一方面，在射速上。日本海軍的速射炮遠遠多於北洋水師，而且還使用了炮彈自動瞄準儀，但北洋水師不僅沒有太多的速射炮，甚至還在使用過時的六分儀瞄準，這就讓北洋水師整體的炮彈射速降低了很多。另一方面，在炮彈的質量上。北洋水師採用的是填充砂土的實心彈，這種炮彈在射中目標後，只能打穿對方的艦體，只有正好打穿對方軍艦的水線時，才能造成艦體的進水，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破壞力了。事實上，這種實心彈在世界海軍上是用打靶訓練的，並不是真正投入實戰去使用的。而日本方面呢，他們使用的是當時流行的開花榴彈，這種炮彈的威力就可想而知了。

事實上，北洋水師在後來也想過使用先進的開花榴彈，但是戶部已經停購海外軍火了。當然，他們也沒有就此打住，而是想辦法透過自己的工廠去仿製。當時的生產基地是天津機器局，儘管天津機器局的生產工藝不是很過關，造出來的炮彈也是問題一籮筐，但好歹總比沒有強。

北洋水師是進步了，但日方海軍也沒有閒著。在甲午戰爭爆發前期，日本一個叫做下瀨雅的人，他帶著一批人，根據製造TNT炸藥的工藝，研究出了一種苦味酸炸藥。這種炸藥名字聽起來很古怪，但威力卻非常大，它在爆炸時不僅會形成衝擊浪和炮彈碎片，還會產生上千度的高溫，據說高溫引起的大火就連鋼鐵都能被融化。還有就是，這種炸藥引起的大火，不僅能燒掉對方的軍艦，最重要的是在水面也能持久地燃燒。

反觀北洋水師的炸彈，雖然在天津機器局也製造了不少開花彈，但裡面的火藥還是傳統的黑火藥，這就相當於是拿著鞭炮去跟日本人對抗，這中間的差距是難以想象的，當然，北洋水師在後來的對戰中也吃盡了苦味酸炸藥不少苦頭。

以上就是北洋水師和日本海軍實力的對比，總體而言，無論在規模上，後勤保障上，還是在武器裝備上，北洋水師和日本海軍根本就不在一個重量級。

當然，當時的水師統領李鴻章對北洋水師的狀況也是心知肚明的。因此，他的一貫作風是反戰的。這並不是說李鴻章是投降派，只是他不主張開戰而已，事實證明，這種主張也是非常明智的。為什麼？因為儘管雙方都看到了彼此的實力，但這仍舊停留在理論上，如果一旦投入到戰場上，誰勝誰負仍舊是個未知數。因此，如果一直處在軍事對峙階段，北洋水師的弱點就不會全部暴露。而李鴻章的用意也非常明顯，就是讓北洋水師在戰略上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

但是，日本謀劃侵略中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1880年以後，日本的所作所為就能看出端倪。在朝鮮發生壬午兵變後，日本就藉機出兵朝鮮。兩年之後，日本又主動挑起朝鮮內部的矛盾，後來就爆發了甲申政變。在這兩次事件中，日本的心思就已經展露無遺了，他們意在侵佔朝鮮的領土，而朝鮮又是中國的勢力範圍，清政府雖然也兩次出兵相助，最終也挫敗了日本方面的力量，但說到底這也是日本對清政府實力的試探，只是為以後的侵華做鋪墊。

等到日本軍事力量逐漸壯大時，他們的野心就表現的更加明顯了。朝鮮東學黨起義爆發後，日本就悍然出兵。從此之後，李鴻章所做出的的外交努力就全部化作了泡影。在完全撕破臉皮的情況下，清政府只好出兵朝鮮。但是，在豐島海戰中，我軍主力嚴重受挫，而在一個多月後，日軍全面進攻朝鮮的首都，清軍無力抵抗，只好快速撤軍。日軍窮追不捨，清軍一路潰敗直到鴨綠江邊。

當朝鮮全部落入日本手中後，他們就基本看清了清軍的實力，再加上後期海軍的發展，全面的侵華戰爭就勢在必行了。儘管在甲午戰爭爆發前夕，李鴻章仍舊主張透過和平談判來解決問題，但也只是他一廂情願罷了，日方謀劃已久的侵華戰爭已經勢在必行。

但是，儘管如此，中日之間海戰的爆發也是遲早的事情，可甲午戰爭的全面爆發卻並不在雙方提前的預料中。甲午戰爭期間，大東溝海戰可以看做是一場大決戰，但是，打響這場大規模海戰，並不是雙方的意願。在當時，出兵大東溝的北洋水師只是為了給增援朝鮮的陸軍進行護航，而日本艦隊也只是想來一次偷襲，但不料雙方的主力卻不期而遇了。在這種局面下，又是在戰爭期間，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於是就只能大規模開戰了。

以上內容就是關於中日海軍實力的分析，以及甲午戰爭大決戰爆發的經過，總體來說，在甲午戰爭爆發前夕，日本的海軍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中國，而大東溝海戰這場大決戰實際上是一場遭遇戰。那麼，在海戰中，中日雙方又有什麼表現呢？我們一起來看第二部分。

根據我們前面的介紹，中日雙方海軍的實力存在一定的懸殊，北洋水師處於明顯的劣勢。但是，在真正的戰鬥中是否就表現的不堪一擊了呢？答案是否定的。我方最終雖然失敗了，但在戰鬥的過程中，我軍將士仍舊展現出了不怕犧牲，勇往直前的精神，也在很大程度上打擊了日本海軍的力量。

總而言之，在這場海戰中，雖然日方的實力遠遠超過北洋水師，但並沒有表現出絕對壓倒性的優勢。其實，出現這樣的結果也很好理解。首先，戰爭並不是紙上談兵，理論與實際往往有很大的差距。其次，中日雙方雖然實力懸殊，但說到底還是處在同一個層次的發達水平。比如說兩個人持刀決鬥，一方的刀刃很鋒利，另一方的刀刃很遲鈍，雖然在刀刃的鋒利程度上有懸殊，但再鈍的刀刃在面對血肉之軀時還是有很高的殺傷力。再比如當今的中國和美國，雖然我國核彈的保有量遠遠少於美國，但同樣都擁有核武器，再少的保有量也會起到巨大的威懾作用。

下面我們來詳細看一看具體的戰鬥過程。

在戰鬥的第一階段，日本軍艦一字排開，形成一條橫陣，而北洋水師這邊則是以定遠艦和鎮遠艦為首，排出一個倒V字型陣列，然後以這種隊形向日本軍艦衝殺。

有些研究者認為，北洋水師的倒V字形陣列進攻是一個嚴重的錯誤，他們說這種陣型過於死板和僵化，而且是艦首對著敵軍的艦體，這樣的話我方的艦首就很容易遭到致命的攻擊。但是，本書的作者透過對當時海戰技術的分析發現，北洋水師的這種倒V字形陣列是極其有利的，因為北洋水師的軍艦上，重型大炮都佈置在艦首，只有艦首正對著敵人，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而且艦首的面積比艦體的面積小的多，由於當時的炮彈命中率相對比較低，因此艦首對著敵人實際上也可以減少中彈的機率。

另外，北洋水師的這種倒V字形陣列還可以打亂地方的隊形，讓對方進入混亂的局面，然後再亂中取勝。在面對倒V字形陣列進攻的艦隊時，日本艦隊就利用了自己航速的優勢，繞到V型陣列的側面，企圖打亂我方的陣列。於是，吉野號佇列就派出四艘軍艦加速駛向北洋水師的右翼。這一次也算是他們運氣好，他們遇上的是我方時間久，老化嚴重，活力又差的超勇號和楊威號。由於力量的懸殊，在面對猛烈進攻時，兩艘軍艦奮起抵抗，但終究還是敗下陣來。由於日本的苦味酸炸藥引發了大火，超勇號很快就沉沒了，而楊威號也因為重傷而撤離。

在這個回合，日方著實佔了個先機，但同時也暴露了破綻，日方總指揮為了接應派出去的四艘軍艦，就提高了艦隊的航速。與此同時，他們最後面的比叡號和付桑號卻掉隊了，這兩艘軍艦掉隊後，原本位於外側的赤城號和西京丸號也跟著掉隊。他們掉隊的這四艘軍艦，有的是老舊的軍艦，有的則是由商船和帆船改造而來的，而且噸位也比較小。掉隊之後，他們就暴露在我方的主力艦隊正前方。我方軍艦趁機發起攻擊，打的他們措手不及。比叡號在面對我方的攻擊時，無處可逃，只好冒險從定遠艦和經遠艦之間穿越。因為兩艦距離太近，我方擔心使用大口徑火炮會傷到己方的軍艦，只好採用小口徑火炮來攻擊，因此，雖然將比叡號打的很慘，但並沒有將其擊沉，最終還是讓它僥倖逃脫。

這時候，航速較快的西京丸號和扶桑號也趁機溜走，只剩赤城號還在苦苦支撐。在中方強大的火力攻擊下，赤城號尾部中彈，引發大火，艦長也中彈身亡。赤城號看起來是在劫難逃了，但是，此時我方來遠號遇險，各軍艦為了營救來遠號，就錯失了將赤城號擊沉的機會。

不過，這時候，原本在近海護衛運兵船的平遠號和廣丙號，也帶著四艘魚雷快艇進入了戰場。在進入戰場時，他們遭遇的是日軍的旗艦松島號。平遠號先發制人，一發炮彈很幸運地命中了松島號的舷側，最後打進了他們的魚雷發射室，撞擊到了主炮架的下方，擊穿了他們的驅動液壓罐。這就等於毀掉了他們的主炮。但是，很可惜，這枚炮彈是一個實心彈，並沒有發生爆炸，因此也沒有對松島號造成太大的殺傷力。

之後，剛剛趕來的福龍號魚雷艇又遇上了正在逃命的西京丸號。在距離300米的位置，福龍號向西京丸號側舷發射了一枚魚雷。在面對如此近距離魚雷的襲擊，西京丸號想要躲避是來不及了，於是就調轉軍艦，讓頭部朝向魚雷，試圖用軍艦掀起的浪花改變魚雷的方向。西京丸號成功脫險，但兩船的距離就拉得更近了。於是，福龍號抓住機會，突然向右急轉，在兩船相距只有50米的時候，從甲板尾部再次發射一枚魚雷。根據以往的經驗，這麼短的距離遭受魚雷的攻擊，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只能聽天由命。但是，西京丸號也算是運氣爆棚，由於發射魚雷時船體傾斜，導致入水角度過大，這枚魚雷竟從對方的艦體下方穿過，並沒有擊中對方的軍艦。因此，北洋水軍第二次錯過擊沉對方軍艦的機會。

此時，北洋艦隊中，超勇號被擊沉，楊威號也撤出了戰場，日本海軍那邊，修睿號、赤城號和西京丸號受到重創，而赤城號的艦長也被炸身亡。總體來看，在這一階段的戰鬥中，敵我雙方勢均力敵，也算打個平手。但是，在我方錯失擊沉敵方軍艦的機會後，在戰局上卻陷入了被動，戰場的形勢也隨之發生了急劇的轉變。

當天下午3點10分時，剛剛逃過一劫的扶桑號，打出了一枚由苦味酸炸藥製成的炮彈，炮彈擊中了定遠號的軍醫院，苦味酸炸藥隨即引發大火，火勢迅速蔓延開來，片刻之後，整條軍艦就被火光籠罩了。定遠號作為我方的旗艦，如果沉沒的話，會大大降低我方計程車氣。彼時，民族英雄鄧世昌指揮自己所在的致遠號開往定遠號的前方，擋住了敵方炮彈的襲擊，為定遠號滅火爭取了時間。但是，這樣一來，敵人的全部火力就集中在了致遠號上，之後，致遠號艦體多處被擊穿，大量海水進入艦體，軍艦馬上就要沉沒了。這時候，鄧世昌做出視死如歸的架勢，指揮致遠號調轉方向，全速撞向吉野號等敵艦。然而，結果令人惋惜，致遠艦在即將靠近吉野號時，艦體內部發生了爆炸，隨後就迅速沉沒。那一天正好是鄧世昌45歲的生日，但他卻同致遠號一起沉入了海底。至此，我方已經沉沒了兩艘軍艦。

不過，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北洋水軍也扳回了一局。下午3點30分，鎮遠艦主炮連續兩次命中日本的旗艦松島號，其中有一枚是開花彈。儘管這顆炮彈是天津機器局生產的劣質炮彈，但爆炸時也產生了強烈的衝擊波，甚至將松島號上120毫米口徑的大炮震飛。飛起的這門大炮正好砸在他們的炮彈群中。由於他們的炮彈採用的是苦味酸炸藥，而種炸藥又極其敏感，在大炮的撞擊下就發生了爆炸，也將艦體炸出了幾個洞，海水隨之就灌了進去。炸藥爆炸的同時又引發了大火，致使日軍損失慘重。最後，儘管日軍撲滅了大火，但松島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松島號的失利對我軍扭轉局勢提供了莫大的幫助，但意想不到的是，當我方正準備再次發動進攻時，戰隊裡竟出現了逃兵！在進入戰場時，方伯謙所在的濟遠號一直躲在列隊的最後方，當看到鄧世昌的致遠號被擊沉後，他竟掛起了艦體重傷的訊號旗，逃離戰場。此時，他的護航船，廣甲號也跟著逃出了戰場。這些人的懦弱行為也跟鄧世昌的英勇無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後，我方大部分軍艦也都因為受到重創而離開戰場，到了戰鬥的後期，就只有定遠艦和鎮遠艦兩艘軍艦仍舊屹立戰場。他們受到日方5艘軍艦的圍攻，主炮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傷，而且炮彈也快用盡了。但是，由於撤退無路，只能苦苦支撐。而被隔離開來的經遠號受到日方第一遊擊隊的四艘軍艦圍攻，不久之後也沉沒了。

接近6點時，日方由於害怕進入夜戰會造成混亂，於是就撤離了戰場。此時，經過五個多小時的激戰，中方艦隊沉沒4艘，重傷4艘，日方雖然也有4艘重傷，但沒有一艘沉沒。最終，這場大規模海戰以中國失敗而告終。

從以上內容我們看出，雖然北洋水師與日本海軍在實力上存在很大的懸殊，但在作戰過程中，我方官兵仍舊保持著高昂計程車氣和英勇無畏的精神，我方炮彈和瞄準儀等裝置雖然落後，但在炮彈發射速度上仍舊不輸日本海軍。而且，在我方處於絕對劣勢的情況下，也險些擊沉了日方的軍艦。但是，還是因為整體實力的懸殊，我們沒能贏得這場海戰的勝利。

下面我們來看看這次海戰的失利，對整個甲午戰爭的影響，以及北洋水師最後的結局。也是本期音訊的第三部分內容：北洋水師在海戰上的失敗造成了什麼影響？

在大部分人的認識裡，這場海戰就是甲午戰爭的全部經過。其實並不全對。甲午戰爭號包括一系列的陸地戰爭，但是，由於我方潰敗的太迅速，因此陸地戰爭就被人們忽略了。

日本在這次海戰勝利後，侵略中華的野心更盛從前。在海戰中，雖然我方失敗了，但在陸戰場上還是能與日方展開持久的搏鬥。當然，隨著海戰的失敗，北洋水師也受到了重創，已經沒有實力再跟日本海軍爭奪制海權了。但是，在陸地的交戰中，老式編制的清軍，在接近現代化的日本陸軍面前，就顯得柔弱不堪，甚至連與之對抗的戰鬥力都沒有。

關於這一點，具體表現在同年的10月24日，日本陸軍渡過鴨綠江，踏入我國領土，駐守在那裡的清軍望風而逃，導致日軍輕而易舉就佔領了我國兩座城池。接著，他們又在艦隊的掩護下登陸遼東半島的花園口，隨後就佔領了金州。緊接著，大連灣失守，不到一週的時間，旅順也被侵佔。

一連串的勝利讓日軍更加猖獗，由於在海戰中吃過北洋水師的苦頭，日軍懷恨在心，決心徹底消滅北洋艦隊。於是，1895年1月20日，日軍登陸榮成灣，佔領了威海南幫的所有炮臺，之後又佔領了威海衛。南幫失守和威海衛失陷後，北幫炮臺的守軍也隨之潰不成軍。此時，只有北洋艦隊仍舊困守孤島。但是，這時候的鎮遠號因為在駛入威海港時不幸觸礁，導致擱淺，且寸步難移，軍艦管帶，林泰曾因為自責，最終自殺殉國。

壞訊息接踵而至。2月5日晚上，定遠號在威海港遭到日軍魚雷艇的襲擊，不幸中彈，受傷擱淺，北洋艦隊失去了最後一個支柱。接下來，其餘軍艦也在大小的戰鬥中相繼沉沒。至此，北洋艦隊已經無力支撐，水師提督丁汝昌為了防止定遠艦和鎮遠艦落入日軍手中，就下令全部炸燬。看到定遠號被毀，管帶劉步蟾失去最後的精神支柱，也選擇自殺殉國。

到了2月9日，北洋水師最後一艘主力艦靖遠號也被日方擊沉，北洋水師已經窮途末路。

2月12日，在得知援軍到來無望的情況後，一代英才丁汝昌悲憤自殺殉國。

當然，對於北洋水師的覆滅，除了日軍的猖獗，經費問題和黨派的鬥爭，還有官場的腐敗和皇帝的猜疑，這些問題的發生，都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北洋水師在海戰上的失利，對我方海陸各軍計程車氣造成了嚴重的打擊，也讓日軍更加得意忘形。北洋水師儘管有過曾經的輝煌，但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最終以悲慘的狀態退出了歷史舞臺。

至此，關於本書的核心內容就講解完畢，下面讓我們做一個簡單的總結：

在甲午戰爭爆發前，北洋水師有過短暫的輝煌，但是，由於當朝者沒有認真的對待，導致北洋水師的發展停滯不前。到了戰爭爆發的前夕，北洋水師的整體實力已經遠在日本海軍之下。儘管如此，在作戰過程中，我軍官兵仍舊展現出高昂計程車氣和英勇無畏的精神，取得了一定的階段性勝利，也重創了日本海軍，但最終還是以失敗宣告結束。北洋水師的失敗，不僅打擊了我軍計程車氣，也助長了敵人的威風，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日軍侵略我國的野心。最後，一代英才丁汝昌憤然自殺，北洋水師也黯然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