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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有首著名民謠是這樣說的:“缺了一枚鐵釘,掉了一隻馬掌;掉了一隻馬掌,失去一匹戰馬;失去一匹戰馬,損了一位騎兵;損了一位騎兵,丟了一次戰鬥;丟了一次戰鬥,輸掉一場戰役;輸掉一場戰役,毀了一個王朝”。它反映的是1485年當時的英國國王理查三世與爭奪自己王位的亨利伯爵在波斯沃斯進行的一場決戰。戰鬥即將開始,雙方都知道勝敗將在此一舉。 而結果就如同那首民謠一樣,英國國王在騎著戰馬衝鋒的時候,沒有釘牢的馬掌忽然掉落,戰馬隨即翻倒,國王滾下馬鞍被伯爵計程車兵活活擒住,這場戰役以國王的徹底失敗而告終。國王長嘆:“上帝,我的國家就毀在了這匹馬上!”

這首蘇格蘭民謠道出一個事實:歷史上某個稍縱即逝的瞬間,某個微不足道的事件,可能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一支軍隊的勝敗、一個國家的存亡。歷史發展如此,人生成敗亦如此。433年之後,這種事情在一戰中的歐洲戰場竟再次奇妙地出現。不過這次事件不再是改變英國一國命運這麼簡單,而是影響了整個世界。

這次事件的主人公是亨利·坦迪,他1891年8月30日生於英國沃裡克郡利明頓。1910年,19歲的坦迪加入霍華茲步兵團。1914年一戰爆發,亨利也被裹挾進這場人類浩劫。

亨利·坦迪

在戰爭的頭幾年,亨利的表現寂寂無名,反而多次負傷。但在戰爭臨近結束的時候,亨利卻如同人生開掛:1918年8月28日,亨利因作戰勇猛被授予“優異作戰勳章”;9月12日,在哈維林肯特戰鬥中被授予“軍事勳章”;9月28日,在奪佔馬爾寬渡口激戰中,被授予“維多利亞十字勳章”,這是英國的最高榮譽勳章。義大利藝術家福蒂尼諾·馬塔尼亞還以亨利此戰的事蹟專門創作了一幅油畫,坦迪在畫中揹著一個傷兵,以示這些勇敢計程車兵是在為“結束一切戰爭”而戰鬥。

馬塔尼亞的油畫

僅僅一個月,亨利就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英軍士兵,成了一戰期間英軍最高榮譽勳章獲得者,不得不讓人稱奇。然而這並非亨利一生中最為傳奇的經歷,更令人稱奇的是在此戰中發生的一件事,此事不但讓他的後半生飽受折磨,更影響了世界歷史程序。

就是9月28日這天,在馬爾寬渡口,坦迪所在的步兵團被德軍猛烈的重機槍火力所壓制。這時,享利再次展現了他卓越的單兵素質:時而匍匐,時而魚躍,時而臥倒。終於憑一己之力消滅了德軍重機槍手,然後又獨自冒著密集的炮火率先在渡口鋪設木板,使英軍大部隊得以順利透過,很快打垮了德軍。

在清掃戰場時,亨利發現了一名一瘸一拐的德軍傷兵走出陣地,而這個德軍下士也看到了不遠處正死死地指著他的坦迪槍口。這個傷兵已經精疲力竭,他既沒逃跑躲避也沒有驚慌失措,只是毫無表情地盯著坦迪,彷彿就在等待那一聲槍響。

然而亨利猶豫了。事後亨利回憶道:“我看著那名傷兵,他是如此的平靜,眼睛直直地看著我,似乎在等待著裁決,但我此時只有一個想法:我不想射殺傷兵。”回憶起當時戲劇性的一刻,亨利說:“我讓他走掉了。”最終,亨利沒有扣動扳機,那名傷兵向他點了點頭,慢慢消失在遠方。這名德軍下士的名字叫阿道夫·希特勒。

一戰中亨利與希特勒對比圖

戰後,亨利作為英軍的一戰英雄榮歸故里,娶妻生子,過起了平靜的生活。而希特勒則在德國掀起了滔天巨浪,奇蹟般地成為德國元首。他認為享利當時之所以沒有開槍,完全是上天的安排,是天將降大任於自己,而自己就是德意志民族的救世主。所以,他派專人找到馬塔尼亞創作的那幅油畫,並它掛到位於伯希特斯加登的自己的別墅裡面。

隨著德國成為二戰的策源地之一,歐洲戰雲密佈。為了給英國帶來和平,已經70歲的從未坐過飛機的英國首相張伯倫,不得不坐飛機到德國與希特勒講和。當張伯倫到達德國巴伐利亞州伯希特斯加登山頭上的希特勒別墅,他驀然發現了德國元首客廳裡赫然掛著的那幅油畫。希特勒不無炫耀地對張伯倫說:“畫中的這個人差點要了我的命,當時我甚至覺得自己再也見不到德國了,上帝將我從英國士兵瞄準我的槍口下救了出來。”這個納粹頭子還希望首相回國後向他的這位英國“救命恩人”轉達最衷心的感謝。首相表示會設法轉告,訊息傳回英國,舉國震驚。

緊接著二戰爆發了,納粹德軍橫掃歐洲,大量無辜百姓死亡。很多人開始對亨利口誅筆伐,認為正是他當初的“善心”,造成了整個世界陷入了一場劫難,數以千萬計的生靈遭到塗炭,亨利應該為此負責。

為了彌補曾犯下的錯,1940年,49歲的亨利再次報名參軍,但由於曾經受傷沒被批准。亨利沒有放棄,此後一直投入到志願工作中,直至二戰勝利。1977年,坦迪在考文垂去世,享年86歲。根據他的遺願,他的骨灰被安放在馬爾寬渡口英軍陣亡將士墓中。他所有的軍功章幾經周折被贈予亨利當年曾服役的霍華茲步兵團,這些陳列在該團團史紀念館的軍功章,將永遠提醒人們遠離戰爭,珍愛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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