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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十四年(219),劉備親自率軍與曹操爭奪漢中。漢中原屬張魯,後來張魯降曹,就歸屬了曹操。漢中山高路險,關隘重重,是益州的北方門戶。奪得漢中,劉備進可攻,退可守。漢中在曹操手裡,益州隨時有被攻擊的可能。對劉備來說,漢中志在必得。漢中戰役劉備自己充任主帥,法正為總參謀長,黃忠任先鋒大將。在法正的正確指揮下,老將黃忠奮起神威,陣斬曹軍大將夏侯淵,奪得了漢中這一片戰略要津。

顛沛流離數十年的劉備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在漢中劉備迫不及待地舉行隆重儀式,自封漢中王。為何不是回到成都舉行儀式,而要在漢中這個窮鄉偏壤裡舉行呢?原來,劉備此舉意向世人昭示自己才是繼承漢王朝正統的人。當初,漢高祖劉邦就是在這裡受封漢中王進而取得天下,建立政權的。好不容易捱到回了成都,劉備大封功臣元勳,封關羽為前將軍,張飛為右將軍,馬超為左將軍,黃忠為後將軍。劉備論功行賞,大家排排座、吃果果,卻獨獨遺漏了一個人——趙雲!趙雲只獲封翊軍將軍,同是將軍,趙雲的翊軍將軍其實就是個侍衛長的角色。

嚴格講來,趙雲是最早追隨劉備的人,其位置與重要性僅次於關羽、張飛。與關、張一樣是劉備肱股重臣。與關羽、張飛一樣,趙雲武藝高強、善戰無前,在亂世中追隨哪個人也是前程似錦。但他對劉備始終忠貞不貳,意志堅定,不管在什麼情況下決心都不動搖。趙雲長期擔任劉備安全護衛工作,《三國演義》中寫劉備去襄陽赴宴,去東吳招親,都是趙雲鞍前馬後擔任安保工作。曹操南下荊州輕騎追擊劉備,不是趙雲浴血奮戰,劉備妻小都難以保全。對趙雲的忠貞不二,劉備自然心知肚明。趙雲的功績,實不在關羽、張飛之下,馬超和黃忠更是不能望其項背了。但是,劉備分封功臣,趙雲卻沒有得到相應的殊榮。

陳壽為趙雲抱不平,《三國志》中乾脆就把趙雲和關羽、張飛、馬超、黃忠五人放在一個傳裡。小說家更是愛憎分明,在《三國演義》中編造了一個“五虎上將”的名義,而且以個人喜惡排了名次——關張趙馬黃,直接將趙雲排到了馬超、黃忠的前頭。而史實卻是,馬超、黃忠都得到提拔升遷了,只有趙雲,只是個小小的翊軍將軍,地位非但與關羽、張飛不能相比,就是與馬超、黃忠相比也是相去甚遠。劉備與趙雲同甘苦、共患難幾十年,到了事業成功大賞功臣的時候,怎麼能忘了趙雲呢?這當然是有其深刻的政治原因的。劉備作了漢中王,已經有了與曹操、孫權抗衡的本錢。但劉備與孫權不同,他是有野心的人,想要將事業做大做強,就需要整合各方力量,團結各方政治資源為,凝聚人心,為己所用。基於此,劉備必須平衡各方利益關係。劉備蜀漢跨有荊、益後,其政治力量主要由三個方面的人員組成:一是原有的老班底,關羽、張飛、趙雲,糜竺、孫乾、簡雍等人是文武骨幹;第二是由諸葛亮、龐統、黃忠、馬良等人為骨幹的荊州集團勢力;第三是法正、黃權、劉巴、李嚴、董和、許靖等人為代表的益州集團勢力。

黃忠,算是荊州集團武夫的代表人物。馬超雖然是光桿司令,但武藝高強,在西北地區很有影響力,劉備想要進取,勢必借重其在西北的勢力,因此,馬超及其手下也是一股不容忽視的政治力量。封馬超為左將軍,完全是出於政治上拉攏利用的目的。劉備當了漢中王,就不能再和從前一樣,必須均衡各方政治勢力,關羽和張飛已經位尊權重,如果再封趙雲,就會引起其它政治勢力的不滿。只照顧關羽、張飛、趙雲三人親信的情緒,勢必影響其它各方勢力的積極性。與關羽、張飛相比,趙雲的重要性略遜一籌,劉備斟酌再三,就不得不犧牲趙雲了。以趙雲對劉備集團的忠心和顧全大局的精神,他能夠理解劉備的苦衷,體諒劉備的難處。為了顧全大局,趙雲不得不高風亮節,不計個人得失,服從劉備的安排。

設若如果劉備犧牲關羽、張飛,估計哥兩當場就會發飆。劉備正是吃準了趙雲的品性,才敢於做出這樣的人事安排。以劉備的意思,是希望趙雲在自己身後得到大用的。參考書目:《三國志》《三國演義》《資治通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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