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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汝州與蘇州和同州一樣,是正宗的重鎮“上州”;唐朝詩人劉禹錫,則是正宗的汝州刺史、一方諸侯。

屢遭貶謫,桀驁不屈,自命清高是有的,但要他像陶淵明一樣歸隱山林,他未必會同意。他的用世之心很強,隱逸之道,只會和他的理想追求相背離。真正的劉禹錫很有豪氣,在他身上,書生意氣不是沒有,但他一息尚存,奮鬥不已,微笑著面對生活。

與汝州前生有約的劉禹錫,其真實的的一生,其實是努力實現自我價值的一生。他在汝州,留下經久不衰的傳說。

劉禹錫在望嵩樓

公元835年一個暮夏的夜晚,汝州州衙內西北角的望嵩樓上,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

窗外,涼風習習,暮夏汝州的夜晚星火點點,不時從學宮方向傳來朗朗的讀書聲、撫琴聲,簷下偶爾有幾聲歸宿倦鳥的啁啾。

面對座前的豐盛酒宴,汝州刺史劉禹錫卻毫無胃口,他強顏歡笑,坐立不安,不時流露出尷尬畏懼之意。且不時用手帕揩著額頭的汗珠,以掩飾自己的失態。

說點什麼好呢?他暗自斟酌。他知道自己曾得罪過這位貴客——當朝宰相牛僧孺。他不願多說什麼,但面對遠道而來的上司,除了不得不安排酒宴款待之外,他實在應該應酬些什麼。

酒宴之上,美酒佳餚,輕歌曼舞,規格自然很高。賓主之間相互客套,應酬答對,看似氣氛融洽,但實際呢——劉禹錫自己很清楚,他只有硬著頭皮寒暄著,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身為當朝一品宰相、又是名揚天下的《玄怪錄》的作者,牛僧孺表現得很大度。他知道面前這位劉詩人為何忐忑,但是他又為詩人的不安舉動暗自發笑:何必呢,事情早已過去多年,自己只不過路過汝州,明天還要早行呢,你道歉和慚愧的意思也有了,我又何必為難你呢?

想到這裡,他端起酒杯示意劉禹錫,雙方一飲而盡。劉禹錫喝得很恐惶,牛僧孺飲得很暢快。

窗外,被燈火映紅的夜空群星閃爍。看樣子,明天是個好天氣。

三十年前,牛僧孺還是個文學青年。有一天,他拿著自己的文章去拜會已經成名的劉禹錫。劉禹錫當著客人的面,拿出名士的派頭,很不客氣地將他批白了一頓。牛僧孺當時嘴上不說,但心裡卻很窩火,恨恨而去。

想起這些往事,牛僧孺仍耿耿於懷,二人不冷不熱地喝了幾杯,在場的眾人見氣氛尷尬,紛紛找理由向上司敬酒。牛僧孺臉紅耳熱,他知道酒上頭了,趁此發洩是最佳時機,敲打敲打詩人,自己也好一吐怨氣。

“拿筆來!”他往事縈懷,心情激盪。僕人連忙為他捧上筆墨紙硯。

他即興賦《席上贈汝州劉中丞》一詩,牛僧孺讓人撤掉酒席,奮筆疾書,寫下了七律《席上贈劉夢得》》(見《全唐詩》),其中有這樣兩句:莫嫌恃酒輕言語,曾把文章謁後塵。重提自己當年被劉禹錫“飛筆塗竄其文”的不快往事,以表達自己對當年的不滿之情。

度盡劫波的劉禹錫無意反脣相譏,在和下的《酬淮南牛相公述舊見貽》(見《全唐詩》)一詩中,他刻意放低身段,以平淡的語調強化他與對方今日的尊卑之分。全詩如下:少年曾忝漢庭臣,曉歲空餘老病身。初見相如成賦日,尋為丞相掃門人。追思往事諮嗟奉清者笑語頻。猶有當時舊冠劍,待公三日指埃塵。

詩中雖然滿懷歉意,但也表達了自己的立場,故意呈現著弱者之姿中潛匿著真正的強者之風。特別是後兩句,意思是我已做好了罷官的準備,等你休息“三日”後將我像塵埃一樣輕輕拂去。因為唐朝舊例,宰相任職後要歇假三日,然後升堂理事,晉黜百官。

牛僧儒看罷劉禹錫的詩,知道這個性情倔強的人已經認錯服輸了,便也適可而止。遂即寬洪大量地說:“三日之事我不能做,也不敢做呀!”隨順手端起身邊的一杯酒,一飲而盡,他微笑著長嘯一聲,嘯聲從望嵩樓內傳遍全城。劉禹錫受到感染,也隨著和嘯而起,那嘯聲突然解開了二人心中的結怨,剎那間超越了名利和物情,化為永恆的友誼。

二人攜手來到屋外,一陣涼風迎面撲來,吹醒了幾分酒意。該分手了,他們知道以後的路還很長,要相互攙扶下去,友誼會永遠陪伴他們。

劉禹錫在汝州

以上這則關於詩人劉禹錫發生在汝州的故事,是真實存在的(據《汝州市志》)。“大和八年(公元834年)七月十四日,劉禹錫出任汝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本道防禦使。”

劉禹錫一生先後主政六個州郡,即連州、夔州、 和州及蘇州、汝州、同州。就中,蘇州、汝州、同州在唐代均屬地位相對重要、條件相對優越的“上州”, 與詩人視為“謫居”之地的連州、夔州、和州不可同日而語。但詩人在汝、同二州生活的時間很短:在汝州只有一年多,同州還不到一年。在血流成河的“甘露之變”使得政局更加險惡的背景下,因對國家及個人前途不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他終於痛下決心辭去實職,返回洛陽閒居。

“九陌逢君又別離,行雲別鶴本無期。望嵩樓上忽相見,看過花開花落時。繁花落盡君辭去,綠草垂楊引徵路。東道諸侯皆故人,留連必是多情處。”

劉禹錫在汝州任職期間,多次在望嵩樓上宴客賦詩,他的《送寥參謀東遊》一詩,就是作於汝州望嵩樓。他還經常與閒居在洛陽香山的白居易唱和詩詞。宰相李德裕也曾來汝州訪問劉禹錫,“盤桓數日後離去。”(見《汝州市志》)

劉禹錫與柳宗元並稱“劉柳”。與白居易同稱“劉白”。貞元九年,擢進士第,登博學巨集詞科,從事淮南幕府,入為監察御史。

汝州離洛陽較近,劉禹錫到達汝州後有一種“近鄉為貴”的感覺。他在汝州任刺史一年多的時間,生活較為安定,公務也不太繁忙。當時,白居易正在洛陽做太子賓客分司閒官,裴度任東都留守,劉禹錫與白居易、裴度的唱和較多。

這一年的十一月,兵部尚書李德裕檢校右僕射,充鎮海軍節度、浙江西道觀察等使。李德裕由長安赴任,途經汝州,與劉禹錫相會。禹錫有《奉送浙西李僕射相公赴鎮》詩“建節東行是舊遊,歡聲喜氣滿吳州”,可見兩人的感情十分融洽。

當時,裴度仍在洛陽,新加中書令銜。劉禹錫從汝州赴同州(今陝西省大荔具),途經洛陽,與裴度、白居易、李紳相會。劉禹錫《兩如何詩謝裴令公贈別二首》第二首雲:“一東一西別,別何如?終期大冶再熔鍊,願託扶搖翔碧虛。”表明他自己還想經受一次政治烈火的熔鍊,再次表達了希望裴度出山之意。但是,富於政治經驗的裴度已預感到朝廷上可能會發生禍亂,宦情已經淡薄,所以裴度在裴、白,李、劉四人的《劉二十八自汝赴左馮途經洛中相見聯句》中,對劉禹錫的熱情潑了點冷水:“不歸丹掖去,銅竹漫云云。唯喜因過我,須知未賀君。”劉禹錫於大和九年十二月抵達同州,同州連續四年遭受到旱災,百姓流離失所,飢寒交迫。

劉禹錫到任後,就把主要精力放在救災上。《謝恩賜粟麥表》雲:“伏奉今月一日製書,以臣當州連年歉旱,特放開成元年夏青苗錢,並賜斛斗六萬石。(《劉禹錫集》卷十六《汝州謝上表》)。

劉禹錫與劉仙姑廟

在汝州市陵頭鎮有一座山,名叫庇山,最高峰約490米。在山南邊,是一條西南東北走向的山脊,有三個山頭,其中一座山頭上建有一座五層古塔,塔下因有一座劉仙姑廟,便名聲斐然。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古塔聳立在西峰峰頂,由於山峰陡峭突出,塔又依勢而建,因此顯得格外偉岸。在古塔下,有近些年恢復重建的房子,紅磚青瓦,有的還用上了水泥預製板。房子裡面,無一例外地供奉著劉仙姑的塑像。

但是,劉仙姑是誰?她為什麼那麼神通廣大?為什麼會受到當地群眾的頂禮膜拜?

塔西的房子前面,廊下立著幾通石碑,其中的一通石碑上的碑文為我們揭開了謎底。原來,劉仙姑就是劉禹錫的女兒。

據碑文記載,劉仙姑原名劉秀英,別名聰慧,俗名仙姑,生於818年。834年隨父從蘇州至汝州。在劉禹錫在汝州任職期間,適逢汝州大旱,數年不雨,劉禹錫即於此山峰頂設壇祭天祈雨,由於祈雨不至,自己堆薪欲自焚以表心跡。其女救父心切,推開父親,撲向火海,此舉感動上蒼,細雨三天,大旱解除。鄉人為了紀念仙姑義烈之舉,捐款捐物建塔修祠,每逢清明前往祭奠者數以萬人,香火極盛,至今仍不絕如縷。

下了西峰,再上東峰,讓人頗感意外的是,東峰最巨集偉的建築,竟然是一座現代修建的“毛主席紀念堂”,大殿裡供奉著高大的毛澤東塑像,至今不斷有人在塑像前跪拜嗑頭,向偉人表達敬意。

在紀念堂後面,還有數座房屋,裡面供奉著各路神仙,其中有座三皇殿,裡面供奉著三皇老祖,還有一個“大堂”,“大堂”裡面供奉的就是劉禹錫了。

劉禹錫任汝州刺史時,汝州是否有大旱,史書並無記載,而關於其女劉仙姑的傳說,更是汝州人民對這位大詩人及其女兒的敬仰而抒發的一種美好願望。不過,劉禹錫在出任汝州刺史之前任蘇州刺史時,在當地遇到了一場大火災,劉在那裡察視災情,賑恤災民,帶領百姓恢復生產,做了一件大功德的事情,被當地人懷念,把他與曾作過蘇州刺史的韋應物和白居易一起,稱為“三賢”,還建了一座“三賢堂”歲時致祭。

由此可見,常懷悲天憫人情懷的大詩人,在汝州做過為百姓祈雨等功德無量的事情,也是極有可能的。

劉禹錫與《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吾德馨……”

洛陽才子劉禹錫的這篇膾炙人口、充滿哲理、讓人讀後為之擊掌的《陋室銘》,被人們讚譽為古今絕唱之作。但在文章背後,卻有著一段辛酸而有趣的故事。

劉禹錫,字夢得,河南洛陽人。他從小聰明過人,官至三品之上,是朝中核心層領導人物。但因參與“永貞革新”,得罪了朝廷權貴寵臣,被貶至安徽和州(今和縣)做通判。按規定,他這個京城的官兒,應住在州府,可和州知事受權貴唆使,不按政策辦事,卻把他排斥在城南郊外臨江而居。對此,劉禹錫不但不埋怨不生氣,反而很高興,並撰寫對聯一副貼於門上:“面對大江觀白帆,身在和州思爭辯。”

和州知事沒有達到目的,心裡很不平衡,便將劉禹錫從城南郊外折騰到城北郊外,住房也由原來的三間減為一間半,心說我看你還樂不樂?通過這次折騰,劉禹錫的住房雖然小了,不臨江,但靠河,河邊楊柳依依,煞是好看。劉禹錫心胸豁達,樂觀向上,很是滿足,便又撰寫了一副對聯貼於門上:“楊柳青青河水平,人在和州心在京。”

和州知事見劉禹錫仍很高興,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惱羞成怒,說你劉禹錫不是喜歡江河風景嗎?今天我就叫你既不臨江,也不靠河,住房也只給一間僅能容下一榻一桌的小屋,你哭去吧。

誰知劉禹錫住進小屋後,依然笑口常開,興趣不減,觸景生情,遂寫下了流芳千古的名篇《陋室銘》:“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並請人刻碑立於門前,以志鞭策自己。面對睿哲堅強的劉禹錫,和州知事這個心懷叵測的老兒,真的沒轍了。

精妙短文《陋室銘》構思巧妙,寓意深刻又發人深思。銘文也充分顯示出劉禹錫的博大胸懷、高尚情操及安貧樂道的生活態度。此文面世後,路人爭相傳抄吟誦,一時間小城沸沸揚揚,讚賞之聲不絕於耳。

難怪有後人評價,假如劉禹錫不參與當年的革新,不得罪宦官,官運亨通,深居洛陽,恐怕也就寫不出這篇傳世之作了,更不會有後來的數百篇美文。

劉禹錫的為民情懷

汝州的地理位置靠近東都洛陽,這讓劉禹錫不無欣慰。以至於他在《汝州謝上表》中,就直陳此番移任之樂:“忽降新恩,近鄉為貴。”所以,他在汝州履新後,是充滿了欣喜和期待。

劉禹錫擅於寫詩,詩風樸實流暢,其詩作受到當時的眾多詩人及民眾的喜愛,其與白居易的交情甚篤。今存詩八百餘首,內容豐富,一部分是反映人民生活、抨擊社會現實的作品,一部分是詠史、懷古、抒情的作品,一部分是融入民歌風情、民間景況的作品,還有一些描繪山川風光的作品。由於他重視友情,與友人酬唱的作品也非常多。

他所作多首《柳枝詞》《竹枝詞》《楊柳枝詞》融入民歌特色,廣為傳唱。

他在汝州任刺史一年多的時間,生活較為安定,公務也不象在蘇州時那樣繁忙。當時,白居易正在洛陽做太子賓客分司閒官,裴度任東都留守,劉禹錫與白居易、裴度的唱和較多。

大和八年(834)十一月,兵部尚書李德裕檢校右僕射,充鎮海軍節度、浙江西道觀察等使。李德裕由長安赴任,途經汝州,與劉禹錫相會。劉禹錫有《奉送浙西李僕射相公赴鎮》詩,題下注:“奉送至臨泉驛,書札見徵拙詩,時在汝州。”詩中雲:“建節東行是舊遊,歡聲喜氣滿吳州”,觀其語氣,便知他們兩人的感情非常融洽。

此年劉禹錫仍為汝州刺史,令狐楚為吏部尚書、太常卿。令狐楚雖與劉禹錫唱和頻繁,但從未加以提拔,劉詩流露出對令狐楚不滿,因他仍有到朝廷去發揮政治才幹的願望。

大和九年九月,白居易除同州刺史,辭疾不拜。十月,朝廷改授白居易為太子少傅分司;劉禹錫移同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充本州防禦、長春宮等使。劉禹錫赴同州,實際上是代替白居易的。

當時,裴度仍在洛陽,新加中書令銜。劉禹錫從汝州赴同州,途經洛陽,與裴度、白居易、李紳相會。劉禹錫《兩如何詩謝裴令公贈別二首》第二首雲:“一東一西別,別何如?終期大冶再熔鍊,願託扶搖翔碧虛。”此詩表明劉禹錫自己還想經受一次政治烈火的熔鍊,再次表達了希望裴度出山之意。但是,富於政治經驗的裴度已預感到朝廷上可能會發生禍亂,宦情已經淡薄,所以裴度在裴、白,李、劉四人的《劉二十八自汝赴左馮途經洛中相見聯句》中,對劉禹錫的熱情潑了點冷水:“不歸丹掖去,銅竹漫云云。唯喜因過我,須知未賀君。”

劉禹錫於大和九年十二月抵達同州(今陝西省大荔具)。《同州謝上表》雲:“伏以本州四年已來,連遭旱損。閭閻凋擦,遠近共知。臣頃任蘇州之年,亦遭大水之後。今本部災荒,物力困涸。喬為長吏,敢不竭誠?即須條疏,續具聞奏。”同州連續四年遭受到旱災,百姓流離失所,飢寒交迫。

劉禹錫到任後,就把主要精力放在救災上。《謝恩賜粟麥表》雲:“伏奉今月一日製書,以臣當州連年歉旱,特放開成元年夏青苗錢,並賜斛斗六萬石”《劉禹錫集》卷十六《汝州謝上表》。

不過這已是後話了。

然而,“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詩人這些通俗清新、富有民歌色彩的詩篇,如潮湧,似火燃,在唐詩中別開生面,獨樹一幟。

這就是劉禹錫,中唐時期一位文骨錚錚的大詩人,他屢遭貶謫,桀驁不屈,一息尚存,奮鬥不已,始終以微笑面對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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