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勳的辮子軍正在跑步入城,腳步匆匆,彷彿在為了一個神聖無比的崇高使命而奔赴戰場。
突然一個盲人藝人帶著小女孩躲閃不及,闖入了軍隊中。
盲人藝人視而不見,鎮定自若,面帶微笑,繼續拉琴,小女孩則被嚇得哇哇大哭。
士兵們一個個表情嚴肅,神情凝重,面帶兇相,急急前進。
看著可憐弱小的一老一小置身於強大凶狠的軍隊中,讓人不由為之提著心,擔心著他們的安危,生怕發生悲劇。
因為這樣的情景,估計任何軍隊都不允許。
試想,在入城的軍隊裡,你闖入整齊的軍隊中,會怎樣?
真正的人民軍隊大概會有政委或者指導員出來溫和地將老人和孩子拉到街邊,再掏出身上所有的錢熱情地送給老人。
一般的軍隊大概會將老人和孩子拉到街邊,然後繼續趕路。
稍差的軍隊大概會喝斥老人和孩子,將他們趕到街邊。
再差些的軍隊會將他們推倒在街邊,罵罵咧咧地繼續行軍。
更差的邪惡的軍隊可能會一腳踢翻老人和孩子,再刺上幾刀,然後踩著老人和孩子血流的屍體繼續行軍。
上面的情形在張勳的辮子軍裡都沒有出現,既沒有出現第一種最好的情形,也沒有出現一般和差的惡的情形。
辮子軍對老人和孩子沒有干涉,只是從他們身邊繞過,並沒有因為自己是軍隊很強大,就蠻橫粗暴干涉他人的行路權,而是本著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互不干涉的樸素本分的做人處事原則。
這很出乎意料,感覺很難能可貴。
試想,那麼多士兵,又在急行軍中,竟然都自覺地避開了老人和孩子,對他們秋毫未犯,皮毛未傷,真是不容易。
這不能不讓人得出一個結論,這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對老百姓無害,其統帥張勳治軍有方,管教嚴格,帶出了一支像樣的軍隊。雖然這支軍隊因為參加復辟而臭名昭著,但是卻對一個老人和小孩表現出了一般軍隊中罕見的寬容,讓人不由不肅然起敬。
這真實嗎?可信嗎?
張勳可是一個反動派啊,他倒行逆施,大搞復辟,破壞共和,不得人心而被國人討伐,痛恨。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帶出不傷害老百姓的軍隊?怎麼可能容許老百姓闖入其軍隊中而不加干涉?
世界上任何軍隊估計都難以做到啊。
不信你試試,有哪個國家正入城的軍隊,你闖進人家的軍隊中,並長時間橫在路中間,還在人家軍隊裡面若無其事地拉琴,製造喧囂,看會不會有人出來處理你?
為了弄清張勳統帥的辮子軍的良好表現是否真實可信,我查了查張勳的生平。
這一查,發現張勳還真不是我想象的十惡不赦之人,他雖然搞過復辟而臭名昭著,但是他善待家鄉父老,資助家鄉學子,也有其仁厚的一面。
據說他在發跡後,惦念家鄉父老,凡老家赤田村的老鄉,張勳每家奉送大瓦房一座,缺啥少啥,只要開口,張勳包管。民國時期在北京求學的江西籍人士,張勳個個給獎學金;至於奉新縣的大學生,吃穿用一切花費全由張勳包下。他捐款在北京建立會館,資助在京的江西籍學生和貧苦人士,江西省第一任省長邵式平、舉世聞名的方誌敏、張國燾、許德珩等都曾得到過資助,他另外在奉新還用糧款救濟當地災民和孤兒寡婦。
他逝世後溥儀賜諡“忠武”,政界聞人和文化名流紛紛致電哀輓,祭文、哀詩和輓聯不計其數,或敵或友,不同政治立場的人幾乎都對其孤忠大加讚美。他的靈柩運回老家江西奉新安葬,無數贛籍百姓自發相送,成為當年在江西地方上最為轟動的大事之一。
民意如此,可見其當時也是人品槓槓的風雲人物,深受當地百姓的愛戴和好評呢。
不少名流大人物都對他敬意有加,就連孫中山等都對他表達過欽敬和懷念。
孫中山:“清室遜位,本因時勢。張勳強求復辟,亦屬愚忠,叛國之罪當誅,戀主之情自可憫。文對於真復辟者,雖以為敵,未嘗不敬之也。”
章士釗:“民主竟如何?世論漸回公已歿;斯人今宛在,黨碑雖異我同悲。 ”
錢能訓:“千載凜然見生死,九廟於今有死臣。”
歐陽武:“戴發效孤忠,無言不仇,無德不報;丹心照千古,其生也榮,其死也哀。”
熊希齡:“國無論君民,惟以忠心為大本;人何分新舊,不移宗旨是英雄。”
陳毅:“秉春秋知罪為心,雖敗不朽;墮天下孤孽之淚,非哭其私。”
由此可知,他帶出一支紀律嚴明,對百姓秋毫無犯的軍隊也並非毫無可能。
因此,劇中的情形應該具有真實性,是對歷史的一定程度的真實還原,因而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