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早的賭博——“六博”,出於夏朝末期烏曹之手,史說烏曹是夏朝最後一個國王夏桀的大臣。由此算來,賭博在中國也有3500餘年的歷史。
賭場扛把子 ————“寶局號”橫空出世。
王爺廟街(今烏蘭浩特市)最大賭場寶局號建於一九三五年(康德二年),地址在今烏蘭浩特市蒙醫院舊址。
賭場不是“請客吃飯”,隨便阿貓阿狗都能開。寶局號“大掌櫃”名叫張慕賢。張慕賢何許人也?張慕賢者,遼寧省大連人,當年四十歲,身高一米七八,濃眉大眼,時常身著咖啡色西服,可謂儀表堂堂。 (陳佩斯:濃眉大眼的朱時茂,你且過來,我有話要說......)
此人不僅是日本人的女婿,日語大大溜,而且是個鐵桿漢奸。日本人一進東北,張慕賢就投靠日本人,積極給日本人與大漢奸張海鵬搭橋引線。這筆賣國交易做成後,張海鵬投靠日本人,登上了偽康德皇帝侍從武官的寶座。
“九•一八”事變發生後, 日本間諜、關東軍高階特務林義秀派張慕賢到哈爾濱、龍江、王爺廟等地開設賭博場所多處,冠以各種名稱。王爺廟寶局號就是其中之一。有了日本主子的支援,寶局號則開在了王爺廟日本憲兵隊對面。
寶局號分為會局、寶局、擲骰子、推牌九四大類,其中會局贏錢既多又快。會局的會門有早雲、光明、根玉、必得、紅春、智德、崑山、四懷、玉德、四德、天龍等三十六門。贏錢最多的是押 “獨門衝” (只壓一個門)。
寶局號位於王爺廟鬧市,門戶十餘間,排場很大,生意興旺。僱傭寶官、跑風等賠職人員以及其他人員和保鏢等百餘人。 大量的錢像流水般地流入這座魔窟。輸了錢的百姓傾家蕩產,賣兒賣女、懸樑、投井、跳河自盡的人絡繹不絕。
“寶局號”終結者————王爺廟街“發哥”踢門
“發哥”外號劉大牙(原名劉子陽),東北農民,無妻無室無兒女,闖蕩江湖,飄泊不定。
劉大牙為人爽快,好結交朋友。初時,他經常出入寶局號行賭,深受其害,對其恨之入骨。尤其痛恨依仗日本老子的實力有恃無恐的張慕賢。加之他性格剛毅,這樣,從開始時簡單狹隘的個人私憤恩怨上升為民族仇恨。又則他無家無業單身一人,沒有牽掛,便孤注一擲,下決心與寶局號一斗。
據王連窩堡孫大魔症回憶,劉子陽經常到該村王連家落腳。開始時,他根據以前在寶局號掌握的一些押會方法進一步研究出會者的心理;又透過在寶局號結交的一些朋友,探查出會的規律和會局秘訣。然後,先下小賭注試了幾次,一試便靈。他便有了信心,押會的技術逐步提高。
張慕賢聽說了劉大牙,覺得不能掉以輕心,決定首先“招安”,可劉大牙非是“宋江”。招安不成,張慕賢便對劉子陽下毒手,劉大牙機敏過人,“風緊扯呼”,到康平、洮安等地暫時躲避起來。
王連窩堡齊聚義————騾馬大車百姓拉糧
劉大牙“梁山”了一段時間,但仍對寶局號和張慕賢懷恨在心,欲一洩心頭之恨。無奈他形單影隻,孤身一人。他意識到,要想同寶局號張慕賢鬥爭,必須集聚力量,他決定串聯群眾一道幹。
一九三五年,王爺廟地區鬧旱災,家家戶戶無米下鍋,百姓叫苦不迭。劉大牙意識到這是一個好機會,便對大家說他有一個辦法,就是大家湊些錢去王爺廟押會,既可壓垮寶局號,贏了有吃錢又有糧。於是,全村人聯合起來,帶些衣服、首飾以及一些細軟,到王爺廟大興當鋪押當,換回交給劉大牙。劉大牙告訴村民,你等兩天後去王爺廟,有車的套車,有牲口的牽牲口,只管往回運糧食。
兩天後中午十二點,劉大牙領王連窩堡村民闖入王爺廟,喊會時辰一到,劉大牙果斷地押個“獨門衝”,1:30,劉大牙大勝。整個寶局號上下頓時亂作一團,寶局號的底錢押上都沒夠,又從銀行取出些存款才湊足。
寶局號垮臺了,王爺廟一片譁然,周圍地區亦為震動,人們奔走相告。人們像過節一樣歡呼著,大車騾馬地往回拉糧食。劉大牙一時成了王爺廟傳奇式風雲人物。
草莽英雄斬義首————血濺三尺還不休
鄉親們知道張慕賢和日本人不會善罷甘休,定會報復。無不為劉大牙的安全擔心,勸他出去躲避一下。劉子陽卻說:“跳井不掛耳朵,豁出一頭了,鬥敗寶局號,整垮張慕賢得償所願,死而無憾了。”
日本人四處抓捕劉大牙,最後,在白城被抓。被帶回王爺廟,關在警察署。有些蒙漢警察為其烈膽折服,十分同情他,甚至準備營救他,被張慕賢警覺,把人轉移到了日本憲兵隊。
日本憲兵對劉大牙產刑通供,要他供出其他同謀。劉大牙早已置生死於度外,他對憲兵隊說: "你們根本不用嚇唬我,因為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砍掉腦袋碗大個疤,要殺就殺吧!” 日本憲兵隊無可奈何,決定處死劉大牙。不過單以壓垮寶局號不足以為由。最後以紅槍會頭子的罪名,宣佈處死劉大牙。
那是一九三六年早春,陰。王爺廟東門外,幾輛日本軍周圍荷槍日本憲兵,氣氛森嚴恐怖。日本憲兵從車上押下劉大牙。劉大牙目眥欲裂,大聲痛罵日本人和漢奸張慕賢。憲兵把劉大牙壓在地上讓他跪下,劉大牙掙扎著不肯。日本憲兵無奈,急忙抽出日本軍刀。只見軍刀寒光一閃,劉大牙的罵聲未絕,人頭落地,血濺當場。
劉大牙同當時所有中國人一樣,有一腔民族之情,這種樸素的民族之情一旦昇華,就變成剛正不阿的民族報復。他帶領群眾壓垮寶局號,在刑場上面對殘暴的侵略者視死如歸,都是中國人民反抗日本帝國主義、痛恨賣國漢奸的直接體現。
天下英雄出我輩,一入山河歲月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