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飲酒多趣談

走四方

最近，關於酒院士的爭論，在網上吵得沸沸揚揚。聯而想之，自打杜康造酒以來，酒在中國歷史上，就是一個長盛不衰的話題。

無論是正史野史，還是戲劇小說故事，有關酒的描述多如牛毛。“貴妃醉酒”，“煮酒論英雄”，“溫酒斬華雄”，“杯酒釋兵權”，等等等等，人們大多耳熟能詳。民間也有“有酒皆兄弟”、“無酒不成席”等說法。上到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無論貴賤，不分窮富，喜飲酒者比比皆是，涉酒的幽默笑料，也就不勝列舉了。

——喝了不死酒

漢代岳陽，有座酒香山。相傳那裡有一種香酒，喝了可以長生不老，漢武帝派人找到了。東方朔是個見了酒就走不動的人，見到皇上的酒，就偷偷地喝了一些。漢武帝大怒，打算砍了他的頭。東方朔不慌不忙地說：“我喝了長生不死酒，您殺我，我保準死不了；如果我真的死了，你的酒就不靈驗了。人們就會說皇上您不聰明，太容易被哄騙。”漢武帝笑了笑，馬上下令把東方朔釋放了。

——千萬不要為我輕生

明代弘治文淵閣大學士李東陽，有事請假回老家。有一天，和知府一塊出席宴席會。李飲酒過量，大醉。他對知府說：“今天我可是捨命陪君子呀。”官大一級壓死人，知府官小，嚇得他戰戰兢兢地說：“在你老人家面前，我可稱不上是什麼君子，老先生你可千萬不要為我輕生呀！”

——酒令中的大人小人

明代成化右都御史韓雍，和御史夏壎喝酒行令，兩人都是飽學之士。韓說：“咱們每人說一個字，這個字當中有大人和小人組成，還要就這個字說一段話。”他先說道：“傘字有五人，下列眾小人，上侍一大人，所謂有福之人人服侍，無福之人服侍人。”明確道出了，人分三六九等，地位不同，待遇也就不同了。

這個夏壎是個敢作敢為的清廉官吏，為人也謙虛。即便是行酒令，也不改本色。他隨口應道：“爽字有五人，旁列眾小人，中藏一大人，所謂人前莫說人長短，始信人中更有人。”夏所講明顯比韓高出一籌，告誡人們無論處在何等地位，也都要謙虛謹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

——劉伶的戒酒詞

魏晉名士劉伶，系竹林七賢之一，就是那篇著名的“酒德頌”的作者。此人嗜酒如命，經常喝得酩酊大醉。他的老婆勸他說：“你喝酒太多了，對身體不好，你要講究養生之道呀。”劉伶痛痛快快地回答：“你說得對，我現在對著神靈發誓，從現在馬上戒酒，你趕緊給我準備祭祀用的酒肉。”

我劉伶來到人間，就是與酒相依為命的。我一喝就是十鬥，再喝五斗，才能解酒清醒。老孃們的話，是萬萬不可聽信的。

這就是他的誓言。發完誓，他馬上把祭祀用的酒肉一掃而光，不一會兒就又昏睡到了地上。

——早知這樣喝冷酒就好了

有一個人，愛喝酒。晚上做夢，夢到了一把酒壺，裡面裝滿了酒。他高興地大喊：“老婆趕快暖酒。”把老婆給吵醒了。老婆推了他一把，把他給推醒了。他十分後悔地說：“都怨我，都怨我。早知道這樣，還暖什麼酒啊？喝涼的就好了。唉！這頓酒喝不成了。”

——豬肝、耳朵和臉子肉

有個人經常喝酒，每次都喝得爛醉。他的老婆為控制他喝酒，一文錢也不給他。夏天到了，支蚊帳需要竹杆。老婆給他一兩銀子，讓他去買。

他聽成了“豬肝”，高興得屁顛屁顛的——老婆終於開恩了，讓我買點下酒菜。他買了豬肝，錢沒花完，就又買了點 豬耳朵和豬臉子肉，因後兩種沒有得到批准，就把這些揣到了懷裡。

進了家門，老婆見到了她手裡的豬肝，勃然大怒。大吼一聲：“你的耳朵呢？”大事不好，怎麼買耳朵老婆也知道了呢？只好滿臉陪笑地把豬耳朵拿了出來。老婆一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就更生氣了，說了聲：“你的臉皮可真厚！”“不厚，不厚，今天的豬臉子肉可薄了。”最後，他把豬臉子肉，也乖乖地從懷中掏了出來。把他老婆氣得頭都大了，但木已成舟，只好罰跪了事。

——杜康配“周大姐”

一夥酒徒為報答恩德，商量好給釀酒之祖杜康建廟。破土動工的那一天，掘地發現一塊石碑。這些已經喝醉了的人，發現上面有“周大姐”字樣，於是增設後宮，把它配為杜康的夫人。

落成後，縣令來敬香。見到了那方石碑，大驚道：“這是後周太祖郭威的碑呀！”原來那些醉漢，把“周太祖”看成了“周大姐”。縣令立即命令他們，把石碑移到了廟外。

當天晚上，縣令夢到一位身著帝王服裝的人前來答謝。縣令問他因何而來，那人回答說：

“我是前朝周太祖，

錯配杜康為夫婦。

苦非縣令親識破，

嫁著酒鬼一世苦。”

——打三斤

有一個縣令，本來傻兒巴嘰的。還有個嗜好，愛喝酒，逢飲必醉。有一天，正在自得其樂，自斟自飲。突然來了一個喊冤的，掃了他的雅性。他含怒升堂，拍案喝打。按慣例，打板子是要拋籤的。拋一根籤子，打多少板子，都有定數。他不擲籤，衙役不知打多少，只好跪下來請示：“打多少？”縣令伸出了手指，大喊：“打三斤！”

——用古詩下酒

有個人留客飲酒，有酒無餚，反覆搜尋，才找出了八文錢。家中老奴說，這好辦，請放心，我一定備好。他用六文錢買了兩個雞蛋，一文錢買了一把韭菜，一文錢買了一碗豆腐渣。

第一道菜，韭菜葉上面鋪了兩個蛋黃。老奴說：“菜餚不成敬意，卻有個好聽的名字，這叫兩個黃鸝鳴翠柳。”

第二道菜，韭菜葉上面，放上了一條整齊的蛋白，說：“這是一行白鷺上青天。”

第三道菜，一盤豆腐渣，說：“這是窗含西柳千秋雪。”

第四道菜，清湯上飄著半個蛋殼，說：“這是門泊東吳萬里船。”

老奴說：“我喜歡杜甫的這首詩，所以勉強湊成了這桌菜餚，讓貴客笑話了。”客人望著這座飽含詩意的菜，十分高興，重重地賞賜了這位老奴。

（2021年3月1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