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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朝代,染坊是有官坊和民坊之分。但後宮裡還有染坊是罕見的。

慈禧(1835年11月29日—1908年11月15日)即孝欽顯皇后,葉赫那拉氏,咸豐帝的妃嬪,同治帝的生母。晚清重要政治人物,清朝晚期的實際統治者。

1852年入宮,賜號蘭貴人(清史稿記載懿貴人),次年晉封懿嬪;1856年生皇長子愛新覺羅·載淳(同治帝),晉封懿妃,次年晉封懿貴妃;1861年咸豐帝駕崩後,與孝貞顯皇后兩宮並尊,稱聖母皇太后,上徽號慈禧;1908年,光緒帝駕崩,慈禧選擇三歲的溥儀做為新帝,即日尊為太皇太后。

能自稱“萬歲”的太后,在清朝歷史上,僅一人而已。慈禧經常炫耀自己年輕時的風光:“入宮後,宮人以我為美,鹹妒我,但皆為我所制。”曾經她的美色,已到了遭人嫉恨的程度。慈禧即使到晚年,服裝也是奢華奢華奢華,並且一定要精細的刺繡。按說,慈禧的服裝用度宮裡是有專門的供應的,但慈禧宮裡確有一個染坊,恐怕鮮有人知。這個史料被一本書記錄了下來。記錄在該書的第二十五回 各業藝工裡。

《御香縹緲錄》是1933年紐約陶德曼圖書公司出版的圖書,作者是裕德齡。經由秦瘦鷗先生譯述,語言優美流暢。秦瘦鷗的中譯申報館本於1934年在國內出版,並多次再版。

德齡,因通曉外文而成為太后的第一女侍官。裕德齡的父親裕庚為清朝外交官,母親路易莎•皮爾森是個法國人。德齡的童年是在湖北沙市度過的,1894年甲午戰敗後,沙市成為通商口岸,後來發展成洋人混雜的重要港口,德齡小時候在這裡時常接觸洋人,漸漸開放了視野。1895年,裕庚被任命為特命全權大臣,出使日本,德齡隨父親到東京赴任,三年後,裕庚出任駐法使臣,德齡又跟隨父親去了法國,一待又是三年。六年的海外生活豐富了她的閱歷,使她成為一個眼界開闊、思維活躍的姑娘。1903年春,17歲的德齡剛隨父親回到北京,慈禧便下旨,命她和妹妹容齡一同進宮做女官,擔任貼身翻譯。

作者在書裡詳細記錄了慈禧宮裡這個染坊的一些細節:

在宮裡頭,可說是自成一個社會。不但有專管育蠶的女孩子,還有其他各業的藝工咧!這些藝工的技術當然都是很優良的,比起外面的普通工人來,相去自不可以道里計了。太后也深信他們確是不可多得的高手,往往因為很得意。

那些繅好的生絲分為一絞一絞的整理好之後,還得漂洗一次,給日光給曬乾了,然後再染上各樣的顏色。染色當然也不是一次可以了事的;總得染上兩次可三次,最後才取出來曬乾。伊們所住的偏殿的近旁,各有一方石坪,那裡便是曬絲的所在。曬絲的時候,還得用許多的竹製的三腳架;它們的高度都不很高的,因為太高了那些女孩子們便攀不到。每兩個三腳架的中間,擱著一根很光潔的竹竿;那些染好了的絲,便一絞一絞地掛在上面曬著;但事情卻並不這樣簡單!當初曬的時候,必須先看太陽光照射的方向,不能讓那些絲上一半曬到陽光,一半曬不到陽光;過了相當的時間,又得把它們翻過來或移動移動,務必使它們所受的感光的時間非常均勻,那末絲的顏色便不致一塊深,一塊淡了。論到那些絲上所染的顏色,又得值得太后誇口的!伊不但把天下所有的各色顏色全用到了;而且每一種顏色,由深而淺,還得分為好幾十種。譬如象“綠”的一種顏色,第一絞便染成墨綠色,以下逐漸減淡,由草綠,嫩綠,湖綠,以至於最淡;這最淡的一絞已是淡得像白色一樣了。這項工程,說起來好像是並不很難的,但實際上卻是極不容易。那些女孩子們都用了全副的精神在從事著的。然而到了曬出來的時候,數十百種的顏色聚在一起,給那明麗的陽光一照,真的是好看到了極點。

那石坪裡照例曬著幾十杆染好的絲,太后先大略把它們看了一看;接著就走向一杆藍顏色的絲邊去,從最深的一絞起始,很注意地漸次看過去。這時候,那些女孩子們早已就在地上跪著了,肅靜無聲的等候伊老人家發話;因為伊往往要批評伊們怎樣染法不好,怎樣曬法不好;或者還要發表伊自己對於改進染絲方法的意見。當然,伊口頭上所發表的意見是和繕寫就的聖旨同樣不可違抗的;雖然染絲是小事,但在這些制絲的藝工們看來,真是再大不過的大事了。說也奇怪,太后雖然已是一個很老的老婦人了,可是伊的一雙眼睛,卻還是非常的清明銳利;伊在那藍色的一杆絲上看了一會,便回頭來,向著一個女孩子說道:“錯了!這裡應該還有一種顏色咧!你自己來瞧,上面這一絞的顏色既是這樣深,第二絞的顏色卻又這樣淡,比起其餘的來,不是深淺得太不平均了!這中間必須有一絞比上面的一絞略淺,而比下面的一絞略深的顏色,否則是斷乎接不上的!

那兩絞絲的顏色是相差得太遠了;中間非得另加一絞調和的顏色進去,便不能使這幾十絞藍色的絲,有平均的深淺。雖然那負責洗染這項藍絲的女孩子,已在宮內專心從事於這項工作達數年之久,意還不能想到伊所染的顏色,已有了過深過淺的弊病;可是等太后指明白之後,大家一看,便覺得那邊果然很清楚地缺了一種顏色。

那麼一方石坪裡,滿曬著幾百絞深紅淺綠的彩絲,該是多麼的美麗啊!多麼的可愛啊!再加排列得又是非常的整齊,紅的一行,黃的一行,藍的一行;遠遠地望去,真像天上的虹一樣。那些女孩子們便在這一條一條的虹中,穿來穿去地走動著。伊們是不敢一刻稍離的;因為這些絲時常需要人去翻動它們,以免感光太久或不夠。若是曬得不好,那就不能用,連先前所費的許多繅洗刷染的工夫,也等於白費。

待到晚上,太陽光已收斂之後,這些已染好而猶未曬乾的絲,就得打石坪中收進屋來,以免晚上起了暴風雨,把那些顏色打壞。在屋子裡是不用竹竿的,而是用一種特製的木架來把它們一絞一絞地套起來的。這些木架是做得很講究的,且還漆著極美觀的顏色。有時候在白天裡,做絲的人也有直接把這引起木架子抬出去曬絲的,這樣就可省卻一番從架上取下來,再掛到竹竿上去的手續了。

待到顏色染好,絲也曬乾,成績已到了很滿意的地步;於是這些便從架子上一一取下,再用那些木製的錠子,分別繞將起來,大概總是每一種染色繞一個錠子。繞好之後,既不用以織綢,便中有留作繡花或縫衣的材料了;一時卻用不到那麼許多,只能先行收藏著,待到縫工們需用的時候,再指明瞭顏色選取應用。

上面對於染色的描寫是細緻的。如顏色要有漸變,從淺到深過度,缺了一個就被慈禧看出來了。

還有就是染色好了後的晾曬過程也很關鍵,“必須先看太陽光照射的方向,不能讓那些絲上一半曬到陽光,一半曬不到陽光;過了相當的時間,又得把它們翻過來或移動移動,務必使它們所受的感光的時間非常均勻,那末絲的顏色便不致一塊深,一塊淡了。”

這個染坊的染色者,不是外來的工匠,而是一群專門從事這個工作的宮女們,據書中的記載,少說也從事數年染色工作了,“他們確是不可多得的高手”。這可不是DIY哦,是專門為慈禧需要設立的染坊,滿足她的需要。用現在的話說,是“專供”,是“私人定製”。是除了官方織造局外的宮廷私人染坊,還設在內宮裡。

儲秀宮

長春宮

樂壽堂

這個染坊設在哪裡?可以探索一下。慈禧在宮裡前後住過三個宮殿,分別是儲秀宮,長春宮和頤和園的樂壽堂。

德齡入宮時,是慈禧的晚年,68-70歲時。這時的慈禧是移居到了頤和園的樂壽堂。據此推測,這個慈禧的私人染坊應該就在這裡。

《御香縹緲錄》給我們揭開了這段秘史,讓我們彷彿看到了當時的情景。

假如讀者看到上面書裡的文字是白話文,難免心生疑慮,其實大可不必。因為作者這本書原文是英文撰寫,秦瘦鷗先生譯述的。這段史海秘史才得以重見天日。

染匠黃榮華辛丑年正月寫於漢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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