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諸葛一生唯謹慎,呂端大事不糊塗。”這是一副名聯,也是很好的格言。呂端是宋朝一個名宰相,看起來他是笨笨的,其實並不笨,這是他的修養,再處理大事的時候,遇到重要關鍵,他是決不馬虎的。
——南懷瑾
南懷瑾老先生這句話中提到的呂端就是北宋初年的宰相,宋太宗就曾誇讚他“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明代思想家李贄也拿諸葛亮一生謹慎、呂端大事不糊塗的事來寫自題聯以勉勵自己,接下來,我們就聊聊呂端“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的故事。
一、呂端小事糊塗呂端是從地方知縣升官到中央政府的,人們都認為這個人很傻,因為連皇帝都默許的灰色收入,他居然熟視無睹;朋友故意坑他,他卻依舊一次次地上當。
再說一件呂端“小事糊塗”的事情。
因為自漢唐以來,曾有過封乳母為夫人的事情,宋太宗便想要仿照舊例賜封乳母,並以此向呂端問計,說要呂端拿個主意,如今如果有這樣的事,這樣的行為是否有違法律?
呂端回答說:“漢唐時期跟現在不同,那個時候或者是因國家大,或者是由於名聲好,才那樣做的,都是事出有因的。可以這麼說吧,法無定法,禮無定製。”呂端這番話讓宋太宗頓時茅塞頓開。
就因為類似種種,又加上呂端在朝上很少發表高談闊論,因此他被一些人誤認為是個糊塗人,於是,當宋太宗打算任呂端為宰相一職時,別人就給他打小報告了,說呂端這人糊塗,不堪大任。
這宋太宗是個有作為的皇帝,他已經對呂端體察多年,聽罷那人的小報告,便說了一句評價呂端有名的話,就是“呂端小事糊塗,大事不糊塗”。
針對這件事,太宗還作了一寓意很深的詩,其中一句是這樣的:“欲鉺金鉤深未達,磻溪須部釣魚人。”意思是,呂端任宰相一職之事已經無可爭議了,宰相一職非呂端莫屬。
二、呂端大事不糊塗有太宗“背書”,那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接下來我們就舉兩個例子。
1、安撫李繼遷事件
李繼遷是西夏党項族人,曾歸順北宋,後來造反了,至此西北部邊境再無寧日。
一次,在與宋軍的交戰中,李繼遷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母親,於是老孃當了宋軍的俘虜。太宗得知這個訊息後,認為“子不教,‘娘’之過”,就想處死這個老太太。
太宗準備在邊境上大張旗鼓地把這老太太殺掉,以懲戒那些與朝廷作對的人,當時寇準正擔任掌管全國軍事的樞密副使,他做事一向果斷,太宗單獨召見了寇準,想得到他的支援,。
寇準從太宗那裡出來時,經過宰相的辦公地,正巧被呂端看見了。
呂端上前揪住寇準,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大事,並且說:“邊關上的日常事務,我沒必要知道。如果是軍國大事,我位居宰相,我必須知道。”
寇準無法,只得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呂端聽到後,請寇準暫緩處理,接著他找皇帝理論去了。
太宗如夢方醒,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說那應該怎麼處置呢?
呂端建議,把老太太妥善安置在延州(陝西延安),好吃好喝地對待她,以此讓李繼遷懸崖勒馬,雖然他不能馬上降宋,但他老孃總還在我們的掌握中。
太宗聽到後,連連誇呂端思考周全、忠心耿耿。
後來,李繼遷的老孃在延州得到了專人侍奉吃喝,直到她病死在延州。
公元1004年,李繼遷在攻打吐蕃的時候中箭身亡,他的兒子李德明是個有心人,他念在大宋好生對待他奶奶的情分上,宣佈歸順宋朝。
至此,呂端的高瞻遠矚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正是他的大事不糊塗才贏得了這樣的和平環境。
2、擁立宋真宗繼位事件
公元996年年末,宋太宗病危,特地召見呂端,告訴他如果自己有什麼不測,要他幫助趙恆即位,但是太子之位並不穩當。
因為在趙恆被立為太子時,朝中就有了擁立派和反對派之分,呂端自然屬於前者,而反對派的頭頭則是內侍王繼恩。
由於在宋太祖與宋太宗的皇位交接過程中,曾出現了“燭影斧聲”的千古疑案,因此在這政治敏感時期,呂端每天都陪著當時的太子、後來的宋真宗趙恆到太宗的床前探望。
大宦官王繼恩擔心太子繼位後對自己不利,就事先與皇后串通,再暗中勾結了參知政事(副宰相)李昌齡、殿前都指揮使(掌管御林軍)李繼勳、知制誥(管草擬詔書)胡旦等人,圖謀擁立太宗長子、楚王趙元佐為新帝,一場宮廷政變在緊鑼密鼓地展開著。
太宗一嚥氣,皇后馬上就派王繼恩召見呂端,計劃逼著呂端同意立楚王為君。
王繼恩陰,呂端比他們更陰。
王繼恩一進房間,呂端就果斷地把王繼恩鎖在了屋中,並派人嚴加看守,然後奔跑入宮。
果然,皇后對呂端提出了立楚王為帝的事,呂端義正言辭地頂了回去說:“先帝在的時候已經明確了太子,我們怎麼能不聽他的話呢?”
由於謀變的關鍵人物王繼恩已經被控制,皇后看不見王繼恩,一時也就沒有了主意。
呂端趁熱打鐵,率領大臣共同保太子繼位。
真宗第一次登殿時,是垂簾接受群臣的朝拜,呂端站在底下,看到有個簾子擋著皇帝,便不肯下跪,要求掀起簾子來,最後他登上臺階親自察看確實是真宗本人後,才率領群臣磕頭跪拜,大呼萬歲。
趙恆繼位後,對有從龍之功的呂端非常照顧,每次接見,都對他肅然拱揖,呂端體胖,殿內臺階稍高的,真宗就關照讓人扶他上去。
面對皇帝如此看重和特別關照,呂端並沒有居功自傲,該有的禮數也沒有少,這也是他“大事不糊塗”的一個表現吧。
對一個人來說,小事每天、每時都會出現,如果對每件小事都斤斤計較,那麼非但弄得自己殫精竭慮,更是浪費了寶貴的視角,學會小事糊塗,才能更專心地去做大事。
無疑,呂端做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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