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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祖朱棣稱帝后,將效忠朱允炆的人全部處死,但依然心神不寧。雖然都說朱允炆被皇宮裡的大火燒死了,但是面對幾具燒焦的屍體,朱棣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

朱允炆必須死,否則朱棣的帝位就不穩。以清君側之名從北京揮軍南下的朱棣,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朱允炆還在世,他隨時可以“振臂一呼”,而必然會“一呼百應”,因為朱允炆的身份承接於朱元璋,更具正統性。

於是在三年後,朱棣把自己最信任的太監叫到跟前,面授機宜。朱棣面有難色,隨後壓低聲音說,“我讓你帶領軍馬去海外尋訪朱允炆的下落,死要見人,活要見屍,不得有誤。“

三寶太監欣然領命,歷經七次,歷時26年。當然,並沒有找到朱允炆,卻無意間成就了影響世界的大航海之旅。

中國的歷史有清晰的脈絡,“夏商與西周,東周分兩段,春秋於戰國,一統秦兩漢……”秦完成國家統一,開了先河,從此中國境內便只能有一個皇帝。歷朝歷代傳承有序,史書編寫也要弄出個主次來。秦朝讓統治階層有了“正統性”的意識,而漢朝歷經400餘年,讓全體國民都有了“正統性”意識。幾千年來,誰是這片土地真正的主宰,永不停歇的戰爭與紛亂也大都是圍繞“受命於天”的“正統地位”展開。

群雄逐鹿亦或兩強相爭,必然都要決戰到底;而新朝取代前朝,“清除餘孽”也是必須完成的歷史使命。

群雄逐鹿,必然要決一雌雄,實力是最大的“正統”

秦末大亂,楚懷王和各路反王約定“先入咸陽者為王”。最終劉邦先進去了,但因為實力不濟,只能等著把功勞讓給項羽。項羽是楚國貴族,輔佐楚懷王為“義帝”,滅掉秦朝之後,他上書義帝請封功臣,義帝答覆說“如約”。這徹底惹惱了項羽,他直接跳過義帝,自行分封,並直接把劉邦打發到漢中。

楚漢之爭,自此直接拉開序幕。

如果實力最強的項羽不自恃功高跳過義帝,那麼義帝是最有“正統性”的合法繼承人。國有共主,雖然有人心裡不服氣,但也不敢造次,便不會有後面的故事了。但項羽打破了平衡,其他諸王也就沒有了顧忌。項羽做了“惡人”,失去“民心”,為後面的失敗埋下了伏筆。

楚漢為何相爭,無疑是為了爭奪全國最高統治權,為的就是一個合法繼承秦朝的身份。

和楚漢相爭類似的是朱元璋和陳友諒的較量。顯然,陳友諒的實力遠在朱元璋之上,和當時的劉邦一樣,朱元璋採用隱忍的方式蟄伏起來,“深挖洞、廣積糧、緩稱王”,最終在“鄱陽湖之戰”中以少勝多,徹底打敗陳友諒。

陳友諒被消滅,明軍馬上著手吞併江西,並最後拿下湖南和湖北。明的人口因此擴大了兩倍,長江地區那種持久不決的勢均力敵的局面就被排除了,為朱元璋建立明朝奠定了堅定的基礎。最後,朱元璋用實力奠定了自己的歷史地位。

對正統性的看重,在三國時期體現得尤為明顯。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劉備“以漢室宗親,為求匡扶漢室”,袁紹都打著“四世三公”的身份招搖撞騙。目的都是為了擁有一個“正統性”的身份。如此,執政才能有合法性。

在群雄逐鹿的時代,實力其實才是最大的合法性,打到你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甚至滅族,自然就沒人反對了,始皇帝就是這麼幹的。

也正因為此,但凡改朝換代之時,在中華大地上都免不了一場大亂鬥,誰實力最強,運氣最好,成為最後站著的那個,便能完成統一,擁有穩固的的正統地位。這也就是“分久必合”的原因。

承繼前朝,掃清前朝“餘孽”是必須的

曹丕利用禪讓的方式獲得了漢朝的政權。君命天授,漢獻帝承接“天命”,禪讓於曹丕,這是合適的。但蜀漢在某種意義上也具有正統性,滅掉蜀漢就是曹魏的當務之急。

西晉代魏之後不久便出現八王之亂,五胡趁亂崛起,逐鹿中原。這些外族建立的政權從來都沒有客氣,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紛紛稱王稱帝,遍地都是政權。

五胡是蠻夷,雖然武力更甚,但在漢文化面前顯得粗陋不堪,他們建立政權後,第一要務便是樹立自己的正統性。前趙、後趙、前秦、前燕、北魏、北周等佔據北方大部或者統一北方的政權為了樹立自己的正統性一般都會選擇以下政策。

學習並推行漢文化,用漢人為官;遷都,以長安或洛陽為首選;主動攻擊東晉(或南朝),勢要消滅前朝餘孽。

五胡的當權者們,在少年時大都飽讀詩書,劉淵、苻堅、慕容儁等人都是飽學之士,學問都堪稱大儒。即便是奴隸出身的石勒,小時候沒讀過書,當權後專門找人給他讀書,騎馬打仗的時候都要一路聽。北魏皇帝拓跋宏更是直接禁胡俗,崇漢學,甚至要求把姓都改掉(拓跋改成姓元,元稹便是拓跋後裔)。

劉淵在山西離石建國,15年後遷都到長安。鮮卑慕容建立大燕,一路從遼寧往中原遷都,後代終於在47年後在長安建國。最為著名的,也是影響最大的是北魏,直接從大同遷到洛陽。王公貴族們不同意,拓跋宏謊稱要進攻南朝(齊),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到了洛陽後,就地宣佈遷都洛陽,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這些人中龍鳳大費周章地做這一系列動作,目的便是為自己政權的“正統性”正名。但他們都知道,即便做了這些也不足以證明他們的“正統性”,滅掉東晉,除掉宋齊梁陳,才是終極大招。

於是前燕慕容皝糾集150萬軍隊,勢要蕩平東晉,但陣前去世,功虧一簣;前秦苻堅不顧諸多大臣反對,勢要滅掉“遺晉”,於是對東晉發動總攻,但淝水之戰失利,葬送了國家;前趙、後趙和其他政權都對東晉(或南朝)大打出手。顯然,誰能滅掉東晉(或南朝),誰就有了正統性,不但能在歷史上就能留下濃重的一筆,更重要的是由此便可以讓自己建立的王朝“千秋萬代”。

有這樣的益處,誰會放棄追求呢。

正統性還意味著“民心”,這一點十六國中最強大的前秦皇帝苻堅最為清楚,他的宰相王猛幫他開疆擴土,統一北方,但臨死的時候卻說:“晉朝雖然僻處江南,但為華夏正統,而且上下安和。臣死之後,陛下千萬不可圖滅晉朝”。聽到這話,可想而知苻堅的心情,更堅定了他滅晉的決心。

最終承繼北周的楊堅滅掉南朝陳,終於統一全國,歷時三百六十餘年的魏晉南北朝結束了大亂鬥。

消滅南朝是北方所有政權的終極目的,“前朝餘孽”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這些皇帝們的心頭。而東晉(和南朝)也並非一味偏安,和南宋一樣,一方面是因為武力不濟,更重要的是當權者自恃具備“正統性”,進而不思進取。正所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在北方建立政權的君王並不一定都想天天刀兵相向,但要維持住自己的政權,就必須不斷加強自己的合法性和正統性,便不自覺地被歷史的車輪推著走。朱允炆之於朱棣也是一根刺,北元之於朱元璋,明鄭之於清朝,都是這樣的一根刺。

越往後,這根刺扎的不僅僅是統治階層。

“正統性”左右著“民心”,是統治階層必須面對的歷史車輪

五代十國一歸為宋,而宋遼之戰也是正統之爭,宋遼對峙百年,而後又宋金對峙,宋的歷史地位始終稍占上風,所以遼金元都覬覦宋的正統地位,侵擾從未停歇。

蒙元對南宋窮追不捨,崖山海戰終把宋朝徹底消滅。宋沒有了,所有人都沒有了念想,即便蒙元對漢人、南人極度壓迫,但所有人也只好順應天命了。

可見“正統性”對人心的影響。

明滅元也不客氣,朱元璋累計發動六次北伐,即便北元最後逃到貝爾湖、吉爾吉斯等偏遠地方,即便耗資巨大,也毫不在乎。直到北元皇族人員被殺光,政權徹底滅亡,朱元璋才罷手。

到清朝,鄭成功佔據某島,國姓爺建立明鄭,懸於海外和滿清對峙。

明鄭在某島,不聽清廷差使,雖然小,卻是一個和清廷並列的政權。身居中原的名學大儒念念不忘,心裡總有寄託。顯然,清朝是絕不會允許它的存在,這嚴重影響力清朝的正統性,也影響著清朝子民的“民心”。最終,明鄭滅在施琅之手,清朝徹底征服了中華大地。

正因為此,才有了康乾盛世,乾隆才能成就十全武功。

孟子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民心是立政基礎,有了民心便有了“合法性”。民心看似無形,卻並非無跡可尋,而它的作用異常巨大,“能載舟,亦能覆舟”。“名正言順”,“師出有名”就是正統性的外在體現。有了民心支援的“合法性”,才能在一定時間內保證長治久安。關於“民心所向”的事情,統治階層不得不考慮,也不得不順應。所以,清除前朝“餘孽”就顯得非常必要,是必須完成的事情,沒有任何妥協的空間。

朱棣不遠萬里也要找出朱允炆的下落,因為任何風險的存在都是不允許的。

分久必合

老將發動中原大戰,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正統性”。只三年時間,便只能退守某島,從大歷史的角度看,已經是“前朝餘孽”。歷史的車輪從來都沒有給過“餘孽”機會,從蜀漢到東晉,從陳叔寶到李煜,從北元到明鄭,一樁樁一件件都昭示著必然朝向統的方向發展。

清朝時,實際掌權的鄭經期望能仿效朝鮮和琉球,不登岸,不剔發易衣冠,以藩屬國的形式存在。清朝政府直接拒絕,只給出兩條路,要麼歸順,要麼武力征服。最終施琅完成了這項歷史使命。

在中國歷史上特別多“兄弟鬩牆”的事情,其實是分久必合的外在體現。如果內部不能有一個強有力的人完成一統,也會如蒙元滅金、宋一樣,以另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一統。

民心如此,誰也無法忤逆。

“正統性”並不只是史學家在編纂歷史時如何排列的問題,身處歷史大潮中的人不得不在當時就考慮“正統性”的現實意義,而有能力在歷史中留下印記的人,也不得不在生前就考慮自己的歷史地位。現實考慮和身後事,左右著當權者,所以武則天最終才願意“改周為唐”,留下無字碑任人評說。

沒辦法,歷史的車輪就是如此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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