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開國皇帝李淵的祖父是西魏“八柱國”之一的李虎。但李虎卻是個能力相對平庸的人,他的平庸體現在幾個方面:
一是眼光短淺,見識淺陋
當初關西大行臺賀拔嶽威望很高,令坐鎮東部的權臣高歡十分忌憚,他買通秦州刺史侯莫陳悅謀害了賀拔嶽。
賀拔嶽一死,關隴地區變得群龍無首,選誰做繼任帶頭大哥成了當務之急。當時李虎、趙貴和宇文泰都是賀拔嶽的手下,趙貴(八柱國之一)等人都提議擁立雄才大略的宇文泰,唯獨李虎不同意,他提議讓賀拔嶽的兄長賀拔勝來繼任新統帥,並且孤身前往荊州請賀拔勝。結果賀拔勝還是晚了一步,被宇文泰捷足先登,賀拔勝只好半途返回荊州,卻又被東魏侯景擊敗,走投無路下只好逃往南方的梁國。
從李虎堅持擁立賀拔勝這件事來看,他打的是“人情牌”,而不是“能力牌”,見識方面跟趙貴等人有差距。
二是戰力平平,隨波逐流
東、西魏在洛陽外圍第二次大戰的時候,雙方整體實力旗鼓相當,陣型首尾都綿延數十里,雙方的合戰從日出打到下午,戰場上起了嚴重的塵霧,指揮受到了嚴重影響。
西魏的獨孤信、趙貴分別擔綱左、右翼進攻任務,都被高歡的部隊打得節節敗退。由於濃霧的關係,宇文泰派出去的傳令官都跑得暈頭轉向,指揮系統失靈了,大家都不知道宇文泰是死是活,於是獨孤信和趙貴都開始丟棄部下士兵撤退逃跑。
當時李虎率領一支生力軍負責殿後,他看到獨孤信、趙貴紛紛逃回,他不僅沒有安定軍心、力挽狂瀾,竟然也一溜煙跟著跑了。
宇文泰把李虎安排在後軍,本來是想讓他起到定海神針作用的,結果他也跟著潰逃,導致西魏所有的部隊都一潰千里,宇文泰雖然氣得吐血,也只好逃了回去,接受失敗的苦果。
從這一次戰鬥中,李虎的表現實在是平庸懦弱至極。可見他只是個能打順風仗的人,遇到需要挺身而出的時候他就掉鏈子了。
三是能力平庸,計無所出
西魏戰敗後,李虎腳底抹油跑得最快,率先回到了長安。這時的長安已經人心惶惶,很多百姓都在盛傳東魏部隊馬上要打進來了。加之上一次沙苑之戰中,西魏俘虜了大批東魏士卒,後來散在民間作為勞動力,此時他們也蠢蠢欲動,準備集結起來叛亂。
此時李虎如果稍微使用點計謀和手段,完全可以將長安的亂象一舉平息,但是他啥也沒做,只是害怕惶恐不已,急匆匆地帶著太子和一些官員逃出長安城。
皇室和官員一跑,長安頓時亂了套,導致“百姓互相剽掠,關中大擾”。老百姓先亂了起來,治安陷於混亂。
此時,被俘虜東魏士卒在趙青雀等人帶領下也發動了叛亂,把長安的內城佔領了。幸好大都督侯莫陳順異常驍勇,率領少量部隊跟叛軍對抗,把他們限制在內城,等到宇文泰回來才把趙青雀等人徹底鎮壓。
從以上的幾方面表現來看,李虎平生除了平定曹泥等功績外(李弼、趙貴等一同平定),幾乎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還連續充當“豬隊友”的角色,很難想象他的後代出了李世民那樣的全能型人物。
既然李虎的能力如此平庸,為何能位列西魏位高權重的八柱國?這個問題仔細分析一下還是挺有意思的,倒是能反映出當時官場的一些特點和規律。
一是血統高貴。據說李虎是十六國時期西涼開國君主李暠的五世孫,也就是皇帝之後了。雖然五胡亂華時代的皇帝不值錢,但也畢竟是祖上當過皇帝的,這就有了光環護體。
西涼滅國後,李氏成了北魏的臣子,李虎的祖父一輩定居到了鮮卑六鎮之一的武川,抵禦柔然進攻。到了北魏末期,李虎才隨著六鎮起義開始混出名堂。
二是資歷很老。李虎是賀拔嶽的部下將領,從資歷上來說,他跟宇文泰基本是平起平坐的。賀拔嶽死後,李虎開始提議擁立賀拔勝,卻被宇文泰勝出。按照常理來說,李虎的失誤很容易會招來禍患,但好在宇文泰寬宏大量,或者說還需要收買人心,李虎也很快改變方向,表示擁護宇文泰當大頭領。宇文泰也投桃報李,授予他很高的身份地位。這很重要的原因是李虎的資歷老,況且宇文泰把他拉攏過來,對於少數不服氣的元老也有一種很好的示範效應。
三是皇室加持。李虎擁立賀拔勝失敗,本來運氣夠背的了;回去途中還當了俘虜,被押送到了洛陽,成為別人的殂上之肉。沒想到失勢的北魏孝武帝元修正好在洛陽,他不僅優待李虎,還讓他牽線搭橋投靠關中宇文泰,以此逃避高歡的控制。元修雖然落魄,畢竟還是個皇帝,李虎在他的加持下,應該說也沾了不少光。後來元修被宇文泰找藉口殺害,李虎卻反倒加官進爵,因為宇文泰需要他這樣的“典型示範”,以示自己寬大能容、不計前嫌。享有這種高規格待遇的還有從梁朝歸來的賀拔勝、獨孤信、楊忠等人。
除了以上因素,還有大家意想不到的原因,這才是李虎的厲害之處:
第一是運氣總能反轉。不得不說李虎的運氣是相當好的。他擅自跑到荊州找賀拔嶽,他被俘虜至洛陽,他在戰場溜走,他在長安逃跑,在一般情況下夠死N回了,他卻總能否極泰來。假如他遇到的不是宇文泰,而是稍微多計較一些的主子,他就不太可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運氣這種東西往往又是最難得,偏偏李虎總是能夠撞大運。
第二是無能卻可避嫌。李虎能力平庸,雖然多次對宇文泰不敬,宇文家族依然能夠寬容他,對他不加防範,很重要的一點是李虎這人能力差到無害。而趙貴、獨孤信等人在綜合能力方面都要比李虎強很多,但他們卻都因為謀反的罪名被宇文護處死或自裁了。
第三是天生氣場強大。很多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的人,並非有多大的能耐,而是氣場上勝人一籌,讓人覺得他像個做大官的人。李虎雖然能力和官位不匹配,但是氣場絕對匹配。史書說他少時倜儻有大志,輕財重義,雅尚名節。賀拔嶽、宇文泰都很看重他這一點,至少李虎的形象就是個天生當大領導的樣子。
結語:總之,李虎雖然能力平庸,對於他本人來說不失為一種智慧;對於他的家族來說,不失為是一種韜光養晦,客觀上為李唐家族的延續和崛起創造了條件。隋末的時候,隨著八柱國家族紛紛敗亡,最後終於輪到唐國公的後人李淵逆勢崛起,可謂“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