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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統十四年九月初一,群臣合請太后孫氏,要求立朱祁鈺為帝。孫氏雖然十分不願,但又別無辦法,只好同意了群臣的請求。然而,朱祁鈺卻堅辭不受,並退避回到自己的王府中去了。實際上,英宗被俘以後,他已動了繼位登基之念,但當時百務待舉,繁忙不堪,在內有孫太后的反對,在外則群臣態度不明朗,更擔心一旦哥哥朱祁鎮迴歸。他的退避,實際上是對群臣的一種試探。這時,于謙代表朝臣,誠懇地對廊王說,我們這樣做,完全是為國家利益考慮,絕無別的意思。經過一番推讓以後,朱祁允准眾臣請求,於九月六日即位為帝,遙尊英宗為太上皇,改明年為景泰元年,歷史上也稱他為景帝。

太后孫氏繪圖

景帝即位後,在於謙等人主持下,以加強京師防務為中心,加強了關要塞和京最地區的兵力。十月初至十一月初,蒙古瓦人刺部首領也先率蒙古各部兵馬,挾持太上皇朱祁鎮,繞過防守嚴密的大同,直逼北京城下。在於謙、石亨等人指揮下,京師軍民了同仇敵,挫敗了也先一次又一次進攻,取得了北京保衛戰的勝百利。這次戰役後,也先數為明軍所敗,蒙古統治集團開始出現矛盾。也先連年發動對明戰爭,不僅使明朝內地遭受戰火之災,蒙古各部也深受影響,蒙漢貿易中斷,對北方草原各族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害,而隨同也先出徵的蒙古各部,與也先部同受戰爭之苦,損失甚重,而戰爭中所搶掠的財寶人口卻多落入也先部中。主所以,蒙古內部厭戰情緒不斷增長。

朱祁鎮繪圖

另一方面,也先俘獲明英宗,最初曾欣喜若狂,甚至想恢復元朝時蒙古對中原的統治,但他的夢想很快破滅了。在於謙主持下,邊關守軍奉命“社稷為重”,也先挾持英宗誘破城池的希望落空了。他原以為明軍都像土木堡時一樣,可以輕易擊敗,可經北京城一戰及此後屢次較量,發現整頓之後的明軍已不易對付。這樣,也先終於由主戰轉為求和,主動提出送還明英宗。英宗南歸問題一提出,便引起一場風波。景泰元年六月,蒙古使者到京,申述議和及送還英宗之意,朝中大臣大多數很快表示贊同,希望講和並迎還太上皇。但是,這件事也觸動了景帝最敏感的一根神經,他最怕的就是朱祁鎮南歸,生怕這樣會危及他的皇位。

英宗劇照

但是,蒙古使臣既然表達了也先的這種意向,明朝方面於情於理都應有所表示。一部分官員還認為,迎歸上皇,也是一雪土木之恥,挽回明廷面子的大事。群臣不斷奏請、催促,景帝也十分為難,不得已,他在群臣面前說出了心裡話:我不是貪圖這個皇位,當初是你們大家把我推上這個位置的,現在又要怎麼樣呢?話說到這一步,的確很難回答了。這時,最為景帝倚重的于謙站出來說:“天位已定,孰敢他議。我們答應使者,不過是想緩解邊患”,景帝聽到他說皇位不會更動,才順水推舟地說“從汝,從汝”

景帝繪圖

景泰元年七月,禮部右侍郎李實為使臣,赴蒙古並見到了英宗,但因景帝的敕書中只有議和,並未提及迎還英宗,也先要求明廷再派大臣前去迎接。李實一行回到京師以前,蒙古另一首領脫脫不花所遣使臣也來到北京。這時,右都御史楊善和中書舍人趙榮慨然請命,要求出使蒙,嚮明廷致以求和及送還英宗之古,迎還太上皇。景帝很快批准,派楊善等出使。景帝這樣做,一是因為宮廷中孫太后催促甚力實一行如果回來,將也先送還英宗之意說明了,再遣使就必須在救書中寫明迎太上皇回京的內容了,而這次派小臣楊善出使,即長期拖延也不是上策;二則李使人們無話可說,又使英宗不能歸來。景帝還給楊善迎接英宗製造了許多障礙,如文中仍不寫迎歸太上皇的意思,帶去的禮物也很微薄。

景帝繪圖

先在召見楊善之前,已經從各方面聽到不少他的好話。八月初,楊善會見也先,也先談起前此戰事,楊善巧舌如簧,緩解了也先的怨氣。先問:這次敕書何以又沒有迎歸上皇的話。楊善答道:“這是為了使太師您能留名青史啊,如果載之敕書,則您是被迫送還,而不是出於誠意了。”也先聽了,很是高興。這時,旁邊有人問道:“為何不攜帶寶物來贖呢?”楊善應道:“如果用重金來贖,會使後人覺得您是貪圖財寶才送還上皇的,現在空手來迎,太師的仁義便可垂之史冊,萬世頌揚了。”

楊善繪圖

他的巧辯,既遮掩了景帝不願迎歸上皇的實情,也迎合了也先的心理。次日,楊善覲見英宗,宴席間,楊善等人一直站立在英宗身後,也先令楊入座,楊回答:“雖在草野之中,不敢忘君臣之禮。”也先嘆道:“中國有禮”,更加敬重楊善。在楊善的努力下,景泰元年八月,太上皇朱祁鎮終於啟程南歸。他的歸來,是景帝所不願見到的,所以迎接儀式十分簡慢儀式一元,就把這位太上皇送入南宮(今北京南池子緞庫衚衕)軟禁起來。那個自以為立了大功的楊善不僅未得到大封賞,連普通的晉升也沒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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