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年(17737年)三月二十七日,紫禁城保和殿前,此刻莊重肅穆、戒備森嚴,因為乾隆皇帝即將在此殿試全國選拔出的優秀考生。
寒窗苦讀數載,在經歷了童試、鄉試、會試,層層篩選,最終才能參加皇上親自出題考核的殿試,能經歷殿試者,算得上過關斬將、寥若星辰。
考生中有一位來自安徽省鳳陽府懷遠縣的考生楊志業,他算是最緊張、侷促不安的一位考生了。雖飽讀詩書,但也寒窗苦讀數十載,經歷多次鄉試、會試才脫穎而出,心理素質十分差。
殿試是乾隆皇帝親自主持,自然上上下下人等不敢怠慢。一大早起來開始收拾準備,等候進殿時間。楊志業拿到題目後,十分欣慰,這是是他所擅長的範圍,大刀闊斧地寫起來,不一會一篇千字的文章已然完成。
幾日後放榜時間到了,楊志業沒有中的前三甲,得了個二甲11名成績,這個成績他已經很滿足了,對於自己十多年的苦讀也算有個交代了。授予了濟南府濟陽縣縣令一職。
這楊雷乃是一介貧寒儒生,為求取功名整日悶頭讀書,仗著父母兄弟賙濟,妻子、女兒也是食不果腹、勉強度日。如今苦盡甘來,自己榮升成了縣太爺,多少有些如在夢中之感。
本是一介窮苦書生,全靠家人支援。如今獲得功名如同做夢般。直到接到催促上任通知後才回到現實,高高興興地收拾行囊前去上任。
楊志業雖是讀書出身,不免怯懦有餘,但是讀書人還是擁有抱負和一腔熱血的,到任之後,整治政務、除暴安良、為民除害,幾年時間就把濟陽縣治理的安生樂業,百姓豐衣足食。
上任一年後,就把妻女接過來團圓,奈何天妒人怨,妻子來此不到一年時間,竟因病去世,只剩下六歲的女兒與他相依為命。
貧賤夫妻卻相依為命。當初妻子張氏嫁給他時,楊志業還是個窮書生,埋頭苦讀,一家勞作辛苦全靠張氏一人。如今苦盡甘來,好日子剛開始人卻沒了。楊志業自是心痛不已。
好好活著才是對逝者的慰藉。就這樣楊志業帶著女兒過了兩年生活,在衙門師爺的介紹下,續娶一位劉氏。劉氏生的花容月貌,身材婀娜多姿,才二十出頭,與楊志業相差十幾歲,而劉氏對他的女兒英蓮視若己出,楊志業對他頗有寵愛。
楊志業上任後一片祥和,家中劉氏打理得井井有條。其他一些瑣碎事務由僕人張立料理。張立本是劉氏遠房表親,因勤快、聰明伶俐到楊志業家做管家。很多事處理起來頭頭是道,日久,楊志業對他甚是依賴。
美好日子又過了十數載,楊志業因操勞過度患病,日益嚴重,藥石無救。他自知時日不多,便把張立喊來囑託後事。他把自己攢下的錢財交予張立,把身後事交給他辦理,死後把自己骸骨運回懷遠縣。
不日後,病情加重,僕人發現時已無氣息。張立如同親兒一般,盡心盡力忙活後事。後事忙完,便開始準備把屍骨送回故鄉,夫人劉氏和女兒英蓮一同前往。誰知在歸鄉途中,張立與劉氏竟然看對了眼,不久就在一起。
劉氏心想張立方方面面不錯,與自己年齡相當,又熟悉,如此合適郎君難再相遇。便開始有了想把二人關係進一步的想法。在快到達懷遠縣時,劉氏趁四下無人跟張立說出楊志業家中還有一弟,唯恐此次回去之後二人不復再見。張立聽後自然失落,劉氏趁機說出:“不如遣散眾人,把老爺就地掩埋,如今他們手中也有錢財,重新開始豈不更好”?
張立自然願意,於是二人開始計劃此事。便在隔壁縣城靈璧縣買下一處宅子,從此靠著楊志業留下的家產自在生活。
幾年之間,英蓮已是二十歲的大姑娘,長得千嬌百媚出水芙蓉般美麗,勝過劉氏百倍。於是張立打起了她的主意。這一日,趁劉氏出門採買,開始調戲英蓮。怎奈英蓮是個性子剛烈之人,斷不肯從。張立偷吃不成,又怕她說出去,情急之下掐住她的脖子,不一會就香消玉殞了。
張氏回來看到英蓮此番情形,自然明白。雖悲痛欲絕,但忌於張立怕他情急之下殺害自己,不敢聲張。張立趁夜把英蓮屍體拖至後山,匆匆埋下。
這年秋天,靈璧縣縣令外出走訪民情,路過此地時恰颳起一股風,就此發現一座墳頭。縣令張大人詢問手下所埋何人,手下回復是外鄉人的女兒,因病去世故埋於此處。看此墳模樣,沒有祭拜過更沒有修葺整理,便覺事有蹊蹺,更有恰一股風讓其發現,說不定有什麼冤情。
恰巧衙役李四就住在張立隔壁,於是張大人讓李四的妻子接近張立他們家,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機會來了。這一天張立和劉氏吵架,張立罵罵咧咧出門,李四妻子趁機來此安慰,劉氏傷心欲絕,不免說出自己眼瞎竟跟了個豺狼虎豹。說畢便覺自己失言,又搪塞過去。李四妻子一聽此話肯定有問題,就回家端了幾個菜過來,並陪張氏喝兩杯,排解心中煩悶。
本就心情不好,沒幾杯酒,張氏就醉了。李四妻子趁機詢問到:“聽聞你家女兒生病過世,也沒見請醫吃藥,也不曾做法事超度,為何”
劉氏本與英蓮情同母女,聽此話後更是傷心難耐,說道:“落入人面獸心、窮兇極惡之徒手中,還想守住自己的貞潔,怎會有生還的道理。”
李四妻子心中明瞭,安排好劉氏之後,第二天一早便把此事彙報給張大人。 張大人安排手下衙役立刻捉拿張立、劉氏到堂。起初,二人抵死不承認。在經過仵作驗屍之後,得出英蓮確實被掐死之後,二人才如實交代。
真相大白,張立以強搶民女、故意殺人被判死刑。因劉氏未參與殺人之事,卻畏懼張立而知情不報,被判入獄半年。英蓮的屍骨由官府出資送回故鄉。
自此,民間一樁奇案,就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