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王安石性格執拗,得罪了很多人。他後來任宰相主持變法,更是得罪無數官員。
一時間,彈劾王安石的奏章如雪花飛舞。
當時大臣唐垌主持諫院,自然要在彈劾方面有所作為,但王安石極受宋神宗信任,唐垌很擔心彈劾不成,一直有些猶豫。
後來唐垌結識了成都人費孝先,此人是個方士,據說測事很靈驗。唐垌讓費孝先給自己“作卦影”,算算命運。
很快,費孝先畫出了唐垌的卦影。
“畫一人衣金紫,持弓箭,射落一雞。”
唐垌看後十分高興,認為這是吉兆。
垌語人曰:“持弓者我也,王丞相生於辛酉,即雞也,必因我射而去位,則我亦從而貴矣。”
唐垌認為,畫中持弓箭的人是他自己,那隻雞代表屬雞的王安石,畫中雞被射落,正表示這次自己可以彈劾成功,仕途更進一步。
於是,第二天唐垌就上表彈劾王安石。估計,當天夜裡唐垌就沒有閒著,一直是在準備彈章。
“翌日,抗疏以彈荊公,又乞留班,頗喧於殿陛。”
第二天,有了那卦影的支援,唐垌很有底氣,言辭激烈,態度強硬,要求神宗罷黜王安石,以至於“頗喧於殿陛”,使得朝堂頓時喧鬧無比。
結果宋神宗大怒,在朝廷上大聲喧譁,這成何體統?
“上怒,降垌為太常寺太祝、監廣州軍資庫。”
而王安石仍受宋神宗信任,繼續執政。
被撤職外放的唐垌極度不解,這怎麼不按卦影顯示的那樣發展呀?
後來他才明白,原來自己才是那隻雞。
垌嘆曰:“射落之雞乃我也。”
這個故事出自北宋魏泰的《東軒筆錄》。
魏泰和王安石同時期,他本人很有才華,交遊極廣,和當時達官顯貴都有接觸,因此了解很多名人軼事,這在他的私人筆記中重分體現出來。
他在書中還記載了王安石的另一個故事。
有人彈劾王安石,自然也就有人支援王安石。
有個叫郭祥的小官,“知邵州武岡縣”,他以“實封附遞奏書”的形式給宋神宗上書,也是言辭激烈,支援王安石。
“乞以天下之計專聽王安石區畫,凡議論有異於安石者,雖大吏亦當屏黜。”
郭祥希望皇帝充分信任王安石,給其足夠權力,凡是看法和王安石不一樣的,即便身居高位也要罷黜不用。
無疑,郭祥是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對王安石的支援。
宋神宗讀到郭祥的這份奏疏,“覽而異之”。
某日宋神宗問王安石是不是認識郭祥。
一日問荊公曰:“卿識郭祥正否?其才似可用。”
荊公曰:“臣頃在江東嘗識之,其為人才近縱橫,言近捭闔,而薄於行,不知何人引薦,則聖聰聞知也。”
王安石如實回答,說此人品性不好。
王安石奇怪宋神宗為何知道郭祥這樣的小官。
於是“上出其章以示荊公”。
王安石看完之後,不想這樣一個小人為自己說話,更覺得不恥,便“極口陳其不可用”。
郭祥這樣的小人,朝廷不能用。
最終郭祥“遂以本官致仕”,退休回家。
很明顯,郭祥有趨炎附勢的一面。
其實,宋神宗在看到郭祥的上書時懷疑他已經是不是出自王安石的授意,所以才有問王安石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