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正月十七,冬天的北京城還非常寒冷,但徐有貞卻心裡異常高興。因為他剛剛完成了一場豪賭,賭注是他的身家性命,幸運的是他賭對了。就在前一天晚上,徐有貞,石亨還有曹吉祥,發動了歷史上的“奪門之變”,趁著朱祁鈺病重之際,迎立朱祁鎮復辟。
終於成為兵部尚書
復辟的事變比想象中容易的多,徐有貞開始還有諸多顧慮,都在心裡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沒想到幾乎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這一點倒是很讓他意外。重登帝位的朱祁鎮也是相當大方,對待這些擁立的臣子大加封賞,賞給徐有貞的官職正是“兵部尚書”。
這就是說,現任的兵部尚書,不僅失去了官職,很可能還要丟掉性命。果不其然,凌晨五更許,天還未亮,上朝的臣子們等在殿前,有些人已經嗅到了異樣,但還是不確定發生了什麼。
鐘鼓齊鳴,臣子進入大殿,沒想到龍椅上已經換了人。群臣驚愕之際,徐有貞站出來,高聲宣佈英宗復辟,群臣還不趕緊參拜。從朱祁鎮土木堡失敗的時候,明朝留下的那批軍事勳貴,已經死在了戰場了。朝中基本都是新任提拔的人選,幾乎都是走科舉這條路出來的,徐有貞也是如此。所以誰當皇帝,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經過短暫的沉默,朝臣很快接受了這一事實,天變了,但又沒怎麼變。
對徐有貞來說,拿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兵部尚書官職,終於出了一口惡氣。可是他還是不滿足,他要的是于謙死。
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
早在英宗被瓦剌俘虜的時候,徐有貞就建議南遷。那個時候,他還不叫徐有貞,而是叫徐珵。藉口星象有變,徐珵上書孫太后,要趕緊去南京,否則就會有刀兵之禍。最先反對這一荒唐行為的,就是太監金英,他都知道一旦南遷,整個北方都將人心盡散,恐怕都會落入敵手。
當時的兵部侍郎于謙堅決反對,說要南遷的人必須斬首,禮部尚書胡濙、戶部尚書陳循等重臣均附和于謙。徐珵大為沮喪,不敢再言,從那一刻起,徐有貞心中就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沒辦法,徐有貞又去找了戶部尚書陳循,徐珵這個號已經練廢了,還是改名叫徐有貞吧。這一改名不得了,朱祁鈺只知道名字,沒見過他這個人,黃河水患之時,群臣推薦徐有貞,朱祁鈺就直接任命了他。在治理水患之時,徐有貞頗有些功勞,朱祁鈺親自召見,並任命他為左副都御使。
靠著實打實的功勞升官的徐有貞,此時卻很不開心。因為他已經望到了職業生涯的盡頭,總不能黃河天天水患吧,內心的貪念和現實的瓶頸交織,還有那萬人之下的于謙,依舊是憑藉著北京保衛戰,成為朝臣領袖。
徐有貞不甘心,他也要豪賭一次。南遷的時候他的確膽小,但是他的貪念足以讓他瘋狂,更何況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徐珵了。於是石亨與曹吉祥找到徐有貞的時候,他很快下定了決心,甚至是一直等待著這個機會。
進讒言
此刻的奉天殿上,徐有貞被封為兵部尚書,而於謙成為了階下囚。無論功勞再大,于謙也無法反抗皇權,權臣造反早就隨著皇權集中成為往事了。哪怕魏忠賢為九千歲,年少的崇禎也能一紙詔書廢掉他。這就是皇權的威嚴。
明英宗起初不想殺掉于謙,他終究是對國家有功的。正在猶豫之時,可是徐有貞在一旁說道若,不殺于謙,復辟之事師出無名。為了維持帝位合法性,朱祁鎮終於做出了那個決定,殺于謙。
成功之後的徐有貞沒有高興幾天,他和石亨,曹吉祥陷入爭權奪利之中。雖是內閣首輔,徐有貞的手段還是弱了些,最終被貶為廣東參政。後來又被打入昭獄,貶為平民,晚年縱情山水之間。當時人們都因他讒言殺于謙,不恥於他的行為,而他自己也自負文武雙全,不得重用,最終鬱鬱而終。
也許徐有貞是給朱祁鎮背鍋,好成全皇帝的好名聲,可最終還是無法抹去,他陷害於謙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