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國中哈士奇的土耳其發動了對庫爾德武裝的戰爭,美軍再次失信撤出了土耳其與庫爾德武裝的隔離帶,據說撤離的匆匆忙忙,連營帳內狗都沒帶走。
《今日俄羅斯》記者拍攝的照片
其實,說到撤退,每年一仗的美軍可謂是輕車熟路,但是對美軍最慘痛的記憶,仍然四十多年前的越南戰場了。
四十年前,北越軍隊攻陷西貢,宣佈了越南戰爭的結束,即將被北越共產主義政權統治的越南平民因恐慌大量出逃。美軍履行承諾,開展了著名非戰鬥性營救任務“常風行動”,幫助大量美越等國公民撤離,也成為史上最大規模的直升機撤執行動。
越南戰爭後期,美國國內爆發大規模反戰運動,尼克松被迫逐步將軍隊撤出越南,直至1973年3月29日,美軍完全從南越撤出。隨後的1975年1月,北越(共產主義國家支援)發起了對南越(反共陣營國家支援)最後攻勢。
1975年3月26日,大量汽車被堵在南下的路上。
短短几個月內,南越軍心土崩瓦解。南越總統阮文紹與3月17日宣佈南越放棄中央高地,各地部隊無秩序地撤退,通往綏和等地區的公路幹線也因為擠進40多萬名的難民而一片混亂,各大城市相繼失守。平民和士兵開始逃離這個國家,前往中部沿海地區的道路上嚴重擁堵,大量公共汽車、吉普車和軍用卡車擁擠在路上。
在順化-峴港戰役中,南越第三大城市順化於1975年3月25日被攻陷,第二大城市峴港也因為數百萬的難民和逃兵湧入而陷入恐慌的騷亂中,北越炮彈也射入塞滿了人潮和大小船隻的峴港港區,最後地面部隊於3月31日佔領峴港。
由於南越政權基本崩潰,在撤離過程中發生很多的混亂,很多士兵置平民於不顧,強行在峴港登上撤離飛機或軍艦,而其他沒有登上飛機的士兵在飛機起飛時向飛機或軍艦開槍,導致大量平民死傷。
1975年4月1日,由於害怕被北越清算罪行,離開峴港的大量南越軍人慌亂中從一艘大的登陸艦換乘一艘快艇,這艘船將他們送往越南南部的金蘭灣。而此時的峴港市已被北越軍隊佔領。
在大規模撤離之前,撤退計劃已經成為美國大使館的標準作業程式而存在著,1975年年3月上旬,即已開始動用民用、軍用的各類固定翼飛機從西貢市內的新山一國際機場把民間人士從越南送到鄰近的亞洲國家。
圖為1975年4月3日,載有越南孤兒的噴氣飛機經停美國在東京橫田的空軍基地,孩子們裹著毯子坐在地板上。在越戰期間,孩子們被優先安排到美國飛機上撤離,後據統計,在此期間共有2678名越籍孤兒被安全撤離。
圖為1975年4月,南越西貢,大量越南平民試圖爬上一輛公共汽車,這兩公汽是開往相對安全的美國大使館的。
美國大兵與越南的女性在卿卿我我,當時和美國大兵談戀愛、結婚,是獲得美國綠卡最快捷方式,很多年輕女子趨之若鶩,因此也就帶來了很多美越混血兒。
1975年4月3日至26日,眾多南越西貢混血嬰兒在“搶救嬰兒大行動”被運往美國舊金山,大規模的疏散兒童直到越南戰爭結束才停止。
圖為1975年4月3日,美國海軍杜爾翰號兩棲貨運艦接起通過小船逃到南中國海的越南難民。
第一騎兵師新晉准將副師長Viet Luong(樑春越)說道:
“1975年,西貢淪陷的前一天,我隨家人從南越脫逃。那一年我9歲。我當時就乘坐在美國海軍陸戰隊最後一批救援直升機上。那一天永遠地改變了我的一生。”
從政治難民到美軍歷史上首位越南裔將軍,Luong的經歷頗具傳奇色彩。
1975年4月4日,越南南部頭頓(Vung Tau)港,約7000多難民擠滿南越海軍HQ-504“歸仁”號(原美國海軍把509號坦克登陸艦)艦艇上,頭頓港是當時南越政府手中所剩的唯一一個港口。
到1975年4月中旬時,鑑於越南事態的惡化和4月12日美軍在高棉首都金邊執行“鷹遷行動”撤退任務的成功經驗,在西貢的應急計劃及籌備工作均開始實施,為可行的直升機疏散行動鋪路。
隨著南越政府軍在1975年春季攻勢之下的節節敗退,美國海軍第76特遣艦隊(TF76)所屬的船艦開始向頭頓附近的南中國海水域集結,以協助直升機任務的進行、也準備在必要時提供出動海軍、空軍飛機提供空中密接支援。
當時美軍趁越南人民軍(北越軍)及越共攻陷西貢之前,將在越美國、越南共和國(南越)及其他國籍公民從該國首都西貢撤出,也是歷史上最大規模的直升機撤執行動。且行動期間有大量的照片、錄影等各種形式的紀錄或新聞報道流傳至今。
1975年4月29日-4月30日間,美軍開展著名非戰鬥性任務的“常風行動”(Operation Frequent Wind 或譯急風行動)。
直接促使“常風行動”實施的原因,是因為4月28日傍晚一次對新山一空軍基地發動的空襲及之後持續至隔天29日的地面炮火攻擊。
南越的空軍直升機,武器全部拆卸用來運送更多的人。
飛機撤離行動完全終止,並在該日上午正式敲定了“常風行動”的展開,美國直升機從下午14:00開始大量出現在西貢的天空,而主要的起降區則是新山一機場旁邊的武官室館區(DAOCompound),該處的疏散行動到晚上宣告完成。
原先被當成次要疏散點、主要供大使館相關僱員撤離的美國駐西貢大使館院區,卻因為最接近市中心,而從早晨開始就被待撤人員和大量的越南市民包圍,直到夜間更成為“常風行動”在西貢唯一的主要直升機降落點。
(左圖)1975年4月,恐慌的南越難民試圖進入一架直升機撤離,此時北越胡志明的軍隊正在逼近。(右圖)1975年3月,越南中部城市順化,一名南越政府士兵抱著孩子跳進已經擁擠不堪的登陸艇。
1975年5月5日,美軍海運司令部艦艇Pioneer Contender號已行駛到了菲律賓海域,船上運送著大量越南難民。
美軍許諾對要求避難的南越人員提供支援,但未料到要逃難的人數居然如此之多,於是每架直升機都成了超載的記錄趕超者。
望眼欲穿的救命稻草UH-1
還有很多人攀抓直升機的起落架或機門隨同起飛,體力不支者途中就落入大海而死。當時參與救援的UH-1“休伊”直升機設計上最多裝載14人或1700公斤貨物,確在當時載了45人。
圖為1975年4月29日,一位南越母親和她的三個孩子蹲在美軍兩棲指揮艦的甲板上哭泣,他們是在越南西貢被美國海軍用直升機救出來的。
南越難民從飛機上離開,這架來自美軍的DC-8噴氣式飛機是10架撤離難民的飛機中的第1架。
在“常風行動”期間飛上美海軍艦艇的南越飛機中,最有名的是由南越空軍少校黎邦(Buang-Ly)駕駛的一架O-1觀測機。他因為沒跟上已經撤離的美國同僚,而從空軍基地裡搶了飛機開出,並載著妻子和兒女飛往“中途島”號航母上空。它對著“中途島”號作了兩次下降,顯然企圖在艦上降落,但又拉了起來,沒有成功。
兩次降落失敗後,他把包著菸灰缸的領航圖空投到甲板上,領航圖的空白處寫著:
“你們可以把那些直升機往甲板旁邊挪嗎?這樣我就能用你們的跑道降落了。我還可以再飛一個小時,你們有足夠的時間挪開飛機。請救救我。我的妻子和五個孩子。”落款是一個叫做黎邦的南越軍少校。
看到求救紙條後,中途島號的上校艦長勞倫斯·錢伯斯立刻下令甲板上的地勤人員清空跑道,甚至直接乾脆地把沒地方挪的直升機推下海,儘可能地擴大跑道淨空空間。
清空跑到後,黎邦少校開始降低高度,最終安全降落在跑道上,滑行至停止後還有寬裕的剩餘空間。黎少校也因此成為了南越“第一名降落在航母上的固定翼飛機飛行員”。
成功降落的瞬間
據報道,“中途島”號的美軍官兵後來還建了個基金會,以資助黎邦少校一家在美國的生活。而這架O-1觀測機,至今保留在美國彭薩科拉海軍博物館,或許,它將成為這一次瘋狂大逃亡的永遠的見證者。
同時,越共為紀念越南共產黨的主要創立者胡志明,將西貢改為胡志明市。此時已攻到西貢城市圈的北越人民軍,不願因直接為插手“常風行動”而導致美軍反擊,並沒有在29日及30日兩天內採取任何讓美方需要動用空中支援的行動,這也方便了撤離行動進展。
而除了搭乘美國直升機逃出的人員之外,仍有大量隸屬於南越空軍的直升機(甚至一些固定翼機)在南越宣佈投降的前後幾個小時內,飛往美國海軍艦隊上空要求降落,迅速被塞滿的甲板必須將部分直升機推下海才能容納更多的直升機進入。
美國的撤離行動在末架直升機於4月30日早晨7時53分從使館頂樓起飛後結束,但尚有400名其他國家的駐越人員還沒運出。包括了100名在越南韓人,當中官位最高的是南韓駐西貢大使館的經濟公使、陸軍准將李大鎔,當大部分的南韓公民在1976年回國後,他與另2名外交官仍被越南當局扣留到1980年4月才被釋放。
對比“常風行動”的規模和難度程度而言,過程中僅2名美軍士兵死亡。當時一架隸屬於陸戰隊的164直升機中隊、由上尉尼斯圖(William C. Nystul)和中尉席亞(Michael J. Shea)駕駛的CH-46F海騎士直升機在完成夜間搜救任務後,準備飛回漢考克號時墜入海中,機上乘載的兩名士兵最後存活下來,但沒尋獲駕駛員的遺體,而墜機原因至今未明。
據美國海軍陸戰隊統計,“常風行動”通過直升機疏散了美國公民1373人,南越民眾與其他國人員5595人,而此前已有50493人(含越籍孤兒2678人)搭乘飛機從新山一機場飛離越南。
由於美軍長期駐紮在越南,很多美國大兵不甘寂寞,而南越的女性又相對活潑開發,很多人都私定終身,因此在西貢有很多美越混血兒,雖然撤出了很多人,但事後統計,仍然有超過1萬名混血兒留在了越南國內。
美國總統福特儘管將越戰形容為“美國曆史上一個傷感及悲慘的時期”,但對於常風行動仍表示“你無法不以那些投入到疏散行動的駕駛員、還有其他每位參與人士為榮”。
正如網友點評的那樣,在中蘇的努力下,在美國的協助下,世界上少了一個像南韓一樣的國家,卻多了一個像北韓一樣的國家。從國家周邊戰略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幾年後,作為越南鄰居的中國,就嚐到了苦果,直到今天,我們依然不可小覷越南對北方的戒備與野心。